我的生活继续平静如水,那次馄饨摊特警事件,我也没深问了,我也不是个有着莫大抱负的人,既然都不让我介入,那我好好生活享受人生也没什么不好,我不急着往前冲。
毕竟我也是个即将有家室,要做贤妻,要洗手羹汤的女人,经过野人山套路的洗礼,我现在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只是日子过的很平淡,和学校的几个年轻人不咸不淡的处着,每天上课,放学,上课,放学,每天重复,千篇一律。
唯一的刺激点来自一通电话,是这么回事,我在一天晚上打电话给曹叔告诉他我过年会回去,可安娜希望我尽快回去,因为撒沙今年也回去过年,那小子读了军校毕业就在部队上工作了,很少回家,这次说是带了惊喜回去,安娜阿姨猜是个姑娘。
因为俄罗斯不过春节,只是因为曹叔是中国人,所以我们年年过春节,小时候我和撒沙最喜欢过节,因为不论犯什么错误都会被原谅,还会有新衣服和玩具。
可不过春节的俄罗斯部队也不会轻易放假,所以安娜阿姨猜撒沙有好事了,于是我告诉他我也会给她带份惊喜。
后来白天下课的时候,我将手机放在抽屉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全班都很安静,好像都在写试卷,我窗外走廊感慨一句够拼搏的。
当我进门后看到司徒君的时候,我明白了,教室为什么安静,为什么都在埋头苦干了。
我回到位置的时候,我的新同桌告诉我:“你有一通从莫斯科来的电话”
“你看了我手机?”我对他的怀疑未减半分,本来委托小新调查一下他,可小新自从那天以后不知道去哪里了,音讯全无。
“因为当时班主任来了,讲下堂课化学老师有事调成了数学,三堂连堂,两堂考试,一堂讲题,发试卷的时候,你手机响了,我就帮你挂掉了”他说的很合乎情理。
莫斯科来的电话,那应该是撒沙打过来的,我们家虽然是在俄罗斯,但不住在莫斯科,唯一在莫斯科的只有一个,正在那里工作的撒沙。
我感受到司徒略有深意的眼神,我多余的问了一句:“那班主任知道了吗?”
“传试卷所以很安静”他回复。
我摸索抽屉的手机,枯燥数学试卷哪有什么诱惑力,当然是混血军人的电话重要。
“你手机被收了,学校不给用手机,带手机都是私下偷偷的,你的电话来的很不是时候”他说。
这项规定我是知道的,我看着司徒巡视一圈后,就坐在讲台批作业,完全不看我一眼。
后来考完试我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打算要把手机还给我。
在等到放学吃中饭,我为了表示我很郁闷,一直坐在教室。
人陆陆续续的都出去了,我百无聊赖的坐在位置上,我赌他肯定要来的。
果不其然,后门有影子略过,我装模作样的打开数学书。
来人直接坐到了我旁边。
“哼哼,拿来吧”我不看他伸出手索要手机。
没想到放在手上的却是一份热的东西。
我感觉不对劲,接过来是一看是食堂饭盒,出乎我意料我的同桌回来了还带了一份饭,然后被我硬要走了。
我连忙放到他的桌子上:“不好意思,真的抱歉,我以为...嗯,我不是要你的饭”
“没关系,我吃过了,你还没去食堂吧”他将饭盒推到我这边。
“额,对,谢谢,不过我一会儿出去吃”我起身准备出去觅食。
“你的手机要回来了吗?”他问。
“没呢,哪有那么容易”我不知道他底细,但我和司徒的关系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我看见从教学楼出来的司徒君,我确信那家伙看到我了,什么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我下楼跟在他后面。
他越走越偏,穿过操场,到了后面被爬满了爬山虎了的小二楼,11月的天气,这里光秃秃的,不过春天的时候风一吹,这里便碧波荡漾,这是一栋学校废弃了好些年头的教学楼。
这里废弃后,就少有人来往,人气味几乎没有,虽然算不上荒草丛生,爬山虎倒是生长的肆意,导致现如今进入这教学楼,里面也是昏昏暗暗见不到光,有些恐怖的气氛油然而生。
我轻车熟路的跟着他到了一间办公室,那是之前他和小迪老师一起的办公室,小迪老师桌子靠窗户,每年夏天都颇为苦恼。
这里其走廊,办公室里乱的旧桌椅摆放的毫无章法,以及散乱在地上被遗弃的往年毕业生的资料。
世界上每个学校都有闹鬼的传闻,这样一栋被爬山虎爬满了的教学楼,无疑给那些住宿生添加了足够的养料,闹鬼的传闻一届传一届,传到最后神乎其神。
要不是我知道,校长只是因为喜欢那栋楼上的爬山虎给学校带来一种古老的感觉,每年都要采景做招生宣传,以及每年的毕业生毕业照的背景,我也会听信了学生间的流言。
所以这里有着这样恐怖的气氛和传说,一直少有人来。
后来,这里也就成了,我和司徒君常来的地方。
我熟练的找到了上次擦干净的椅子坐下:“我的手机,该给我了吧”
“我说不呢”他笑吟吟的摆了摆手机。
我站起来摆出一副要掐架的样子:“哦~那就看本事了”
他做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
打起来岂不是很无趣,再说我肯定打不过。
我若有所思的坐回去:“嗯这还没过门就要打起来了,我还是早点回家相相亲吧”
“好啊,你看有没有人愿意要你”他也不急不缓道。
“我这长相你放心?”
