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主?”柜台后的大夫回头瞥了一眼自己身后,旋即便对时雅说道:“啊,你是说张大夫,张大夫上午出门诊去了,此时人不在堂中,姑娘若是寻他,还是等改日再来吧!”
时雅闻言眉头一皱问道:“人去哪儿了,大约几时能赶回来?”
“啊,这个没准儿,张大夫这次的病人比较棘手”那小大夫如此说道。
“在何处?”时雅再次问道,倘若不抓紧找到张晨询问具体情况,怕是朝廷那边就已然解决问题了,可无论如何,时家回春堂的口碑是绝对不能丢的!
“姑娘…”小大夫明显有些为难的问道:“张大夫不在堂中,姑娘要找张大夫究竟是要看什么病症,假若病人不能及时就医,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时雅觉着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旋即十分无奈的探手,对他解释道:“首先我是一个大夫,其次我找张大夫着实是有不能等的要紧事,这样,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我去看看!”
时家的事,断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即使朝廷出面解决,那也需要一个,确实的证据,来证明时家的药,必不会吃死人来挽回口碑。
时雅说罢,一个人,便走进了回春堂,闻听脚步声响,时雅回头看去,便瞧见一身淡蓝色麻布衣衫的张晨走了进来。
时雅打眼一看,张晨双手空空如也,哪里像是刚出门诊回来时的样子。
张晨一眼便认出了时雅,一见来人,他便在心里打鼓。
这不就是时府的大小姐时雅,未来时家的继承人吗?她定是为了前一段时间,发生在时家药堂中的事而来。
张晨忙快步迎了过去,旋即探手邀请时雅到一旁落座,柜台后的小大夫见状,忙探头探脑,好奇的跟了过去。
“大小姐,请坐”张晨探手请道,时雅便不客气的坐在了木椅之上。
“啊,请大小姐,稍等片刻,我去拿个东西”张晨说罢,便转身回到后堂,取来了半年前,那户人家在回春堂买的药物,以及当时开的药单,放在了桌子上推给了时雅,时雅随后拿起药单眯眼看去,看了半晌后,便沉沉地叹了口气,这种药治伤风,又怎么会吃死人?
事情原本可以,简简单单的处理好,可在这其中却萌生了许多的不确定元素,也不知是有人暗箱操纵,还是如何。
时雅打开张晨拿过来的药包,旋即将其中的药草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味道,以时雅的嗅觉,这草药中,无论如何断然藏不住任何的多余药草。
“如何?”张晨杵着桌面正色的问道。
时雅面色凝重,这些草药并没有什么问题,她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时雅说罢转眼看向张晨,张晨见状,便惭愧的低下了头,旋即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说道:“怪只怪我当初,不应该为她开药!”
时雅闻言眉头一皱:“谁?”
“啊”张晨坐在了时雅对面,说道:“半年前,就是一位年轻女子,在我手里买了这几副,治伤风的药,当时我就瞧着她有问题,不曾想…唉!”说到此,张晨沉沉的叹了口气:“怪我!都怪我啊!!”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时雅双手抵着下巴问道,张晨闻言,昂头回忆起半年前。
半年前,一绿裙的长发女子,走进了北城时家的回春堂,刚一走进,便火急火燎的嚷嚷道:“救人救人快救人!”
张晨当时有仔细的询问过她,到底怎么了,只见那女子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忙着挥舞手臂说道:“大夫!我父亲!请救救我父亲!拜托!!”
后来,张晨在女子的口中得知,她的父亲久病在床,原本人好好的,能走能跳,就是有些头热脚步虚浮,可这第二日清早,人便不行了,躺在土炕上说什么都睁不开眼睛了,家人叫他也是不听,女子情急之下便冲进了,距离他们家最近的回春堂。
张晨记得,当时那女子的父亲病好了后,她还带着一筐的土鸡蛋,前来慰问回春堂的大夫们,可谁也不曾料到,半年后,经过时间的沉淀,那女子的父亲竟死了,且仵作验尸之时,告知女子,说,她的父亲是身中寒毒而死,什么是寒毒,在中医的角度上看来,就是头昏脑热的伤风之症。
“寒毒?”时雅听到此,低眸看向了桌案上的茶盅,陷入了深思。
身中寒毒,在江湖上还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被修习寒气内功的高人所重伤,或致死的人,身上才会被诊断出带有寒毒,或许…那女子父亲的死,正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为的就是想要栽赃嫁祸!
“听你所说,我大致了解了,近期…回春堂的生意不是很景气”时雅说着环顾四周,旋即尴尬的呵呵一笑说道:“真希望这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可以远离病痛的折磨。”
张晨闻言亦是呵呵一笑,旋即为时雅倒了杯茶,一边将茶盅递给时雅,他一边说道:“人世间,若是真的没了病灾,那便不是人间了,再者说了,世人都没病了,我们这药堂子开着,也没什么意思!”
张晨的前一句话,时雅还能听的过去,可这后面那句话,她怎么听着都觉得不太舒服,便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起身道:“辛苦了张大夫,回春堂出事这些日子,北城的所有堂口,工钱照发一缕如常。”
“啊啊,多谢大小姐!”张晨说罢缓缓起身,旋即便将时雅一路,送出了回春堂。
时雅走在大街上,她拎起手里的药包,不免狐疑的回头看去,便瞧见尚未离去的张晨,正站在回春堂门口处对她挥手微笑着。
见状,时雅亦是礼貌的微微一笑,旋即便转身手里提着药包,快步离去了
时雅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手中的这包药,无论是从味道还是从功效都上,都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有问题的药,张晨也根本不会拿出来给自己看。
没错,时雅根本不相信张晨,虽说他是时家至交好友的儿子,可几代的关系传承下来,时雅对他,也只不过是与旁人关系好点的,一般无二罢了。
时雅望着自己手中的药包,沉沉的叹了口气,再次确认,此件事与时家的药堂毫无瓜葛后,时雅便着手准备前去死者家属的所在之处了。
张晨说,死者的家就在北城,且距离回春堂不是很远,故而时雅很快便找到了那户人家。
时雅站在街对面,望着那挂满白绫的院落,久久出神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婢女走入其中时雅方才反应过来,便忙着走过大街,上前询问道:“这位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