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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雨巷刺杀】(1 / 1)

千金难求的玲珑水晶杯已经碎了一地,在开春有些哑哑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点来。王焕张大了嘴,仿佛能塞进一个鹅蛋,他还没来得及为了那只心爱的水晶杯大声惨叫,谢琅已经“嗷”地一声扑了过去,只差点便要去抢那御史手中的圣旨。云伐急忙一把抓住他的脚腕,把书生放倒在地,御史则趁机将那任命文书往谢琅手中一塞,逃命似的飞出了醉仙楼的雅阁,离这群怪人越远越好……

任命文书是御史台写的,或许就出自陆凌霜之手,崔始宸只是负责在最后盖个印罢了。也许这一天至少有数十人接到了同样的量产文书,被从原本的岗位调任至御史台,突然之间成了一名言官。其中有些人可能会因为终于能直言不讳而感到兴奋:可以对朝堂内外畅所欲言,而他们的言行会直达天听。这确实是一桩很讨文人愤青们喜欢的好处,但是更多人或许连哭都哭不出来吧。

谢琅就是后者之一。

看着这张语气并不那么正式,甚至有些简略的任命文书,书生感觉自己脑子里嗡嗡直响,“云伐,我完了。没想到那混账东西动作如此之快,我一旦进御史台,定会被他害死了!”

云伐看了一眼还在为那水晶杯哀嚎不已的王焕,平淡问“你是说陆凌霜?”

提起这人谢琅就满心烦躁“我实在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何苦处处针对我!”他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一个人的名字或许代表不了什么,但是诨号定然不会。云伐既然是顶着一个“玉算盘”的江湖诨号,那么他就一定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谢琅满怀期待,眼巴巴地看着云伐,盼着他讲出个法子来。后者却突然变脸,笑眯眯地将那任命文书好好的放在他手里,在他诧异之时,一巴掌把他推出门去“御史台难道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你不成?书生莫怕,只管去讨问便是!快去快回,我与王大人等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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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落过陆凌霜的脸面,书生实在怕的不行。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在御史台的大门外东张西望了许久,直到眼见着那人骑马出了门,这才灰溜溜地步入御史台内。

虽然谢琅在铜承挂了名,但是未去上任,官服是没有的。此时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稍显旧色的秀才装扮,看着有些寒酸。

本以为会有人来拦,但是谢琅却一路通行,没有遇到任何盘问,甚至还有几个绿衣御史明明看到了他,却把他当做透明人似的略了过去,脚步匆匆不停,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书生一头雾水,急忙停下脚步来细心打量了一番:这御史台内气氛紧张,与他料想中御史们互相争论研讨的热闹场景相反,各个都是埋头写东西或是查看公文,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谢琅心中不安,急忙找墙角偷听了两句,才知道年初大集那日上出了张那样的奏疏。崔始宸明面上留中不发,暗地里却是发了大火,直接对廷尉监动了刀子。除去重伤昏迷的白赫逃过一劫,贾子厚等几个副属内官都被调任了。说是“调任”,实际上却是宫中的虎迸卫押走的,若是没出意外,估计他们现在正在奈何桥上排队喝孟婆汤呢。

至于针对廷尉监的那封奏疏,正好出自御史中丞陆凌霜。嗬,那封奏疏写得委实不客气,一说白赫放纵下属在岗期间纵情饮酒,是失察失责,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二说当今圣上若拿此事高举轻放,是养虎为患,姑息养奸怙恶不悛,。这还是在年初大集上呢,就只差指着圣上的鼻子大骂三声“你这昏君”了。这下倒好,除了监正白赫之外,从上到下被血洗了一遍,洗得太过仔细,连提出“严惩”的御史台一时之间都有些人心惶惶。

谢琅一听便心中发慌,他自觉来得时机不对,也不敢讨问调任缘由了,只得先施缓兵之计。他找到御史台当日管点卯的属官,自称是重伤未愈,告饶半月假期再来赴任。那属官一看这穿戴穷酸、双手裹着绷带的陌生书生,皱眉眯眼翻了好一会儿花名册,才在最后找出他的名字来。一看之下,急忙起身行礼“哦!竟然是谢小友,陆大人特意吩咐过我等要照料您呢。还恕下愚年老眼拙,看不清人。”

