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动静,众人都以为皇上来了,不想确实兰狂。
他有些着急的进来,瞧见太后,瞧见这满屋子跪着的奴才,愣了半晌才行礼,“太后。”
“兰大人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太后问。
兰狂笑笑,“并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皇上不早朝,微臣有些担忧。”
“皇上今日可真是没有个好皇帝的样子,兰大人说是不是?”太后拿着强调,半垂眸斜看着兰狂。
兰狂微不可见的有些不快,“皇上今日这般想必是事出有因。再者皇上的功过有青史记录,为后人所判,没有微臣可以议论的份。当然,太后的所作所为亦由后人所判。”
太后冷笑两声,“青史?哼……不过是史官收下一支笔,这种记录真真假假,兰大人该比哀家更清楚才是。”
兰狂点头,煞有其事道:“太后此言有理,但这青史总不好指鹿为马,胡乱编写,总得是有些凭据的。后人亦也有聪明人,前后推测一二,凭着些蛛丝马迹也能明白。太后觉得微臣说的可有理?”
太后瞪了兰狂一眼,冷哼着不再言语,闭目养神起来。
先帝都没办法的人,她说不过,招揽不了,生气也是多余,不若随了他,不管便是。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听得德元一声,“皇上驾到!”
太后蓦然挣开眼,目光刺向洛轩,半冷不温道:“皇上今日可真是做了你父皇都不敢做的事。”
洛轩眼神斜略过太后,冷哼了声,径直走向上座。
太后怔住,像是见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诧异的目光紧紧盯着洛轩,仿佛是要再确认一次。
洛轩坐下,冷声道:“世人都说父皇宠爱三公主的生母于贵妃,可谁又知道,父皇为了上朝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帝王终究是绝情,二十多年不间断早朝也是勤勉的证明。”他顿了顿又道:“朕不如父皇,才不过数月便断了早朝,就连着冷情的性子也学不得。”
太后目光审视着洛轩,他话中有话。
洛轩见太后神色已是极其不善,却只冷勾着嘴角道:“太后素知朕与芸妃鹣鲽情深,又何必为这事教训朕。即使教训了,朕也是听不进去的。太后还是宽心些,回宫去。”
“这能是你一国皇帝该说的话吗?”太后怒急,急斥道:“你还有一个好皇帝该有的样子吗?”
“好皇帝?”洛轩讥笑道:“太后是要告诉朕何为好皇帝吗?”
太后蹙眉,洛轩的话难懂。
“太后要以何种身份来教朕呢?”洛轩测靠向椅背,一派懒散,但目中一片摄人光芒
太后极为克制住怒意,一个傀儡皇帝居然敢这般和她说话。
兰狂眯眼旁观着,暗自思忖是否要出言化解,但见皇上嘴角微勾,冷的很,料想皇上已经有了决意,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洛轩斜眼瞧太后眼神凶狠,却自顾自道:“太后是想用母后的身份来教育一下儿臣也未尝不可。”
太后眉目微松,这话勉强中听。
“太后,芸妃在您那里中毒,这事无论如何都是要有个交代的。”洛轩坐直身子,镇定瞧着目光又深了的太后,沉稳道:“太后宫里居然有这般胆大妄为的奴才,公然谋害主子。今日若是不找出来,来人万一对太后也起了心思,岂不糟糕的很。”
太后尚未来得急反驳,洛轩紧接着又道:“副都尉大人在这里也好,这事就交于你处理了,虽说这本不是你的职责,但事关太后安慰,卫尉大人进来又身体不适,便只能副都尉你来了。”
兰狂不急着领命,稍稍去瞧了眼太后,她在听完皇上的话,突然转头警告的剃着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皇上,微臣近日实在是太忙,太尉大人近日病倒,整个司法之事都由微臣担着,宫中这事微臣有些分身乏术了,微臣建议交给尹太尉负责。”
兰狂一番话叫太后不自觉的多了些笑意,在她看来,兰狂虽不能为她所用,但也不敢开罪于她,中立之人。
皇上不悦的很,哼声从鼻尖而出,“便如兰大人所说,太后看如何?”
“哀家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太后笑道。
“德元,你去趟太尉府,告知他此事,朕给他五日,必须要找出毒害芸妃的凶手。若是查不出来,就自己请罪吧!”洛轩冷声道,说话时全程盯着兰狂。
太后毫不动容,左右不过一个奴才的性命,何须五日。
“太后来见朕可有什么事?”
“本也就两件事,其一乃是皇上今日未早朝的事,众臣多有议论,哀家望皇上以后再莫如此。”赢了查人这一仗,太后显然是高兴,“其二也就是问问芸妃醒了没,想必皇上现在来了,芸妃也是无事了,不然皇上也来不了。哀家也是为皇上好,才提醒一二的,以后再别误了早朝。”
太后最后这话,说的有些趾高气扬自以为是,听得洛轩直皱眉,却偏生发作不得。太后见洛轩这般,心中越发高兴,步态雍容地离去。
“太尉大人刚才是何意?”
兰狂无奈笑笑,“不过是想给太尉府找些麻烦,我好进去探看一下三公主的虚实。皇上该知道,我那妹妹成日惦记着这事,竟还找到倪君那里去了。”
洛轩沉了眼,“你已经有了打算?”
“但要用三公主的事收拾掉太尉,除掉太后的盾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兰狂严肃起来,“但我今日来并不是为了这事,芸妃娘娘怎么样了?还有她那婢女又是怎么回事?”
哭哭啼啼的羞云被带到都尉衙门时,他简直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毕竟一个能和她过数招,被重伤都不会哼唧一声的人,愣是哭的面目模糊,这太奇怪了。问了半晌,她也直说娘娘中毒了,在无它话,是以他才匆匆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