“你这秉性我放心”
“你说我任性?”
“这可是你说的”
“OK”
他见我是有一点生气了:“男女比例失调,你还想跑回去和那群白俄美人抢比例吗?不如留下来拯救一下我国男同胞配偶比例”
“那这位占据比例多数,想要脱困的个体不去上门怎么行呢?”
他笑了笑无可奈何,将手机给了我。
我拨了那通未接的号码,响了好一段时间,军人就是如此的麻烦,手机只有特定的时间才会发下,其余时间想要找家里人统统拿部队里的座机打。
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一个磁性的声音传来讲的是俄语,司徒在旁边看着我那表情仿佛再说不是说打给岳母的吗?这个男人是谁?
我怕他真误会了什么,我每一句话都是用中文说的,就很像一个俄国人和一个中国人说彼此说着母语,但是对方可以听懂,很神奇。
司徒没听懂的那句话是:我还以为不会再接到你的电话呢?
“只要你手机没被收上去”我回复。
我听见对话那边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他收了闻到:“你最近怎么频繁更换号码,不是妈妈,我还在打你的旧号码呢”
“哈哈,你会想起给我打电话吗?那你的姑娘可能要心碎了”我回复。
“我可是一直很惦记你的,你怎么知道姑娘的”他问,后来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哈哈,是妈妈告诉你的吧,我听妈妈说你要回来的消息了,听说你也带了份惊喜,那小子是谁?怎么样?”
我看了一眼司徒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忽然用很生涩的中文说道:“你这么羞涩,又一直用中文和我讲话,那小子一定在你的旁边,我要和他聊一聊,确定一下你的眼光”
如果说之前撒沙的话司徒听不懂的话,那这句话司徒君听的那是相当的明白。
“人家比你大,是长辈,再说曹叔规定我们家,家里人沟通必须说中文”我企图搬回撒沙的形象,顺便挽回一下自己的家族地位。
“不会吧,你的口味变了?喜欢那种无趣的老男人了?”撒沙依旧不知死活的瞎哈啦。
“你一定是你们部队里应变能力最糟糕的士兵”我说。
“哈哈,那你把电话给妹妹,不,那个是什么词来着,反正就是你旁边的男人,我要代替父亲,来和他谈一场男人间的谈话”
“笨蛋,你连妹夫都不会说,你的中文可以吗?还是不要闹笑话了,等我回去再说,我等着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征服了你,让你舍得领回家”
“你这个小鬼,算了,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哼,说不定我比你早,是我接你”
我听见他那边吹哨集合的声音,他匆忙的就挂了。
我看见司徒忍俊不禁的表情。
“笑什么?”
他摆手:“没有,你们兄妹很有趣,我就是不明白你干嘛不让他和我说话”
哼,要是让撒沙和他聊起来,想必我小时候的那些家底都要被掀个底朝天,什么上到马蜂窝,下到足球踢破玻璃,我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很羡慕啊,独生子女的你”
“我们家那是响应毛主席号召”
“切”
“照这么说的话,你应该和他是青梅竹马吧”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你见过从小打到大的青梅竹马?”
“我以为你们两小无猜发生些什么故事”
“有啊,你想听吗?”我当然知道他言外之意。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微变,不过光线有些暗可能是我看错了,我觉得还是解释清楚的好:“故事就是,我是一个外国孩子,撒沙是个混血儿,所以外貌的不同很受同龄人的排挤,所以我们的故事就是家里内斗,外部统一战线”
“哟呵,很有故事嘛”他是玩笑,可我却觉得他似乎隐隐担忧着什么。
“我和撒沙不可能的,他这次回去和我一样,你放心好了,而且我们从小长到大会很杀熟”
“嗯,看来我很有必要去俄罗斯看一看”他说。
“对啊,我们不要等过年了,放假就去吧,撒沙从不会随便领女孩子回家,领回家一定是有好消息了,我们早点回去一定有得看”
“好啊,我们”
我白他一眼:“饿了”
“你先去吧,勉强批你假”
“你不和我一起啊”
“我还要看堂,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那我不饿了”
“傻子”
“那骗子,我真不饿了”
“我送你到门口,走吧”
“哪里有送,分明是顺路,还是一前一后”
“好啦,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我本该如冬日般明晃晃的爱情,却谈成了下夜里暗幽幽的情。
他跟在我身后有一段距离,我到了门口,他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