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月初微微抿唇,声音可惜的说道,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双腿上,“那这次我还能遇见他吗?”
“我们先回去吧,外面的人太多了,你腿脚不方便。”那惋惜的语气,害的落落险些都当真了。压住了心里的腹诽,脸上也是做出来了同样可惜的表情。
“可……”抬头,月初目光柔柔的看向了落落,明显不是很甘心的模样。
“好啦,楚公子素来漂泊不定,也许回去就看见他了呢?”感觉自己遇到对手了,落落也顺着月初的话茬,做出来更惋惜的模样。
“那……好吧。”微微垂眸,月初那双面具下的眼波里,透着一缕淡淡的失望,转瞬即逝。
完了完了!
落落摸着自己的胸口,这月初简直是个妖孽,明知道是假的,她都忍不住心疼了。
反着拉着月初的手,落落不由自主的安慰起来,甚至是还不小心脑补如果月初真的站不起来一幕,顿时鼻头发酸,眼角含泪,“乖。和姐姐回家,姐姐一定会把他找回来,治好你的腿的。”
“好。”月初认命的垂着头,一动不动。任由落落推着她,渐渐地离开那条主街道。离去之时,月初心底轻笑了一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看你们怎么找。
转角处,两个黑衣人目送月初和落落的离去,其中一个黑衣人五官严峻,皱着眉头,“看来,那个青衣少年不是月家人。”
“头儿,你说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个月初啊?”婴儿肥的黑衣人从他身后挤了出来,灵光一闪。
“月初三个月之前从悬崖跌落,双腿残疾,面貌尽毁。后又得罪了炼丹师,完全没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根本不可能站起来。”得到命令,他就把落落调查了一遍,那些都是人尽皆知的消息。
“可是他遮着脸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假冒的?”婴儿肥的黑衣人继续锲而不舍,保持高度的怀疑。
“忘记落落之前脱口而出喊的月初了?人在第一时间的反应绝对的真实,做不得假。而且落落根本不知道我们跟着,所以那人就是月初无疑。”一板一眼的说完,严厉的扫了婴儿肥黑衣人一眼,“回去找主子请罪吧,追丢了。”
“哦。”婴儿肥黑衣人应着,却心里犹自不甘心。趁着头儿回去禀报的时候,悄然离队,追向了月初和落落离去的那条街。
“哼,好端端的一个人半夜带着面具,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身形一闪,婴儿肥的黑衣人站在了月初和落落的面前。
“呸!大半夜的穿着夜行衣,我看你才不像好人!”被拦住了,落落心里咯噔一下,这里就在客栈门口,要是被这个人给暴露了身份,此前做的事情,不就全都功亏一篑了?
心里面慌乱万般,落落猫眼儿圆瞪,怒视了回去,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企图给人轰走。
“切!~少废话!”婴儿肥的黑衣人被弄到哑口无言,直接就摘向了月初的面具。
不好!
落落心中急切的相挡,那黑衣人却速度更快。
刷。
银质的面具落下,露出来满目狰狞细碎的伤疤布满了整张脸。那细碎的伤痕近在眼前,几乎让人感到受伤之时的那种窒息般的痛。
“这,这是月家小公子吧?天呐,差点认不出来了!”
一声低呼,从客栈里的客人口中传出。紧接着,一声声连续不断的传入耳中。
“月家小公子,果然毁了一张脸。”
“天啊,看起来真惨。”
“是的啊,几乎认不出来了,好吓人。”
由于距离凌月郡不远,这里很多人都听说或是知晓月家发生的事情,此时看见眼前的一幕,都是倒抽一口冷气。
可怕,真是可怕的伤。
再看向那双腿和轮椅,心中暗惊,这月家小公子,怕是废了吧。
落落听着议论,算是明白,这次偷跑出来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了。
不过还好,月初的脸没有暴露。
看着那细细狰狞的伤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落落心里沉沉的一闷,一双圆滚滚的猫眼儿里闪着泪光。果断的抢回了面具,声音悲切,“给我滚给我滚!你们凭什么欺负我弟弟,凭什么要摘他的面具?看完了可以滚了吧!王八蛋,一个个都非要嘲笑才开心吗?坏人坏人坏人,都给我滚,给我滚!”
“对……不起。”婴儿肥的黑衣人有些尴尬,想要上前却被落落一把推开。转身,推着月初进入客栈里,一路上还抑制不住的嘤嘤哭泣。
“我……”
孤零零的站在路边,接受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婴儿肥的黑衣人,十分尴尬。一个人尽皆知的瘸子,自然不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说了那就是月初,回去跟我领罪。”黑衣人头领跟来,凌厉的扫了一眼。
“是。”吞了吞口水,这次才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回去了。
人离去,客栈里的声音更加沸沸扬扬。
“哟哟哟,真是一场好戏啊,精彩精彩。”不远处的屋顶之上,一袭绿衣的少年,翘着二郎腿,啧啧有声,“不过,我们该走了。”
“喂!我看刚刚下面那个和殿下画的挺像啊,你怎么这就走了?”一个身形全都隐匿在瓦片中的少年抬手把他拉住。
“殿下说那位一手银针出神入化,医术了得,实力了得。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殿下要找的人?不过,我们总算知道,那位害的殿下掉了等阶的人,姓楚。”
“可是明明时间很对啊,受的伤也差不多。”第二个少年,掏出来了一张画像,那里面是一个身残面毁,却唇角弯弯的青衣少年,手中握着一枚木针悠然坐在落叶丛中。看似狼狈,却能够从他的身上看出,一股淡定超然的气质。
“疑?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此先传来消息,殿下遇见了那人,结果发现他毫发无损的事情了?”绿衣少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状,绿色的衣摆划过夜空,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