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芸兮在羞云的逼迫下象征性的带了几个饰物,稍加打扮便出门了。站在相府的大门边,等候其他人的到来。
一袭青色的衣衫恰到好处的承托出她的清冷,比鹅蛋脸稍加有些棱角的脸上一片淡漠,看起来隐隐有几分傲气。
不一会儿,大夫人伴着几人从远处走来,端庄贤淑的看不出一点平日里对芸兮的刻薄。她的身侧跟着一位窈窕的女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桃色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荡起,头上鎏金的桃花簪也比不上美人嘴角荡起的轻笑,一双美眸流光溢彩灵气逼人。这便是相府五小姐,单芸乐。跟在大夫人身后的另外两位年轻女子倒是被衬托的像是丫鬟般。
来人走近了,芸兮先是对大夫人恭敬的行了礼,道:“母亲。”然后站直身躯道:“五姐,四姐,七姐。”
三人均是对芸兮恭敬的行了礼。五小姐对芸兮微微一笑,芸兮挑眉回之,这轻佻的动作惹的大夫人双目一瞪,芸兮讪讪的低下了头。
她们三人行礼倒不是因为芸兮的郡主身份,而是因为芸兮是这相府的嫡小姐。大夫人现在是相府夫人,她的女儿,五小姐,也是嫡女。但芸兮的生母是相爷的原配夫人,芸兮的身份要比同是嫡女的五小姐尊贵,因此见了面还是要向芸兮行礼的。
“都到齐了,我们就走吧。芸兮你与我和你五姐一辆车。芸柳,芸倩你们做后面那辆车。”
“是,母亲。”四人齐齐的回答到。
很快众人便到达了皇宫,小太监麻利的弯腰趴在马车下当脚垫。所有的人都及其自然的踩着小太监的背下了车,唯独芸兮豪气的一跃而下。
“瞧瞧,那就是兮郡主,真是野蛮。”
“居然自己跳下来!”
“哪里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大夫人脸色极不好看,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万不能出口教训芸兮。出了相府,芸兮就是北泽的郡主,她一个臣子夫人万不能越矩。
芸兮自小在军营里长大,常年与人称兄道弟,兵营里可没这糟践人的一套,哪里能习惯宫中这一套,自是没办法像他人一样踏在小太监的背上。
“母亲,到了宫里我会注意的,定不会在丢相府的脸。”芸兮走到大夫人身旁,小声说道。
“嗯。”大夫人神色稍霁,还算这丫头自觉。“走吧,咱相府的小姐万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大夫人走在前,芸兮与芸乐走在一起。
“你呀,就不能安生点。”芸乐小声的开口。
“五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野惯了。爹爹都随我了,你们也别老说我啊?”芸兮撒着娇。
“你这性子太野太糙,得好好改改。”芸乐说着责备的话,却丝毫责备的意味也没有。“待会见了皇后娘娘,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乱子了。要不然母亲又该生气了。”
“是,五姐,我记下了,一会儿我就乖乖的。”芸兮郑重的点点头。
上次宴会,皇后故意刁难她,她一时冲动捅出了大篓子,回去就被罚了面壁,反思过后芸兮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鲁莽,这回确实该当心些。这宫里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京都不比军营亮敞。
御花园里已然坐满了各家女眷,皇后还没有来。各家夫人在位子上聊着,小姐们三五成群的分布在灯火通明的御花园中。
一见相府的人来了,各家夫人小姐都拥了过来。大夫人被拉走了,几位姐姐也被各家小姐带走,唯独芸兮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她可真是不招人待见。还是找个角落窝着算了。
“我们去太湖那边看看。听说里面可是有会发光的夜锦鲤,是南夏进贡上来的呢。”恼月建议到。
芸兮抬脚就要走,却被羞云拦住了。
“小姐,过不了多久皇后、公主就要来了,还是莫去了。”
“羞云,你留在这里看着。皇后一来,便来通知。反正太湖也不远。”芸兮说。
“这……”羞云有些担忧。
“别这的,那的了。你心细,就你了。”说完芸兮就疾步走了出去,生怕羞云又拦住她。
穿过花香四溢的长廊,芸兮径直奔向太湖,她哪里是去看夜锦鲤,纯粹为涂个清净,那一院子吵死了。
“小姐,您看,这是不是夜锦鲤。”恼月有些兴奋。
芸兮懒洋洋的挪着步子,走到庭边,瞟了瞟。本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没想到就是几只背部有点点荧光的鱼。“一般般,传言当真不可信。哪里灿若明辉了。”
“这可不是夜锦鲤。”一道柔弱的女声传来,温润,优雅。
单凭这声音,芸兮都能想象到来人该是个温润如玉的美人儿。果不其然,一道清丽的身影在夜色中缓缓走来,温和的笑意如三月的微风,叫人不自觉的回以微笑。
