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五!”
当然,这句话梁范只在心中想想,毕竟有金主找上门,断没有赶出去的道理。
好酒十里飘香,洒在地上稍微挥发,独特的香气就能吸引不少人。那股子味道,瞬间比下去别的酒家。
梁范一脸笑容人畜无害,转过头道,“二位都想要,那只好价高者得了,那就这位二百五的老哥哥……”
“李老三,你出个二百五,卖给谁去,抬得忒厉害些。”
“王五郎,你个驴球迷眼的,尝一口还尝不出么?那些杂七乱八的酒,能有这五分功力?我就是卖上两贯五一坛,都要抢着要!”
这是在说大实话,一贯二进,两贯五出,一倍空间,算是批发零售之间的合理利润。
人们喝惯低度酒,首次尝试中度酒,必然痴迷于他的酒香,比较动辄五六十度的高度酒,三十多度不但香气四溢,并且不辣喉,容易下咽,到腹内不会烧的慌,算是最适应目前酒文化的产物。
广南两路运来的荔枝酒,随便就是一贯钱,上等米酒更是无价,五贯也是稀松平常。关键是,即便五贯每坛的米酒,也不见得有这股子浓香气。
酒色澄清,气味馥郁,李老三的眼神很贼,能捕捉到闪光点。
不谋一时者,不足以谋长远,是个能做长久生意的。
还是有识货人,梁范心里暗暗松一口气,酒香还怕巷子深,不怕没好货,就怕不识货,更怕黑心商人!
二百五十文,他三文或者五文进货,一倍损耗,原料成本在六文或者十文,人工设备平摊上去约有五文,算下来十五文成本。十五倍以上的利润,绝对的一本万利,比后市那些写进刑法的勾当还要来钱快。
简直是抢钱一般!
要不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就是在酒上,就差了这么多。
“不过,少年郎,这酒从何而来,洒家总要知道出处吧,别说是你酿的,我走遍南北,从未见到如此妙品。”
酒的香气和争执,已然招来许多围观,眼下俱是好奇,都在伸长耳朵听着,看看这十里飘香的酒究竟是什么办法。
“酒么,自然是寻常果子酒,想必您是尝得出来其中果子味,只是,这后边的方法高明了些,乃是鄙派秘传,原是师祖们修行所用,非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
凡事说的云山雾罩,必然能起到不一样的结果,再者说,梁范还打算开着蒸馏技术大大赚一笔,眼下可不能暴露本钱。
“小郎君是神仙弟子……”
“非也,我乃逍遥派传人,和龙虎山仙人不是一个路数。但是这酒,可是货真价实的秘传宝贝,相信各位走南闯北的掌柜们不曾见过。”
“以后,还会有么?”
“若是得空闲,自然会有。”
开玩笑,赚钱的买卖,谁会放弃,不过不能干的太过明显,被有司盯上可不是件好事情。
“好,我李老三也不诳你,只要有和这些酒质一般的新货,我尽数二百五十文收,说一不二,绝不含糊。”
李老三是福州城有数的大掌柜,说出来的话也是分量极重,此时也没有那么多白纸黑字红章的合同,往往口头承诺就是达成一份长期供货合同。
正当梁范打算应允之时,有个女声响起,“五百文,我家小娘子尽数要了!”
只见人群自动散开,走进来一名侍女,看身上装扮,绝对大户人家。素衫绿线金丝帕,寻常侍女可使不起。其实不用看,能出的起五百文,必然是终端用户,若是经销商出到如此价钱,成本就有些过于高企。
李老三的脸陡然变色,这是明摆着抢买卖啊,但是看见来人装潢精美的马车,嘴边话便咽了回去。
能动用马车出门,还能做生意的小娘子,满福州只有那一大家!
福州沈家之女,沈蜇!
沈家名号沈半城,福州一半商铺都有他家买卖,名下生意,更是遍及大宋,实打实的巨富之家,便是在临安城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即是沈家小娘子来了,李老三不敢相争,还是让给沈小娘子吧。”
侍女倒也懂事,没有倨傲,淡淡的福了一福,“多谢李大掌柜。”
只不过,梁范倒是开口了,“小娘子,我这酒已经答应给李掌柜,先来后到,我看您还是从李掌柜这里买罢,五百文刚巧也是他的卖出价,正好。”
此言一出,围观人都是一怔,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有一倍的价格不要,要更少的,虽然是口头说和,但是钱货未清,多么正常。
李老三了一下,指指侍女,“小郎君,你还是卖给小娘子吧,有她在,必然不会亏待与你,我还是抱着份多赚心思,而且不见得卖上好价钱,小娘子出面的话,必然配得上这酒。只怕到时,白兰醉必然是名满天下。”
”李掌柜,咱们协议已成,眼下生意还是要做的,至于长远买卖,那另说,眼下也没人和我说要长期收货。”
开玩笑,正主还没出来,梁范又不是傻子,侍女的话一定程度代表主人,可是这长期合同,必然是见真章才好敲定。
“小兰,就听这位公子的,钱给李掌柜,让他们交割。”
于是,很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李老三只是动动嘴,喝了一杯酒,身子都没转,就赚了将近三十八贯。
围观之人全都傻了眼,生意还能这般做?
车上之人下来,容颜清丽,丝毫不像市侩商人之女,更像是书香传家之人。
“小郎君,以后,便按此价钱结算,可好?若你不愿,我找李掌柜亦可。”
声如柳莺,如沐春风。
“使不得,使不得,李老汉赚一次已是手中烧的慌,以后这钱可不敢接,还是你们直接交易的好。”
说完,作个揖便离开,走两步似乎想到什么,扭身拿走剩下的半坛子酒。如此情景,引得围观之人一阵哄笑,随后作鸟兽散。
沈家娘子可是不喜人围观她的,尽管她貌美如花,气质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