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觅伤的极重,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归墟君和翌朔一直守在床前。此次事件是田音惹出来的,原本已被扣押,南心觅高烧不退之时反复念叨她,归墟君无奈便有将其带了回来。
“叔公,你也姓南,为何对南氏覆灭毫不关心?”
他醒来后极其虚弱,说话都有气无力,见到她无事便打发到外间,田音便在此处听了满耳朵。
“南氏视我为罪人,南楚视我为叛徒,即便我至始至终从未做过一件背叛南楚愧对族人之事。从叛走之时起我就只是我,落得一个自在。”
“你早就明白,我不符合你原本的预期,为何还要留我?”
“你今时今日不符合,保不准以后有符合的时候,你……不是知道吗?”归墟君讲的话模凌两可,许久没再听见南心觅的声音。
良久,他才虚弱的说了句“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能回答我疑问的人又太少……”
“所以……这才是你险些走火入魔的原因?真的不关……那小丫头的事?”
田音听得心噗通跳,怎么又关她的事了?
归墟君再叹了口气:“前日因今日果,南氏覆灭的隐患很早就埋下了,不是一日之功。
你叛国时设计了老楚王之死就知道。其实不关月盈的事,你和她都是受害者,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
无线的惆怅,透着亘古的遗憾。许久没再说话,归墟君撂了一句‘好好养伤’便走了。他走后许久,田音才敢猫着身子往里间走,旦见南心觅虚弱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张俊脸惨白,嘴唇无一丝血色,身子单薄的如一张纸一样。
心上像被狠狠的刺了一件,田音轻手轻脚走过去坐在榻旁,伸手去握他吊在床边的手。他忽然睁开眼睛,抬手打掉田音的手,吓了她一挑。
“即日起禁足在正殿,不得擅离半步!”
这是南心觅醒了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此后再也没睁开过眼睛,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他本伤重又虚弱,田音自是不敢打扰。木讷的呆在一旁楞了许久,她被禁足了?
为什么?
拉上房门悄声退出去,脚还没跨出去,便被拦下。安染不卑不亢道:“少君有令,夫人禁足于正殿,不得离开半步!”
怎么初见时没发现她这么铁面无私?愤恨的走回去,南心觅又在休息,正殿就这么大,要憋死她?
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瞪着安染。她也没有别的事情了,不能出去看看屋外也是好的。
旦听得门口一阵骚动,快步走来了几人,听脚步声有重有轻。正摇头晃脑,品评足音,一个颇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音儿,你坐在门口干嘛?”
“梁善!你们……回来啦?”旦见来人,豁然起身“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梁善和鬼澈风尘仆仆,满身污渍神情疲惫,梁善头发都乱成了一团,但明面上未见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下。
她急急问道:“南无一怎么样?在里面吗?”说着就要往里走,田音一把拦下,“哎~等等……他受了很重的伤,很虚弱,现在……睡着了……”
“我们紧赶慢赶也追不上他,生怕出什么大事,还好他知道回来……”梁善急上眉梢,将这几日的情形概括了大半。
“那我们先回去休整一番再来!”鬼澈拉住手舞足蹈,硬生生还想往里头挤的梁善。梁善大手一挥,朗声道:“不用!鬼大哥你回吧!我就在小音儿这里歇了,他一醒我就过来,方便!”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勉力支撑脸上的精神和笑意。
鬼澈也不多言,点头转身便走。梁善先大吃了一顿,人还泡在池子里就睡着了。田音听言嬷嬷说完,扬起嘴角,难言笑意。
她禁足不光本人出不去,连言嬷嬷等大小侍婢一应挡在门外,就她和南心觅两个人。关了几日她也进行了自我反省。
她知道自己错了,害他受这么重的伤,生气也是应该的。可他一直不理她,将她当做透明人,吃饭喝水都由安染侍候,田音觉得特别眼酸。
第三日时实在受不了了,主动承认错误声情并茂,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是继续不理她。
实在生她气,就回自己屋里去呗!赖在她的床上干什么?她特喵的睡哪儿?和安染卿卿我我的是怎么回事?
第五日时熬不住了,决定眼不见为净,白日也懒得见他们卿卿我我,拼命冲了出去,赖在梁善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总算睡饱了。
心情却不是很好,做什么都没意思,在屋子里又颓了一日。晚上梁善出去了,她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翻了多少个身,床前突然站了个人,个子很高人很瘦,吓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抱着被子一边往后缩一边尖叫。
“啊~啊~啊~”
那人不动不说话,便猜那有可能不是活人,勉强将吓跑的理智拉回来一二。
“大侠哪路冤魂?有何心事未了?若妾身能帮上忙,定会竭尽所能!”
那冤魂动了,说到点子上了,同时又紧张的很,他过来了!
“我英年早逝,留一美艳夫人在世,黄泉寂寞且十分放心不下夫人,劳烦将我那夫人烧下来陪我!”
声音特别熟悉,月光照在鬼魂身上,田音看清了他的脸,南心觅!
紧绷的情绪一下放松了,扔了被子道:“大半夜不睡觉,干嘛跑过来吓我?你看,吓得我一身汗!”
他过来二话不说将她扛到肩上一声惊呼,他道:“不是说了吗?长夜寂寞,特来寻夫人谈谈心”
“谈心就谈心,别动手啊,快放我下来,你伤还没好呢!”
门一拉开,顺着门倒了一群人:梁善、言风、草儿、言嬷嬷、安染……
廊下还站了两个比较正常的,齐羽和鬼澈。
田音不知道是被他扛的脑袋充血导致的脸发热,还是被这些人臊的。她像一条咸鱼一样被某人扛在肩上,四周还是呐喊喝彩的路人,仿佛在赞美他“这条咸鱼真肥美”
“有理想有能力的英雄才能捕捉到这么肥美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