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边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没了下文。
许清远嗤笑一声,舌尖抵了抵牙齿,桃花眼垂着有浓情蜜意在其中:“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的,我也没有问题的。”
“……”
盯着面前的垃圾桶,明明脸早就烧得通红了,偏偏还面不改色的说:“那你还挺忙。”
许清远失笑,他就知道这小姑娘懂得很多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纸上谈兵而已。
沉默了许久被他压制住的仲林逮住机会突然的朝着他的手机大喊了一声:“仲晓初你居然敢叫人打我,我回去你死定了。”
草。
许清远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直起身子来不由分说的就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你他妈是当我死了么?当着我的面威胁她?”
许清远是真的恼了,甚至吓到了身后的马航。
马航冲上来拦住了他:“冷静,犯不着和这种傻逼一般见识。”
许清远气急败坏,双手握成拳。
他初中打过的架大大小小的数不胜数,那个不是跪地求饶的,打得他亲爹都不认识。
头一次觉得这么的无能为力,他不是怕事。
主要的是这个禽兽和仲晓初住在一块,他没法时时刻刻的监视着。
他大概也猜到了仲晓初为什么不快乐的原因了,只是这种兄长打破了他对人的认知。
仲林倒在地上得意洋洋的爬了起来,笑得非常的猥琐:“那么有本事的话,你去把她带走啊!反正她也犯贱不是一次两次了。”
许清远:“……”
心中的愤怒顿时就被激发了他一脚直接把人踹进了沟水里面,满脑子都是小哑巴冷冷清清的一张脸。
那个连手脚都是冰冷的女孩,他从未如此的心疼过一个人。
少年双眼腥红,恨不能直接把人宰了。
而仲晓初被挂断了电话之后直接就朝着学校门口跑来了,仲林的声音在耳畔萦绕着,久久挥之不去。
她不是担心仲林出事,她是害怕仲林赖上许清远。
他成绩那么好,那么优秀,要是别记过的话会影响他考大学的。
气喘吁吁的一路狂奔到他经常打架的那个小巷子里面,她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人一定就在这里。
一进巷子里面就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河面的水雾萦绕在空中,彼此交织着,纠缠不休,那凋谢了的桂花叶片落在石板上,积满水的路面上石板光滑至极,她穿着白色的小白鞋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而去,又掏出手机回拨他的电话。
电话的铃声在她的身后响起,她回首。
雾气腾腾中一个少年渐渐走了出来,身形高挑,穿着黑色的棕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秋装,一身的黑色,戴着个鸭舌帽,像犯罪正在潜逃的罪犯一般,低垂着眼帘,手中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冷冰冰的秋雨打在他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人其实不爱笑的,只是在她面前比较爱笑而已。
“许清远”她开口,声音有些哽塞:“他会赖上你。”
“那怎么办呢?”他低笑着,耸拉着肩膀看着有些颓废的样子:“我想杀了他。”
在初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成绩优秀,打架也是一流的,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
那一代的小混混都不敢招惹他。
可如今……许清远觉得自己只是想保护一个人都无能为力。
拖着一身的病。
这话听起来有些病态,可她也无数次这么幻想过。
这个世上没有人爱她,从小到大她没有享受过谁的偏宠,特护,偏爱。
她恨死了仲林。
湿润的眼眶一下子就落泪了,她一步步的走向少年,来到他的面前。
她说:“可那样会毁了你的,我不想……毁了你。”
你打架,我可以为你写检讨。
你退学,我可以陪你流浪。
你坐牢,我可以等你。
可我不想毁了你,你高傲,你优秀,你该如同太阳高悬在苍穹。
“我希望你好好的。”
她从没有祝福过任何一个人,却想把所有的祝福都给他一个。
他笑了笑,直视着她的眼睛,伸手抚上那总是冷漠的眼睛,细细的描绘着:“跟你说个事。”
“嗯?”她迷惑的看着他。
却不知为何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低垂着眼帘,眉眼带笑:“我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特别要好的异性朋友,我来这里是为了养病的,我身体不太好,我不喜欢这里,一开始很排斥,可直到遇见你,在你把我手机撞坏的第一天,我就觉得你很特别,声音很好听,很乖,后来知道和你同一个学校,我就想着和你在同一个班,至少不至于孤单……”
他稍微的停顿了一下:“早恋么?小哑巴。”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严谨起来,树枝还在飒飒作响,她手里面的手机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冷风卷来一阵斜风细雨,吹得她整个身子都随着颤抖。
一颗心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了一般。
许清远的手还在她的眉宇间,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来得太突然了,措手不及的,意料之外的事情。
“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帮你出头么?”他弯下腰,眼中带着别样的意味:“我从不多管闲事的,帮你,是因为……我一直都觊觎你。”
少女的脸颊冷冰冰的,他却觉得很好摸,肉感十足。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那么多的小说可不是白写的。”
“谈个恋爱吧!我学习比陈错好,长得比他帅,对你也好。”他继续滔滔不绝的自我夸奖着。
其实今天的天气不适合表白的,只是气氛刚刚好而已。
明知道自己活不久的,可总想留下些什么。
至少能够让她记住自己。
“我和陈错没关系”她无措的把双手垂下,眼眸真挚又干净:“我不喜欢他,等你病好了,我就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校长找过她,她知道他生病了,很严重。
校长说他本来是不打算治疗了的,因为他找不到非要活着不可的意义,也不想拖累他的妈妈。
既然如此,她就给他一个执念就好了。
“没有人盼着你生的时候,我盼着你生好不好?”
那怕所有人都希望你不得好死的时候,我也希望你平安无事。
“行。”他笑逐颜开的在她面前蹲下身去。
巷子里的猫似乎寻到了归宿,停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