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嘿嘿,他们四人的分量不够,不知道若是再加上我等二人,试问廖兄掌中之剑,答不答应?”
一声鬼枭般的冷笑此时却突兀地在大殿之中响起,话语之中嚣张跋扈之意昭然若揭。此人声音难听刺耳之极,犹如两把钢锉在相互摩擦一样。
此人话音刚落,取剑在手的廖金圣暴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给老夫滚出来!”这一声大喝,宛如晴空里击下个霹雳!众人耳朵都被震麻了。
突然暴喝的廖金圣手持长剑,忽然冲天而起,如一团紫影夹杂着一缕银光朝大殿之内的房梁射去。忽然风声骤响,数百点银光乌芒,已四面八方,暴雨般向他射了过来!暗器风声,又尖锐,又迅急,又强劲,显然这数百点暗器,无一不是高手全力所发,正是必欲将廖金圣置之死地!这些暗器将他身边四周每一个角落全都占满,就连脚下都有。当真已算准了他委实再没有可以闪避之地!
哪知廖金圣狂啸一声,身子在空中陡然急转,手中长剑化一片银光,将身子护在当中,只听“噹噹噹”一阵金铁交鸣般的暴响。大厅之内落下一片暗器之雨。
廖金圣跃落大厅中央,厉声暴吼道:“鸡鸣狗盗之徒,藏头露尾之辈。如此暗算,岂能奈何廖某,若是想要廖某的命,何妨出来动手!”。他虽然一直做书生打扮,看似风度翩翩,悠然洒脱。但其实性如烈火,老而弥坚。
“哈哈,哈哈,既然廖大侠执意要见在下之面,万某人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说话之人的声音却已非刚才藏在房梁之上的那人,而像是在大殿之外极远处传来。只是后说话的这人声音不但不尖涩难听,反而声音雄浑狂暴之极。
本来这人刚声音传来之时,他似乎离此地甚远,起码离此足有十里开外,但是最后短短七个字说完,话声已到了十余丈之外外,此人身法之快,实属罕见。
忽然大厅之内一阵狂风刮过,众人只见黄影一闪,只见大厅之内,已然多出了一人。
本来大厅内众人听此人声音听起来雄厚沉重,都以为他必是一个身材魁伟之极的大汉。但是出人意料,进殿之人却是一个身穿金袍,瘦小枯干的老者。此人身材不但不高大,反而比之常人反而要小得多,只有五尺不到的样子。
金袍人虽身材瘦小,但是身上的气势却霸烈非常,一双绿豆般的小眼之中赤红一片,充满了疯狂嗜血之意,嚣张狂傲之极。
金袍人进殿之后,没有理会旁人,反而冲着大殿上方喊道:“薛兄,既然今日的寿星佬廖大侠非要见你我二人一面,那么,咱们就客随主便。请你现身吧!不然人家说不定会笑话咱们葬花神宫之人不懂礼数了”
“好,就依万兄所言!”,依然是先前那如钢锉般的的声音,话音未落,一道红影自大殿之上的放梁上缓缓飘落而下,似一片轻羽鹅毛一般,落地之时悄无声息。观其轻功之高竟然丝毫不在那金袍之人之下。
在房梁上飘落的这人身子又瘦又长,一身赤红色的长袍,如同血染的一般。双手缩在袖中,面色苍白,白得已几乎如冰一般变得透明了,配合那血染一般的血红长袍,诡异至极。
“恭迎二位供奉大人!”葬花神宫众人见到新到来的二人后,齐声躬身施礼。
“看两位的身形装扮,如果廖某没有猜错的话,莫非这位就是四十年前闻名江湖的“火狂魔尊”万成仇万兄了?”,未及金袍人回答,廖金圣然后又对着白衣人道:“那么这位也一定是当年在江湖上叫人闻风丧胆的“血极鬼圣”薛无极薛兄了?”