书生吓了一跳,急忙去扶,七手八脚之下又碰到了伤口,顿时疼得五官都扭曲了。属官见状叹道“谢小友身上有伤,叫家人过来知会一声便可,如何还要亲自跑来?还是快快回家养伤,莫要耽误了国之栋才。”说着便唤人送他回去。谢琅现在住在醉仙楼,那地方刚正面冲撞过太守府,正是低调行事之时,哪里敢让御史台的人送?急忙辞了好意,快步朝御史台外走去。

行至御史台正门前,这开春的第一场雨便落了下来。谢琅出门前还是晴天,并没有带伞,此时东西两市的少府属官敲着锣,大声呼喊着商贾们收摊回家,书生从怀里摸出几枚铸钱,买了摊上一把油伞,朝着醉仙楼方向走去。

这雨虽说不大,但细密得紧,如云似雾般笼罩着整个安京。那凉意似是有生命般的缓缓沁入骨头里,让谢琅两手的伤又疼又麻。他在自己微湿的衣襟上擦了两把,抬起头来看向前路——雾气氤氲,路边的店铺小摊都停了业,连少监属官也似是受不了这倒霉的阴雨,不知躲去了哪里,天地之间顿时只剩下了这一片白茫茫的雨帘,显得萧条孤寂。

踏过长着青苔的湿滑石阶,再往前转一条小巷,走过离桥便到了。谢琅的伤口疼痒难忍,归家心切,又不得不缓着步子小心摔倒,一心两用间,竟然没有发现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两个蒙面人!

那两个蒙面人手持大刀,无声无息地越过绵密的雨帘,突然闪电般朝着谢琅背心砍去,势头犹如鹰隼扑击,凌厉无比,显然是想要将书生一击而杀!

谢琅浑然不觉,撑着油伞脚踏碎步,脑子里还想着要怎么才能从御史台脱身,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背后“铛!”地一声金铁相击,他转头一看,竟然是一名青衣男子手持长刀,以一人之力将两名刺客堪堪拦住!

“啊?!刺客!有刺客,来人啊——!!”谢琅一看这架势,哪还能不明白?他立刻朝着反方向拔腿就跑,可前边又冒出数十名蒙面人,将他逼回了原地,“我只是一介穷酸书生,从来不敢招惹大人物,你们是何人指派?莫不是认错人了!”书生大声辩解,但是那些蒙面人却无动于衷,只能从他们露出的眼睛中看到一丝惊骇。

他们在惊骇什么?谢琅这才想起要去看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是谁。那青衣男有着金棕色的头发,青灰色的眼瞳,高鼻深目,神色冷峻,不是御史中丞又是谁!?

“陆凌……”谢琅张口欲喊,还没叫出他的名字,却听陆凌霜眦目大喝道“好些个贼子,竟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尔等休走!”话音未落,便暴起身形,与那些蒙面人战作一团!

与谢琅这大风一吹就倒的身子不同,陆凌霜本是番人混血,身形修长结实,又学过武,此时一把长刀使得密不透风,硬是在数十人的围攻之下将谢琅如母鸡护雏地般护住了。对方似乎也看出陆凌霜身手不凡,饶是他们人数众多,又占尽了天时地利也讨不到半分好处,为首那蒙面人突然打了声呼哨,那数十同伙便瞬间散开,一眨眼之间全部不见了踪影。

谢琅刚大松了一口气,却被陆凌霜揪着衣襟几乎整个人都被提离了地面,直接又把那口凉气吸了回去“你要做甚!快放我下来!!”

“谢琅,你是不是活腻味了!”陆凌霜那双青灰色的眼瞳看着本就骇人,此时被怒气激得双眼涨满了血丝,更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恐怖,“不知死活的东西,才接了御史台的书令,就敢一个人往暗巷里走,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原本就心惊肉跳,又被人拎着衣领大吼,谢琅脸都吓得发青,颤抖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此时,巷子口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问候“我说我家这远亲为何还不回家吃饭,竟然是和陆大人一起耽误在这儿了。”王焕摇着手中金扇,笑眯眯地对陆凌霜道“陆大人,可要一起到醉仙楼用一餐便饭?”

“……多谢王大人好意,不必了。”与王焕相反,陆凌霜脸色阴郁至极,却也放松了手指。眼见那书生紧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连蹦带跳地窜去王焕的身后,他不由地暗叹一声,将长刀收回鞘中,转身隐入无边的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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