“都说陌上公子颜如玉,却不见纤手玉脂倚栏杆。”芸兮嘴角一勾,对这突然出现的美人煞是满意。
来人面色一红,目光看向芸兮,暗自赞叹到,好俏丽的人,居然有女子这般英气逼人。
恼月无语,小姐你当真是把表少爷那调戏美人的手段学的干净,可你是个女人呐……
“你好大的胆……”美人身后的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对面那个青衣女子居然在调戏祁国公主。
“绮罗,不得无礼。”祁国公主轻声喝到,接着对芸兮说,“失礼了,见谅。”
“没事。你刚说这不是夜锦鲤,那如何才能得见夜锦鲤?”芸兮依旧斜倚在庭柱上,却在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腰板。
恼月双眼一翻,小姐,你干嘛突然收起你的懒散劲啊!你是个女人呐……
“这些不过是一些杂交的鱼类。真正的夜锦鲤一般都是躲在湖底不肯出来的,只会在夜雨前夕出来透个气,那时方才能见上一见。”祁国公主娓娓道来,走到亭中。
“今个儿,是见不到了。”芸兮有些遗憾,却也并不太在意。
近看,才发现这美人的脸上有几分苍白之色,有些太清瘦了,双眸却熠熠生辉灿若星辰,透着些许的坚毅之色,与外表的柔弱温润并不相符。
“嗯,夜锦鲤本就难见。我也没见过几回呢……”祁国公主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夜锦鲤是母妃的最爱,以前父皇总叫钦天监观天象,只要钦天监上奏说夜里肯能有雨,父皇就会在夜里拥着母妃,抱着自己一起等夜锦鲤出现,可是母妃已经不再了。她本来是来这里悼念母妃的。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芸兮一个响指惊的祁国公主回了神,“怎么说着说着就伤感起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没什么。”祁国公主勉强笑了一下。
“想不想看夜锦鲤。”芸兮盯着美人忧伤的小脸实在不忍,这都是和褚寒那混蛋在一起久了染上的怜香惜玉的坏毛病。
“啊?”
“问你想不想看。”芸兮的口吻略略有些霸气。
“……想是想……可今夜夜空明朗,恐怕没有雨。”祁国公主看着夜空说道。
“想就行。”芸兮痞气的一笑,直接跃入湖中。
“啊!”祁国公主吓的惊呼道:“你做什么,快些上来。你家小姐……”
“这位小姐,你放心吧!我家小姐水性好,没事。”恼月彻底无语了,小姐啊你当真是跟着表少爷学坏了,为博美人一笑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女人呐……
祁国公主紧张的盯着湖面,那个人真的不要紧吧!?初夏的天还这般凉,湖水还冰着呢,也不怕冻坏了?不过她突然跳下水去做什么?好像也不是意外滑下去的?
湖面渐渐泛起阵阵波纹,似乎有什么在湖下搅起风浪。幢幢的光点越发的清晰,数只斑斓的夜锦鲤窜出湖面,接着更多的夜锦鲤像是逃命般的接连越出湖面。
祁国公主惊的微张着嘴,还从没见过优雅从容的夜锦鲤这般慌张的恨不得逃离似的越出水面。哪有小时候观看夜锦鲤时的温馨宁静,但却别有趣味。一抹会心的微笑不觉间挂在祁国公主的嘴边。
接二连三的夜锦鲤之后,芸兮喘着粗气,猛的钻出水面。一头的水草惹的祁国公主一阵大笑。芸兮也不怒,爬上来后反倒装起水鬼吓人,只可惜她这只水鬼一点也不吓人。
“你快披上披风,冷。”祁国公主见芸兮已经湿透,不顾婢女的阻拦脱下披风要芸兮穿上。
“我可没你这般娇弱,你好好穿着。我打小在军营里长大,这点凉气奈何不了我。”
“你是兮郡主!”祁国公主惊呼道,“你这般会暖人心,怎会被传成蛮女。传言当真不可信。”
“嘿嘿……这都被你猜到了。也是,军营里长大的女娃娃,北泽也就我一人了。”
“我是祁国公主,洛唯。你可以叫我唯儿。”
“祁国公主!”芸兮没太吃惊,先前她说她见过几次那么难得一见的夜锦鲤时,芸兮就怀疑眼前的人是位公主了,只是没想到会是祁国公主。“你的名讳我可不能叫,我得叫你三公主。”
“好吧。那我叫你芸兮总可以吧?”祁国公主笑笑,也不为难芸兮,心里却有另一番计较,这可不是你想不叫就不叫的。
“当然可以。”
芸兮清理着头上的水草,突然瞥见羞云的身影,心里一片哀嚎,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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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娃子混久了芸兮,有一个癖好,怜香惜玉……
恼月:木桶,你把我家小姐写的这般会撩妹真的好吗?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真替未来姑爷难过!
木桶:都是褚寒的错。
还未出场的褚寒,躺枪中……
褚寒:我泡美人,她狗皮膏眼般的赖着我,自学了这些坏毛病,怎么反倒成我的错了。
木桶(阴测测的说):你终于知道这是坏毛病了。
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