见到这新到二人的穿着打扮,以及二人的之间的对话,他立刻就想到这位金袍老者和白衣人昔日在江湖上名号。
廖金圣见到今日葬花神宫今日竟然会派这两个老怪物来此,心中不禁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葬花神宫的这位怜花宫主当真是对他们四派要斩尽杀绝了。
今日在场的其他人也许不知道这两个老妖怪的厉害,但是他却对这二人的武功之高却知之甚详,当年他师兄成昱真人就是因为被万成仇此人的“火狂魔烈劲”打成重伤,最后伤重不治而死的。
以当年成昱真人高他一筹的武功尚且不是此人对手,可见这两个老怪的武功之高。
虽然现如今江湖上知晓这两个老妖怪的人不多了,但是,放在四十年前,这两人的名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邪门人物。这二人所过之处,江湖之上必然是一阵腥风血雨。
“火狂魔尊”万中仇和“血极鬼圣”薛无极两人分别是四十年前是“邪圣宫”和“魔尊殿”的主事之人。而且这两个老怪物乃是比他高一辈的成名人物,当年两人在江湖上真可以说得上是恶名昭彰,凶威赫赫了。
这两个老怪物昔年在江湖上造下无边杀孽,手上沾满了人血。当年提起这两个老妖怪的名号,真说得上是凶威滔滔,能止小儿夜啼。
只是自四十年前正邪大战之后,这两个老妖怪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江湖中人都以为原以为此二人早已因在上次正邪大战受伤过重死了。未曾想这两个老妖怪到现在还没有死,看样子依然活蹦乱跳。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血极鬼圣”薛无极之所以恶名昭著,是因为此人擅吸人血练内功。因为此人所练的“血极鬼冥大法”,每月月圆之夜,行功之时必须饮用人的心头之血,方可抵御因修炼此功所带的阴寒鬼冥之力。而薛无极此人最喜饮用的就是练有至刚至阳内功心法之人的心头之血,用他自己的话说,只有修炼至刚至阳心法之人的心头热血对他修炼“血极鬼冥大法”的助益最大。
故此每当月圆之夜,必然会有武林中人命丧此人口下,其中正道八大派中弟子居多。
如果说阴无极是因为要饮人血练功,每月只是杀一人的话。那么,万中仇此人在江湖上杀人则是一杀就是一群。甚至此人发起狂来,六亲不认,据说他的妻子儿女,弟子门人也是被他亲手所杀。
“火狂魔尊”万中仇人如其名,万人成仇。其人天生性格狂傲,嗜血霸道。而且他本人早年更是曾因修炼“火狂魔烈劲”而走火入魔过,进而导致他性格更加疯狂霸道。其行事完全不按常理,此人每当狂性大发时,必然会嗜血无比,四处杀戮。
他与人动手之时,更是疯狂霸道,招招拼命,处处死手,如同不要命一般,非要把敌人轰碎了才罢休。可以说此人是一个偏执至极,疯狂无比的的疯子。
当年之所以爆发正邪之战,正道中人之所以要剿灭魔门六派,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此二人在江湖上胡作非为,四处杀戮所致。
今日之事,当真是棘手无比,纵然是“书生夺命剑”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近七十年,也觉得今日之事胜算不大。恒月谷,化佛寺他们四派今日十有八九会折在葬花神宫手上。
近些年来,他虽然一直闭关苦修,精研武功,苦修内力。他相信自己如今的武功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早已远非正邪大战之时可比,自信不在这两个老怪物中的任何一人。
但是纵使如此,他认为,以他现在的武功对付这两个老怪中其中的任何一个,自信能在千招之内能打成平手,一千五百招左右或可胜得了一招半式。若要将其中一人打成重伤的话,除非使用保命杀招,不然绝无可能。但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使出杀手锏的他也会元气大伤,无力再与其他人动手。
