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闭嘴之后,蓝天的话又清晰的传入了钟于欢的耳中,
“这份文件是真的,而且签名也是真的,
但——合在一起却是假的!
这么说,法官大人可能会不太理解,简单而言,这个文件和签字从来就不是一样东西!
有人从秦凌签署过的文件上截取了他的签名,然后移花接木到这份文件上,
所以字迹鉴定专家查看过多次也一致认为,这的确是秦凌的字迹!”
法官大人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这份文件是用图片技术合成的?
控方律师,在这里我有必要声明,法院在受理前,必然委托专业的技术团队检验证物真实性合法性,
提交的报告中并没有声明此证据存在任何后期加工剪辑的痕迹。
控方律师,请问你是否有证据或权威机构的检验报告来证明你所说言论的真实性!”
蓝天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向证人席“这就是为何我会请舒澜先生出庭作为本案的关键证人,
他所掌握的那项专利技术,就能解释为何法院指派的专业技术团队不能检验出这份文件造假的痕迹。
因为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他的这项技术已经是该领域内的顶尖成果。
采用的也不是简单的图像合成技术,或者说我们熟识的ps,
现在市面上普遍运用的剪辑合成软件,可以通过使用专门痕迹检测软件对关键部位的放大约5000,
目前photoshop一类软件的最大倍数不过1000以上,
通过技术处理可以进行分解图域分析,看是否有改动的迹象,
或者使用32进制的数据缺失扫描部分关键部位,看有无因改动而缺失的数据。
而舒澜教授这项专利是将所有原子分离后重组,至于如何分离,分离成多细微的物质结构就不在我的了解范围之内了,有兴趣的众人可以查阅舒教授的论着。
法官大人,有关于这项技术的研究报告和专利证明文件已经随着其他的证据一起提交。”
蓝天毫无停顿地把这份文件造假的手段向所有人解释了一遍,虽然大部分人没有搞懂那项专利技术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但不可否认,在其他专利文件和研究着作的佐证下,这一切都很有可信度。
至少钟于欢旁边的女孩此时脸色满是深信不疑和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嘛,像我男神这样的翩翩贵子,怎么可能是坏人!
这背后的人也太阴险了吧,用这种谁都还没有了解到的最新技术来陷害我的男神?
于欢,你说这会是谁干的?”
“……一个长得不太好看的人吧!”
在众人还没消化完蓝天刚才说的那些话时,他又从旁边助理手里接过了两份文件,
“为了证明这份文件的确采用了舒澜教授的专利技术进行过“修改”,
我们今天上午就请舒教授和他的团队采用自己研发的另一项物质追踪检测技术证实了这份文件上存在的造假痕迹,
人证物证都表明,现被告为人恶意诬陷,之前的证人证词证据都已不再具有法律效应,
在此,我提出更换被告!”
真是一出好戏呀,控方律师极力证明被告的清白?
而温桦只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撤销了秦凌的控告。
钟于欢当目光流连在那静静微笑着的男子身上,心下暗叹,
——果然又被他骗了!
想到在警局那晚,秦凌委屈地控诉自己背叛了他,而他却依旧在自己腹背受敌,自身难保的时候按照她的意愿把童家拖下水,
那时的她虽然不相信他有那么好心,
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怀疑,怀疑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方丝毫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
毕竟,他真的不该在那个时候再给自己树敌。
可看到眼前的情况,钟于欢怎么还会意识不到,上次他拿出童家的那份文件,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或者说拖延时间。
他等的就是眼前这位舒教授,只要他一出现,那之前所有的指控都会变成一场笑话,而他也会从被告变成受害者,
而且若是她没有猜错,这造假之人应该就是童家!
想到童心罗上次在拿到文件后倨傲地告诉她,她有的是办法让一切该消失的都消失,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
这——不就是眼前这一出吗!
童家本来就是他要狩猎的目标,上次的事情也是在向所有人打一个预防针,而今天,他就准备把童家彻底拉入这滩浑水。
若是有人现在还告诉她,秦凌是为了和她当初的协议才这么不遗余力的对付童家,她一定认为那个人是发烧把脑子都烧糊了!
而她很幸运并没有发烧烧傻掉,所以现在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又被秦凌算计了!
钟于欢低头苦笑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秦凌算计惯了,如今的她居然察觉不到自己有一丝怒气,身心内外都格外平静,甚至还隐隐觉得理所当然。
……习惯这东西真是太可怕了!
法庭主席之上,法官在翻阅了所有资料后,同意了蓝天方的申请。
“本席宣布,控方变更被告的要求通过,撤销被告秦凌的指控,若要对他人提出控诉,请出示新的证据和书面报告!”
听到这个结果有人平静淡然,有人欣喜异常,有人焦虑不安,自然也有人愤怒发狂。
童宅书房内,童玉腾在屏幕中看到舒澜的一刹那,脸色就开始发白。
此时的他更是愤怒异常,眼神狠辣的看着身旁的童心罗,仿佛眼前的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欲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你不是说已经把他送到了国外,再也不会在华夏出现了吗?现在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废物!”
童心罗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惊愕,虽然童玉腾向来不苟言笑,对她这个女儿也很冷漠,
但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严厉地责骂,甚至在一瞬间她看到了自己亲生父亲眼里的嗜血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