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罗生门么?每个人都说不是自己杀了黄氏,可是黄氏却脖子上被扎了一个洞,流血不止而亡。
而凶器也没有找到,丫鬟春花也认可了两名嫌犯的话,周大生走的时候黄氏还在为了外室骂他,而她进了屋之后,发现女主人捂着脖子,血流不止,尖叫之后,杜瑞芝才从柜子里出来
要说最大的嫌疑,确实是周大生,就算不是他扎的洞,至少他那一推,黄氏腹中胎儿不保,也是一个致命的原因。
于是想了想,一拍惊堂木,判了周大生有罪。想看看宣判之后会不会就出去了。
这结论一出,上了铡刀,砍了那周大生,那杜瑞芝连连磕头致谢,黄举人也走了过来道谢,可是一切都没结束。
到了晚上,林清依独自在房里,忽然,周身的火烛全部熄灭,就着幽幽的月光,房门突然打开,白天被铡了的周大生死状可怖的出现了!只见他一手拎着自己头,一手指着林清依,口中大骂:“昏官!”,然后举头就要砸过来。
那瞪着圆滚滚眼睛的头颅一边骂一边飞了过来!林清依都要吐了!
突然,画风一转,林清依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是在公堂之上,那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依然在堂下,磕头如捣蒜,然后的场景又是一场各自讲述。
所以,这是无限轮回?不找出凶手,不给出去?!
觉着自己是发现规律了,这是必须破案啊,不过好歹是已经排除了一个答案了。
那丫鬟说在门口听到了老爷和太太吵架,然后老爷出来的时候确实听到太太讥讽。既然还有力气讥讽外室,那肯定没有性命之忧。只能是那杜瑞芝不想娶她,杀了人,再躲回去嫁祸于周大生了。
反正上一次铡了周大生,结果被说是昏官。那今天就只剩杜瑞芝了嘛。
于是,林清依毫不犹豫,惊堂木一敲,判了杜瑞芝死罪,上铡刀!接下来的事情又是差不多的,周大生谢恩,黄举人道谢云云。
可是,林清依知道,一切还要看晚上。果然,到了晚上,依旧是烛火熄灭,门窗全开,这次来的是那杜瑞芝。
还好,这次没有出现一个拎着自己脑袋的可怕形象,那杜瑞芝看起来整整齐齐的,只是满脸怨毒:“我没出来,我根本没出来,不是我,不是我!你这个蠢官!”
他伸出双手,猛的冲到了林清依面前,掐住她的脖子!想要掐死她。林清依用尽力气也没能推开他,完了,这智商不够就得被环境杀死么?
画面再次转回公堂之上,只是这次,林清依清楚感觉到,脖子上阴冷刺骨的疼痛,所以,这还是有次数限制的,第一次错,只是吓唬吓唬她;第二次,就是实质性的伤痛;那么第三次呢?这就是为什么炼心路会有人死的原因吧。
t的,总共就两个嫌疑犯,都不是,那还能是谁啊?总不能是进来就尖叫的丫鬟吧!林清依深呼吸一口,平复一下混乱的脑袋瓜,决定再好好审问一下两名犯人。
“周大生,你说不是你,那你怎么能从黄氏制作膏药就断定她有奸情?”林清依先问周大生。
听了问话,周大生明显有些眼神闪烁。
林清依一看,有门,猛地一拍惊堂木,“如实招来!”
那周大生心虚的看看黄举人,“小人,小人家中仆妇大多是那黄氏从娘家带来,都帮她瞒着我,但我和丫鬟秋菊有私,商量好了,抓了黄氏的把柄,把事情闹大,让黄家赔我一大笔钱,再抬她做姨娘,那日也是她给我报的信。”
“那你知不知道黄氏有孕?推她推那么狠?”
“知,知道,我想着不能让她用野种回家讨好她哥,帮她和离了,没了黄家,我还如何赚钱做生意!”
周大生的回答,让林清依对这眼里只有利益的小人充满鄙夷,竟然有人情愿带着绿帽子,也要巴住眼前的利益。放下周大生,她转而审问杜瑞芝。
“杜瑞芝,本官问你,你既知黄氏怀了你孩子,为何在周大生打她的时候不出来帮她?”
“回大人的话,她早就过,说这个孩子生出来要送与她哥哥,黄大人他,他多年无子,草民原本就是为了黄氏的钱财,才与她相好,这孩子生出来也不跟我姓,我便想着,她挨了打,她家哥哥才能更生气,最好把这周大生的生意全部撸了给我才好,便按兵不动,躲在柜子里。”
此时为了撇清关系,杜瑞芝说出全部实话,林清依觉得心里凉凉的,这两个男人都是什么样的渣滓啊,可怜的黄氏,被这两个男人欺瞒,利用。确实还不如死了干净呢。
还不如,不如,不如死了干净?林清依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仙路漫漫,一点挫折就想着死怎么行?对付渣滓必须更狠才行,那么软弱死了算什么?
林清依突然就想清楚了整个案情,也明白这片幻境要练的是什么心了。她叫上师爷,让他去拿一样东西来看。师爷应声而去。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林清依摸摸自己脖子,手指敲着桌子,看着堂下两个各有各渣的男人,还有那个被爆出不能生,生气瞪着两个犯人的黄举人,看戏似的,耐心的等着。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师爷从库房拿出了她要得东西,是那天黄氏用过的松香,被火融过又重新凝结的松香,扁扁的躺在托盘里,林清依伸手拿了起来,果然,在黄色透明的松香内,封着一丝血红。
闭眼沉思片刻,林清依再次拍响了惊堂木,下了结论,“黄氏乃是自杀,凶器就是这块松香,周大生和杜瑞芝都是逼死她的人,一个刻薄,一个无情!但,既然是自杀,这二人就各打四十大板,放了吧。”
退堂之后,林清依一直在等,如果这样也不对,那她就只好等精气耗空,被登云令救出去了。
果然,入夜之后,来了一名一脸痛恨的红衣女子,“大人,我就是那黄氏,您既然勘破案情,难道不能理解我的痛苦么?为何轻飘飘放了那两人?他们一个不顾结发之情,一个胆小怕事,任由孩儿被人打没了,这样的人渣,大人为何不顺着我的安排,判他们死罪?
大人,你看我的手,为了销毁凶器,握着那松香被烫的好疼啊。”
那红衣女子伸出烫满了泡的手,慢慢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