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升和刘晃查看完自己的宝藏,从这个茅草屋出来,也走了小路。
刘晃一边走,一边在叮嘱刘升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人发现这个地下钱庄,不然他们的命就有危险。
当刘晃的眼睛撇到路边一丝黄色的光时,他停下了脚步。他走近那株植物,从上面扯下来被挂着的一条黄色的丝带。他四周找了找,从地上捡起来一只银饰耳环。思考了一会儿,他转而问刘升,道:“刘升,你出门的时候,可曾有谁知道?”
“没有啊,怎么了?哎,或许这只是有人路过丢了东西,你不要太紧张了。”
“你看这脚印还在,怎么可能只是路过这么简单?还是谨慎一点儿好,走快点儿,看能不能追上前面的人。”刘晃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小姐,前面就是我们淳于府了,你自己进去,我现在就找辆马车,即刻启程。”二人已经回到了家,宁雪指着前面跟缇萦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去找马车。缇萦跟宁雪不小心留下的证据,她们丝毫不知。
“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安全的回来见我。”缇萦拉住她,站在街上拥抱了她,嘱咐完,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
刘晃站在淳于府门前,想起他刚刚看到头戴黄色丝带的淳于缇萦,将手中的那缕丝带和一只耳环攥得紧紧的。
“晃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刘升刚赶过来,看到刘晃,他不解的问到。
“饭桶。”刘晃莫名其妙的骂了他一句,刘升感觉很委屈,沮丧的跟在刘晃的身后,回到了自己府中。
“你派人给我盯住淳于府,只要有什么动静,马上来报。”刘晃坐在椅子上,交代他的下属肖雅说完,就又叫来一个下属楚风,对他道:“你马上去查一下,淳于府丫头宁雪的下落,若是她不在淳于府,你马上去找她,找到她,就地处决。”
肖雅、楚风领命而去,就剩他和刘升还坐在那里。看到刘升,刘晃生气的说:“赶紧找人把地下钱庄转移,不然等着我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晃兄,你确定是缇萦知道了我们的事?”刘升见刘晃这么大张旗鼓的解决这件事,心中不以为然,认为他是大惊小怪。
“淳于缇萦此人,我见过几次,很单纯。但是,她那个侍女武功高强,经常在江湖中走动,心机颇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就照我说的做吧。”
“晃兄,实不相瞒。在下曾经与淳于缇萦有过节,我给她面子上门提亲,竟然被拒绝了,那口气我始终没有咽下。现在她既然知道了我们的事,那就不要怪我了,我这里有一计,若可成,保准我们后顾无忧。”刘升听了他的话,心想也罢,这个女人一再不把他放在眼里,除了她也好。如此想着,他便上前献计。
“什么计谋?”刘晃半信半疑的将耳朵凑到了刘升的嘴边。他听完刘升的话,嘴角便微微上扬,安然自若的端起一杯茶,看着刘升,缓缓点头。
这一日,缇萦正在无聊在闺中,忽听得书铭叫喊着进了家门。缇萦也欣喜地跑出去迎接她们。
“书铭,你终于来了。”她蹲下来,亲了书铭一口,抬头才看见缇苏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二姐夫,你也来了?”缇萦看着这个姐夫,想起他和二姐的名声在整个县里已经响当当,不禁对这夫妇二人心中起敬。
颜志卿对缇萦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小妹,怎不见爹爹在家?”缇苏看了一圈,没有看到淳于意,接着问缇萦道:“这几日,家中可有什么事发生?我们来的时候,怎么见街坊邻居看我们的眼神不大对啊。”
缇萦听二姐这么说,半信半疑的出门去。她看到平日里热情打招呼的那些邻里,看到她之后,竟真的在俯首低语。
她也纳罕,怎么几日未出门,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故。为了弄清楚是什么事情,她叫来了福伯,问他道:“福伯,你可知爹爹这几日去哪儿了?”
“这······”福伯看着两位小姐,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福伯,你怎么不说话。当日我家之时,你明确的告诉我爹爹出诊去了。怎么现在又不言语了?”缇萦看着福伯如此,心中郁闷。
缇苏看福伯这样,心中明了,肯定是爹爹又交代他什么事情了。缇苏不再为难福伯,对缇萦说:“缇萦,不要为难福伯了,肯定是爹爹出门的时候交代他,不让他告诉你的。想必,又是那些高官贵族,邀请爹爹去看病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一定要知道爹爹的行踪。”
“为什么啊,你以前不是都不过问的吗?”
