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汉饶命
夜风吹过，有些冰寒刺骨。
可想着接下来的香艳画面，池袁与杨玉轩二人心头火热，连忙是上了在外头早已等候多时的轿子。
“起轿嘞！”黄天德紧了紧身上那身半新不旧的棉袄，大声吆喝道。
此时虽然寒风扑面，可想起当日所受的屈辱，他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那个仍旧隐隐作痛的伤疤，脸上露出一丝怨毒。为了这一日他已经等了很久，而且方才那番话表面上他虽然是为杨玉轩所说。可实际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在里头。
原本如果杨小蝶被池袁要了过去，极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妾室，这对他黄天德而言反而是一种威胁。而如今就不同了，相信今晚过后，就算池袁再喜欢小蝶，也不可能将其纳妾。同理，杨玉轩亦然。
到时候，他再去求杨玉轩，或许还有可能让对方把小蝶赏赐给他。
今晚这一计，在他看来绝逼是一个一石三鸟的妙计。不但讨好了池袁与杨玉轩，还帮他报了当日的仇，最重要的是让他最终能够得到杨小蝶。
黄天德除了吃喝嫖赌之外，平日里最爱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听书。而其中又最爱听三国，他最喜欢的就是那个高唱“梁父吟”，羽扇纶巾，谈笑退敌的诸葛亮。
他觉得自己今晚恰恰就是诸葛孔明转世，真当他洋洋自得时，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仿佛来自九幽的声音。
“有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笑笑。”
黄天德猛一回头，一张清秀得有些过分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是你......”
黄天德刚想开口，就发现自己嘴巴被对方捂住，他只能是睁大了眼睛，拼命地挣扎。
“嘘！”
陈凡贴着黄天德，伸出手指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脸上则是温柔无比的笑着，可这如阳光般和煦的笑脸却让黄天德感到不寒而栗。最让他感到可怕和绝望的是，前头不远的那八个轿夫对此竟是毫无察觉。
紧接着他忽然感到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乱搅一般，疼得他想要大喊出来，可嘴巴却是被陈凡死死捂着。
看着那两台轿子离他越来越远，他伸出右手，胡乱地扑腾，直到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失去了意识。
“做人啊，最要紧的是惜命才是，那日已经饶过你一会了。”陈凡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黄天德，低声呢喃道。
过了片刻，他抬头看着那两只渐行渐远的轿子，迈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玉轩身上的酒意终于是有些消退，人也变得清醒了一些。
忽然对此行变得有些犹豫，毕竟再怎么说，陈凡也是他表弟，要是被他父亲知道此事，怕是少不了一顿打骂。
杨玉轩如此想着，轿子忽然停了下来。
他一时间没有准备好，再加上酒后脑袋还有些昏沉，一时身体不稳，额头直接撞到了前头的木柱上，伸手一摸，竟是见了红。
“你们这些混蛋是怎么抬的轿子？”杨玉轩呲着牙，大声怒骂道。
没有人回答他，轿子外一片安静。
“人呢，都死哪去了！”杨玉轩强忍着怒气，又是喊了一声。
仍旧是没人回答，夜风透过幕布的隙缝吹进轿子，让他又清醒了一分。此时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可嘴里仍旧骂骂咧咧，壮着自己的胆气。
“既不长眼又不长耳，我们杨家养你们又有何用，看我回去后不好好收拾你们。”杨玉轩有些狼狈地从将要倾倒的轿子里爬了出来，凉风扑面，让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此时街道一片寂静，他站直身子，看到自己的那几个轿夫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而另一边，池袁的轿子也如同他一般，摔在地上，一旁冰凉的地上同样躺着生死不知的轿夫。而黄天德则是不见了踪影。
杨玉轩第一时间认为自己今晚是着了劫匪，心中不由冰凉一片。
如果这些贼人只是要钱还好，如果要是要命的话......他可还没有活够呢。该死，韶州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差了，那个胖知府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他心中将韶州知府骂个半死，可眼下只能是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哆哆嗦嗦道：“在下韶山杨家杨玉轩，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好汉。如果玉轩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英雄只管说，在下一定会竭力赔偿，杨家虽说算不得上什么大户，可还是薄有一些资产的。”
此时严格来说，还是后半夜，而通往陈凡家的巷子本就偏僻，就更加不可能有什么人。因此杨玉轩对于喊救命叫人一事早就已经绝望，如今只是期望对方拿了钱财就会乖乖离去。
可他等了良久，还是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
“难道贼人畏惧我杨家已经走了？”杨玉轩心中疑惑。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陈凡同样在犹豫，如果是换作前世那个行走在黑暗之中的他怕是早就将杨玉轩给结果了。可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他便不再想做回原来的自己。杨玉轩再怎么说也和他有着血缘关系，陈凡决定看在自己已经故去的母亲的份上饶他一次。
“好汉？”杨玉轩往前走了一步，同时试探地喊道。
就在这时，一个灰布麻袋直接朝他罩了下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觉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一顿如同暴雨狂风般的胖揍。
杨玉轩一个富家公子哥哪里受得了这个，很快就是痛哭哀嚎起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扭动的麻袋，陈凡脸色冰冷一片，脚上动作却是不停。他下手很有分寸，能够让杨玉轩感到痛苦，却又不会让他立马昏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凄惨动人的哀嚎终于是渐渐停息。
陈凡把活生生疼晕过去的杨玉轩从麻袋中拉了出来，令一只手则是拖着早已生死不知的池袁往远处走去，直至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