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怒气上头,面色反而更平和,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被指使的祁曜:……
自己养的小猫咪,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他走到常星面前,低声吩咐了一声,便又回到了她的跟前。
“所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能逼她立即答应见人,只怕比【阿片花】还叫她头疼。
柳夷光嘟了嘟嘴,凑到他的耳边,道:“是一样杀伤力极强的武器。除了家母谁都做不出来……”
说完,她又补充道:“我敢保证,我父亲和母亲都没有谋反之意,我猜,家母只是为了给家父造一个玩具。”
这种事情,老姚也不是头一次做。
祁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明明没有与定国公及定国公夫人一起生活过,却似很了解他们。
这种了解,甚至比与他们亲近十多年的人还要深刻。
祁曜知道,这是她的秘密。
常星很快将人带到。并将其他人都带了出去,在外把守。
双方相互打量。
柳夷光见他长得与孟长青有几分相似,看上去比孟长青更年长,也更精明。
柳夷光问道:“你是繁水孟氏当家人——孟长阳?”
孟长阳甫一见到柳夷光就已经呆住了,眸中含着泪水,听到她问话,“扑腾”一下跪了。
她本就因聚宝楼将这种武器拿来拍卖而恼怒,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这会儿瞧着一个四十岁的大叔跪在自己面前,她委实难安。
“孟前辈,您倒也不必如此。”柳夷光虚扶了他一把,可他跪得实在,并未就着她的伸出的手站起来。
很是情真意切。
“少主,属下总算是等到您了!”
柳夷光打了个激灵,他这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可为什么呢?繁水孟氏是多大的一个盘,运作良好,日进斗金,怎有人会拱手相让?自己辛辛苦苦操劳了十多年,为他人做嫁衣,可能吗?
她不敢相信,自然也不肯接。
“咳咳,孟先生,我请您过来,只是想问问您,为何要将此物拿出来拍卖?您可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危险?”
孟长阳听了此话,激动极了,已经完全确定面前这位就是主子的遗孤,他的少主。
“少主,属下这就叫人将东西收起来。”
柳夷光的脸色微沉:“你是故意用这东西引我出面,是不是?”
“请少主原谅,属下也只是想确认少主的身份,如今已经确认了,今后属下为少主马首是瞻。”
柳夷光仔细观察他的神情举止,简直毫无破绽。
“先不忙叫少主,我还没答应呢!”
繁水孟氏做的是黑白两道的生意,她一生清清白白,可没有沾染过黑色领域。
孟长阳闻言苦笑一声,朝她磕了一个头。
“属下并非想要违逆您,只是,繁水孟氏原本就是先主送给您的——生辰贺仪。”
孟长阳拿出了一叠手稿,恭恭敬敬地奉上。
柳夷光看了一眼,是一份合同。
老叶将“繁水孟氏”当做一个集团公司来做,最大的股东,是“叶夷光”。
看签订日期,根本离她在这个世界降生还有四五年光景。
“家父为什么要这样做?”柳夷光只觉得疑惑,“他不是最不屑这些买卖之事?”
孟长阳叹了一口气:“是啊,主子说想让您‘富二代’他就要先成为'富一代',是以,逼着属下成立了‘繁水孟氏’。”
富二代啊……
柳夷光笑着笑着,用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滚了出来。
一直安静地当着背景板的祁曜从袖中摸出一条手巾,无比自然地走过去给她擦拭掉了眼泪。并在她头上揉了揉。
并非伤心的眼泪,却也叫人心中酸楚。
“我说的话,他都记得……”
她有点惭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抹去了关于他们的记忆。
孟长阳只是面有疑惑,那个时候,娘子不是还没出生么?
“我知道了,可我需要再考虑考虑。”柳夷光擦干眼泪后,又板起了小脸。严肃地对孟长阳道:“【阿片花】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从天竺舶来。”孟长阳回答,他知晓这花是被她拍得,便又介绍道:“其实这话不仅可以用来观赏,它的种子还能入药。天竺人称此药为【阿芙蓉】,止疼利眠之功效。在天竺,【阿芙蓉】价比黄金。”
居然已经有【阿芙蓉】了!
这聚宝楼这样就约等于贩毒哇!不能让老叶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阿芙蓉】是药也是毒,不可滥用!”柳夷光在原地踱着步,“这药传到大夏来没有?”
“据我属下所知,天竺人有将此药卖给大夏商人,可具体流向还不清楚。”孟长阳一脑门的汗水,少主还真与先夫的气魄,如同令他重温噩梦。他忙补充到:“除了孟氏,也无人知晓【阿芙蓉】是从【阿片花】的果实中提炼的。”
“【阿片花】并不难种,【阿芙蓉】也并不难炼,天竺人却只是一点一点地输入大夏,你可知为何?”
“不是说,在天竺,这种神药已经是供不应求了么?”孟长阳也对这门生意感兴趣,也刚好在了解。
“大概吧。”柳夷光按下心中的不安,这等事情,还不好与他交底。
祁曜闻言,垂眸笑了笑,她的小猫咪,戒心还挺强。孟长阳都这般恳切了,她还是没有全然相信他。
“还有,楼下这东西也找地方藏好了,万不可再现身。”
孟长阳又抹了一把冷汗,这语气,与先主一模一样。
“少主,你可知这是何物?”
柳夷光暴躁道:“当然知道!所以才叫你们藏起来!还好你们不知道它的用法,不然此刻睿王殿下便能将你们全都抓起来!”
私制私藏大型杀伤力武器,一个谋反罪不怨。
孟长阳面色如常,他倒也不怎么怕睿王,只是……好像自己惹少主不高兴了。
他也很委屈啊。
“先主只说这是个大玩具……”
他还是为自己挽了一下尊。
柳夷光额角微跳,阴恻恻笑道:“他的玩具哪一个简单了?你真相信了他说的,这就只是一个大玩具?”
孟长阳的心“咯噔”一跳,少主说得太对了,尤其是先夫人送的玩具,都很凶残!
他依稀记得,这个玩具被先夫人牵出来送给先主时,定国公北郭城外庄子里的一座山突然榻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