“因为······没什么。”缇萦本想说,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她想等宁雪回来之后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可万一爹爹现在出门,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坏人有机可乘,可怎么办?
缇萦嘴上说没什么,心里却是很焦急。瞒着缇苏,她再一次找到了福伯。
“福伯,你一定要告诉我,爹爹到底去哪儿了?”
“小姐,二小姐说的对,老爷不让我告诉你。”
“现在家里正值多事之秋,我在家里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外面那些人你也看到了,他们为什么突然间都对我们变了态度,是不是爹爹出什么事了?”
“我······”
“福伯,相比于爹爹的安危,爹爹的去处更重要吗?”缇萦见福伯还是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她着急的大声训斥着他。
福伯听小姐这么说,他也实在是不想再瞒下去了,就把实情告诉了缇萦。他懊恼的对缇萦说:“小姐,老奴对不起老爷······”
“福伯,你快告诉我,爹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爷他三天前就出门了,他出门之前告诉我,不让我告诉你他的行踪。还说,万一他三天后没有回来,就让我告诉你他去了鲁山。”
“那,爹爹他到底去哪儿了?”
“老爷去了齐王府。”
“唐安师兄呢,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是的。我当时也是琢磨着,有唐安一起不会出什么事,但是······”
“但是什么?”
“三天了,老爷还没有回来。有传言说,老爷在齐王府把中郎令公子的侍从治死了······”
“什么?”缇萦听到福伯的这句话,想起了他看到刘晃和刘升在一起大笑的嘴脸。她担心的厉害,当即头晕目眩,昏倒在了地上。等她醒来,缇苏正看着她。
“缇萦,你吓死我了,没事了吧。”缇苏看缇萦醒来,擦了擦眼泪,看着她说到。
“二姐,爹爹出事了。”缇萦惊坐起来,看着缇苏,想让她出主意。可这个时候,缇苏却也是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缇萦,你先别担心。依我看,我们先等确切的消息,若是岳父大人真的出了什么事,这里也不可能风平浪静,一定会有人来的,到时候我们再从长计议。”倒是颜志卿,看到着急的缇萦,在一旁想办法。
“不行,到那时候想救爹爹都晚了。”缇萦已经下床来,她听完颜志卿的话,表示不赞同。她又对缇苏说:“二姐,我要去齐王府,查看一下到底爹爹现在是否平安,否则我非急死不可。”
“小姨娘,你又要出去了吗?带我一起吧。”书铭在一旁玩耍,听到缇萦这句话,突然来了兴致,就跑过来凑热闹。
“书铭乖,小姨娘是去找外公,你在家等我回来。”缇萦说着,已经在收拾包袱。
跟缇苏夫妇告别之后,缇萦一个人踏上了去齐王府的路。她的脚程没有那么快,才走了一会儿,她便累了,找了个可以歇脚的客栈坐了下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啊?仓公在齐王府里,错手施针,杀了人了。”
缇萦刚坐下端起一杯茶,她就听见旁边一桌子人在谈论自己的父亲。她瞬间,也把精神集中到了这群人身上。
“应该不会吧,仓公平日里乐善好施,悬壶济世,从他手上出来的病人还没有不治的呢。”
“可不是吗,我听说仓公医术了得,可以观面相而知生死。”
“哎,人有旦夕祸福。他一下老眼昏花扎错了地方,让人一命呜呼,也未尝可知啊。”
“不许你胡说。”缇萦的帷帽始终没有摘下,她听着那几个大汉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也没有插话。倒是有一个妙龄女子,听到这些人的话叫嚷着跑了出来。缇萦抬头一看,她笑了,不是生人,恰好是她曾经救过的薄吾。
薄吾在一旁听到这些人说淳于意的不是,跑出来站在他们的面前说:“淳于大夫一家都是好人,你们哪一个人没有受到过他的恩惠,现在竟然这样说三道四,小心闪了舌头。”
“哎,我说姑娘,我们就是谈论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你激动什么呀?”那人看着薄吾生气的嘟着嘴,感觉好玩,戏谑的回应她的话。
薄吾听到他的话,竟一时回答不出,就羞红了脸,一跺脚,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不准你们说淳于大夫的不是。”
薄吾说完,就被家里的丫鬟拉着离开了这里。
缇萦喝完茶,付了账就离开了。走在路上,她在心里默默的感谢薄吾这个小女子,肯为自己的父亲出头。
旁边的一株蒲公英开的花正好,缇萦顺道走下坡去,到草丛里把它摘下来放在了自己草药包里,以备不时之需。她正想从草丛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正在走过来。
