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你怎么还能如此安心修炼啊,都要出大事了!”
沧澜岛西崖,竹林影绰间的一座雅致院落里,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夺过于微雨手中的长剑,神色有些焦急愤慨。
“五师姐?发生什么事了?”
于微雨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手里便空了。
不过她也没有觉得惊诧,毕竟在内院这段时间都已经习惯了,她的五师姐费琳琳最喜欢做这种事,经常简单粗暴直接地打断她练剑术,久而久之,她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
“你倒是心宽,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未婚夫君晔都玩起了金屋藏娇了!”
费琳琳随手一掷,长剑准确地插回挂在远处武器架上的剑鞘中,无声无息,没有产生丝毫颤动,足见她修为深厚,实力不容小觑。
“师姐从何听来的消息,怕是被人误导了吧,阿晔向来洁身自好,不是那种急色之人。”于微雨浅笑着淡然说道。
她自负容貌与资质,认为自己与君晔天造地设,从不觉得真传弟子里有几个女子能与她相比,哪怕她如今实力尚且低微,但她认为那不过是暂时的事情,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自信能超越绝大部分真传弟子。
“我看是你对他太放心了,要不是确信消息的来源,我哪会这么心急地跑来告诉你,那不是惹人嫌么。”费琳琳一个闪身过来把于微雨拉到石台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劝道:“师妹,你听我说,你虽拥有九阶高等天赋,可君晔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等天赋,就算你占着未婚妻的位置,也无法阻止别人对他的觊觎,更何况很多人根本就不在乎他身边已有你的存在,所以你得多与他亲近,该主动的时候就要主动,别太骄傲矜持,先将他的心牢牢抓在手中。”
“师姐不如先告知我,阿晔金屋藏娇的人是谁?”
于微雨面上依旧淡然,虽是询问,可听语气分明没有将那被金屋藏娇的人放在眼中。
“是谁具体不清楚,听说是个普通弟子,而且还是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丫头,前些天进了他的院子,直到现在都没出来。你看,现在连稚嫩的小丫头都这么不要脸了,暗中勾引他的娇媚女子还会少吗……”费琳琳滔滔不绝。
于微雨原先还没有在意,可听到费琳琳说是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不知怎的,第一时间便想到梦隐。她曾见过君晔对梦隐的熟络态度,若说被金屋藏娇的人是梦隐,倒还真有一定可能。
思及此,于微雨这才起了几分警惕之意,心思一转,打断了费琳琳的喋喋不休:“师姐说了这么多,可曾有亲眼见到?再说,就算事情属实,不过是个普通弟子,阿晔或许会图一时新鲜,哪可能长久放在身边。”
“嘿,这么说你还是不信是吧?来来来,师姐我带你上门捉奸去,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省得你总是这么一副不紧不要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着急!”
费琳琳说去就去,立刻召唤来青云雀,拉上于微雨朝君晔的院子飞去。
“梦隐还在你这里?”
宗凛黙这日又来到了君晔的院子。
“嗯,还没醒来。”君晔随意应了声,突然想起宗凛黙不是好奇心重之人,便又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我多心了,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似乎常有人在附近窥探。”宗凛黙与君晔虽不是拜在同一位师父门下,但两人的院落不远相邻,想要到君晔这里来,基本上都会先经过他的院子。
“哦?我竟不曾发现。”
君晔蹙眉,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宗凛黙修为虽不及他,可感知却非常敏锐,既然会这么说便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若窥探的对象是你,定会警惕不被你发现,我也是偶然间察觉,才会留心注意,只是不知这些窥探的目的为何。”
宗凛黙的话音刚落,院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扣门声。
凡供单人居住的独立院落都设有灵阵笼罩,隔绝外部窥探,未得居住之人同意,无法直接穿过灵阵进入,因此,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先敲门。
此时已是夜晚,这个时间除了住得近的宗凛黙,一般少有人到访。
又听闻叩门声,君晔不免有些疑惑,是以迟疑了少许,才打开了院门。
可这些许的迟疑,在门外的费琳琳看来,却是心虚的表现,忍不住低声跟于微雨说道:“哼,小师妹你瞧,若是坦坦荡荡,开个门哪需要这么磨蹭!”
君晔与宗凛黙两人见门外竟是费琳琳和于微雨,皆感到大为意外。
“二位突然到访,不知是否有要事相告?”
君晔的院子坐落在沧澜岛东崖,而于微雨她们却住在西崖,正正是两个相对的极端,除非要事,君晔实在想不出她们夜晚到访的原因。
“哼,我这小师妹可是你的未婚妻,难道还得有要事才能找你吗?”费琳琳冷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冲。
“费师姐慎言,我并无婚约在身。”君晔淡漠地说道。
“哎,你什么意思……”
费琳琳闻言不高兴了,正准备质问。
“五师姐!”
于微雨轻拉她的衣袖,出声阻止了她。
费琳琳不善地瞪了君晔一眼,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阿晔,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我承认当初是我的不对,可那是琦玉大导师做的决定,当时我根本无法反对。你可知道,在测灵梯上你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之后,我有多么高兴!所以,我立刻便到君家收回了琦玉大导师提出的退婚要求,哪怕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我也在所不惜。”于微雨眸中满是难过与自责,低微的语气透着哀伤,柔弱的模样楚楚可怜。
“于师妹误会了,那桩婚约我从未答应过,又谈何退婚。”
君晔不为所动,神态愈发淡漠。
于微雨的做派在他看来真是可笑至极,当初要求退婚的时候分明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现在却又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