若是今日这两个老怪物联手对付自己一人的话,他此战必败无疑。若是这两个老怪想要他的命的话,可能做不到,但是两人联手之下,他估计自己未必能撑得过两百招。两百招之后,他必败无疑。
因为这两个老怪物必定会在两百招之内,将他的武功路数摸得一清二楚,招数中的破绽完全摸透。如此一来,再动手时,必定会攻击他武功中的破绽。十招之内,他必定会伤在这两个老怪物的手上。
“廖兄说的不错,不想我二人已经有四十年未在江湖上行走,还有人记得我二人昔日在江湖上的名号。哈哈,哈哈”,金袍人点点头,说完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
接着他转头向大殿之内的中人高声道:“本宫怜花宫主有令,今日必取恒月谷,化佛寺,天机阁,白鹿书院四派掌门之头。故而今日此地除了恒月谷,化佛寺,天机阁和白鹿书院的人以外,其余的人都可以滚了!不滚的话,那就把命留下!若然有人自以为自己的骨头硬的话,嘿嘿,那万某人今日就拆了他的骨头,哈哈哈,哈哈哈”
厅中武林人士又是听到一阵嚣张狂傲之极的长笑,大多数人脸上都是惨白一片,纵然其中有人故作镇定之色,额头手心也不自觉地冒出汗来。只有极少数的人脸上充满坚定之色,似是丝毫不惧金袍人的威胁之言。
更有甚者更是一副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敢留在此地的左右为难之色。甚至有些人的神色充满了踌躇不前,犹豫不决之色。
廖金圣知今日即使大殿之内的人全部留下来,也未必能在葬花神宫手下讨得好处,故此不愿其他人在此多做牺牲,扬声道;“在座的诸位武林同道,且听廖某一言。今日之事,仅仅只是我等四派与葬花神宫的之间的仇怨,需要在此做一个了断。与在座的诸位并无无丝毫瓜葛。所以,廖某本人并不希望有外人插手此事,诸位还是趁早下山去罢!今日且恕廖某招待不周了,若是廖某能度过此劫的话,他日定当把酒再与诸位赔罪!”
廖金圣此言一出,大厅之内中人正好借坡下驴,一时间大多数人连客套之言都未及再说,就急慌慌的下山逃命去了。其实众人如此表现,倒并非大厅之内的武林人士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葬花神宫的名头和行事手段太过狠辣,动辄杀灭满门,江湖中人无人不惧。
而且“火狂魔尊”万中仇和“血极鬼圣”薛无极这两人昔年在江湖的凶名太甚,故此除了正道八大派和少数几个与恒月谷,化佛寺他们四派交情极厚的人留下之外,其余之人全部下山逃命去了。
而留下的人中,就包括“爱财如命”葛仙猿葛老爷子,以及号称“飞花满天,落地无声”的沈轻虹,其余几人谭青并不认识。
廖金圣见到“爱财如命”葛仙猿葛老爷子还未走,还待要再继续在说些什么。
葛老爷子却率先开口对他说:“廖兄,若是你还要劝说我等下山逃命的话,此话就不必再说了!老朽既然留在此地,就是要见识一下令江湖中人闻名胆寒的葬花神宫到底有何手段。葛某虽然不才,一身武艺低微之极,但也在江湖上行走七十多年。若是今日只是被葬花神功之人的一句话,就吓得逃之夭夭的话,那老朽这把年纪就真的活在了狗身上了!他日也无面目再活在世上浪费粮食了!若是廖兄执意要葛某下山的话,那就是看不起老朽,要葛某的好看了!”说到最后,他佯怒道。
“廖前辈,葛前辈之言就是我等之意!”其余几人也纷纷出言道。
“既然如此,廖某就不再多言了!廖某在这里多谢几位今日的仗义之举了!”廖金圣见留下之人心意已决,只好施礼沉声道。
金袍人“火狂魔尊”万中仇不愿再多耽搁时间,冲着廖金圣道:“今日凭万某和薛兄两人在此,不知廖兄手中的剑,答应是不答应将贵派掌门的头颅交出来?”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不知老衲要万施主和薛施主的项上头颅,二位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