“你今天必须跟我去找缇萦丫头,跟她把话说清楚。”缇萦蹲在草丛里,她看到了赵道长绑着梁武正走到她面前。看到梁武,她的眼睛再次湿润。
“师父,我······你放开我。我一定会找缇萦,给她一个交代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我为什么会看见你跟这个女娃子在一起?”缇萦听赵道长说着,她看到了走进自己视线的刘嫄郡主。
“你这个臭道士,胆敢绑架本郡主,小心你的脑袋。”刘嫄生气的看着赵道长,威胁他说。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赵道长说着,就作势举起了拂尘。
“师父不要。”梁武大叫一声,挡在了刘嫄的前面。他身上的绳子,也已经被他挣开。
赵道长看徒儿如此,心中万般无奈。他放下拂尘,摇了摇头,看向草丛的时候,他看见了躲在草丛里,正欲离开的缇萦。因为缇萦今日的丝带是红色,在绿丛中无法掩饰,赵道长想要叫住她,却又不忍再伤她的心。
“梁武,你小子若日后真的做出对不起缇萦的事,就永远不要再来见我,你好自为之。”赵道长看着缇萦离开后,他也转身对梁武说完,离开了,不再管他和刘嫄。
“梁武,我的脚好痛啊。”赵道长离开后,刘嫄对梁武撒娇的说到。梁武看着为了他吃尽苦头的刘嫄,马上蹲下来,背起了她。
“你跟淳于缇萦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刘嫄在梁武的背上,问起了他。
“没什么关系,就是我小时候在山上练功的时候,跟她一起玩过,长大之后见过几面。”
“就算你真的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也无所谓。反正这次回去,我就让父王赐婚。”
“郡主,我······”
“嘘,别说话,我累了,想要睡一会。”梁武还想说什么,被刘嫄伸出手捂住了嘴巴。
他感受着趴在他背上的刘嫄的体温,心中对缇萦万分愧疚,他在心里默默的说:“缇萦,只有日后再向你解释了。”
这时候,缇萦已经背起包袱,先于他们到达了悦来客栈。她关上房门,想到刚刚那一幕,微闭双眸,默默的在心里说道:“梁武哥哥,若是你真心喜欢,我祝福你。”
夜里,听着房间外面的一阵喧闹声,缇萦没有受其干扰。她写完一封书信,就下楼去交给小二,让小二帮她找人送回家去。不巧的是,她正好碰见两个男人在打架。
“你让大家评评理,这花魁王姑娘早就有言在先,谁先拿到这个花灯,她就答应留谁到她房里,你怎么能不讲道理,霸王硬上弓呢?”这个男人还算文雅,手中拿着一个花灯,向着对面的男人讲道理。
“哼,这个王银双早就跟我说过,她这个花灯不过是个障眼法。不管被谁夺了去,她今晚都是我的。”而另一个男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些官势,缇萦看着他,就很反感。
“这······规矩都已经定出来了,不能出尔反尔。反正,今天王姑娘是我的。”
“你想跟我斗,想清楚了再决定。”
“你以为就你有权有势,窦彪,我薄江也不是好惹的。”
“我看你是找死。”窦彪听他这么说,自尊心受到了刺激,上前就是一记拳出手,薄江没有躲过,正中右眼。
顾不上已经红肿的右眼,薄江生猛的扑上去,将窦彪扑倒。两人抱在一起,打了起来。
周围吃饭的人都吓得跑开了,缇萦看着在一边摇头的客栈老板,上前问他:“老板,你就这样看着他们二人毁了你的店?”
“哎,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二人都是达官贵人,一个是当朝太子妃的远房亲戚,一个是当朝太后的远房亲戚,我这得罪了谁都不好过。还是等他们打完了,要点儿赔偿费好过一点。”老板无奈的跟缇萦说着,叫来了小二,去安抚大家。
“哼,好大的官威啊,两副臭皮囊。”缇萦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说着就要冲开人群,上楼去。正在这时,她却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叫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别吓我啊。”缇萦转身,看到有一个富家小姐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丫鬟被吓的不轻,拿出药丸就要往她嘴里送。
“哎,丫头,你家小姐怎么了?”缇萦走下来,拿住丫鬟的手说着,就要检查她手中的药丸。
“你是谁啊?没看到我家小姐病了,赶紧把药给我,耽误了我家小姐的病情,你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小丫鬟看缇萦这么年轻,不知道她是医者,还以为她是找茬的,就大声的斥责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