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奏(1 / 1)

<>这个夜里,他们谈了许多,天南海北,什么都聊了,也算是聊了个酣畅淋漓。直到天边儿出现了鱼肚白,俩人才意尤未尽地熄灯躺下,又嘀咕了好一阵儿,才终于抵不住睡意,交谈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第二日,萧湜身边儿的小厮玄石与寒石,早早便来了杜府,要接他们家公子回去。这…公子还在里头睡着,诃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二位进去不是?便让他俩在屋前的台阶那处坐下,又走进去耳房拎了铫子来,再捡了几只陶碗,也和他们一道坐下。"我说兄弟,来来来!这清晨呐凉润得紧,快吃碗热茶暖暖。"说着,诃子拎起铫子往碗里倒水,而那俩也不跟诃子客气,道了声谢,便端起来喝了。"对了,二位小哥怎么称呼?"诃子那嘴也是不消停的,想着眼下反正也无事可做,找人唠唠,就权当是解闷儿了。

坐在诃子左手边的,倒是看着是一副好相处的模样儿,满脸笑容,"诃子兄弟客气了,我名叫玄石,那是我兄弟寒石,我俩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们都是粗人,你直接唤我等的名讳就好了"玄石说完,寒石也面无表情的对着诃子一抱拳

"恁的是个呆子"诃子心里暗想,却也是抱了个拳作回礼。"嘿嘿,他那人就是这样,八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咱们说咱们的,咱不理他,哈!"玄石知晓自家兄弟的尿性,因此先给人家解释一下,免得搞出误会来

"哦。唉!这有什么的?我家公子也是,高兴起来了,那嘴吧啦吧啦地说个没完,还非得拉上我一块。但要说看起了书来,一整天都静悄悄的,没个声儿。我都习惯了,闹就使劲儿闹腾,要静的话,不吱声就对了"诃子好像还蛮有经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表示理解

玄石也是笑了,诃子这人还挺…特别的,与他平日里见过的、打过交道的,都很是不同。这人很直白,要给你看的,别人一下就能看透,还很信服;而他不想叫你知道的事,你也甭想从他嘴里套出来。嗯!不怪乎那位杜公子,不管到哪儿,都带着他呢

"好,诃子兄弟是明白人呐!"说完,回头看了紧闭着的房门一眼,又用手指了指,以手掩口,压低声音道:"两位公子几时才将歇下?"

诃子摆摆手,"唉哟!一整晚的那个折腾啊,又是要酒,又是要茶,我是进进出出的。这都破晓了,才没了动静"诃子一脸苦色,还不断地打着呵欠,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嗨!兄弟辛苦,不然咱哥俩替你守着,你眯会儿?"玄石拍拍诃子的背,安慰道

"唔唔"诃子甩头,"公子起了就得找我,可离不开人"玄石也就是那么一说,见诃子拒绝,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又时不时这么讲上几句,而一旁的寒石从头到尾也没吭一声。直到日上三竿了,屋子里才传来响动,门口的三人一听,便"蹭"的起身。诃子揽起那已经冷却的铫子,又将几个陶碗摞在一块儿,揣着走了。

得赶紧将备好的温水送进去,伺候自家公子洗漱

"诃子"还没走到房门口,审言那声音便透过厚重的雕花木门传了出来,"唉"诃子赶忙应了声,便推门进去

审言已经起了,半倚着床栏,正闭目养神。听得响动,便睁开眼睛,将右手食指抵在唇上,又扭头看了眼一旁还在熟睡的萧湜。诃子会意,放轻了手脚。将铜盆儿放在架子上,拧干帕子,递给自家公子。审言接过来,将帕子盖在脸上这么一抹,便下了床。与诃子一道儿,蹑着手脚出了房门

审言转身,便见到外头候着的两块石头,身体笔直,倒没有探头探脑的。俩人朝着审言躬身行礼,礼数周全,审言心中暗暗点头。略微抬了抬手,又用手打着呵欠,懒懒地道:"行了,你们公子还在睡呢"又再伸了伸懒腰,才接着道:"还有一会儿好等呢,走,去凉亭那歇会儿。诃子,备茶"审言发话了,玄石二人只好在后头跟上,毕竟人家也是好意嘛!

诃子不一会儿就上了茶,又服侍着审言梳头。审言接过诃子递来的茶盏,低头呷了口茶,含在嘴里,咕噜咕噜了一会儿,吐在旁边的荷塘里。又抬起手,拿衣袖拭了拭嘴角,才转过身来。而在审言梳洗的时候,玄石两人坐在凉亭中央的石凳上喝茶,都暗自腹诽:"这主儿真是个不讲究的,在旁人面前,该怎么做就怎样做,丝毫没有伪装做作"

而玄石俩人看审言走过来坐下,立马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来。"不用,你俩坐吧!"审言摆摆手,而那俩却是坚决不肯再坐下,审言也是只好随了他们去

"对了,昨儿你们回去,没被责罚吧"审言也是突然想起来,就开口问了。"禀杜公子,没有,没罚呢!我家夫人只说了,要咱们兄弟二人今早过来接公子爷回去。"

"哦!那便好"一时无话。忽然,玄石感到一股目光在一直盯着他瞧,抬头看去,是审言

"你们真是亲兄弟?"只见审言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茶盏,正悠哉悠哉的品着茶。而那目光却在他们兄弟两个之间来回逡巡,玄石顿时明白了审言的意思

"是。但凡是见过我俩人的,都会有此一问呢!"玄石笑着,而寒石却是冷若冰霜,将审言的话置若罔闻,而玄石却接着解释道:"我俩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不知怎的,我这个做哥哥的却不似弟弟一般高大,就连样貌也不大相像,倒真是桩怪事了!"

"何止啊!你俩人的性子更是南辕北辙,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是不是啊?"玄石这边厢刚说完,却有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这时,有一人从曲栏那处绕了出来,却正是萧湜。玄石二人忙跑过去,侍候自家公子

"我说你们走哪儿去了呢?原来是撇下我一人儿,到这逍遥快活来了!"说着,还瞪了玄石俩人一眼。萧湜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但听着好像是恼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见你睡的香,不忍叫醒你,况且你这不是寻来了么?"萧湜还想要辩驳一二,审言却紧接着道:"不许再胡搅蛮缠的,过来坐下"

萧湜一甩袍子,很是潇洒的坐下了。"你,没点儿眼力见吗?不晓得倒茶啊!"萧湜一拍桌子,拿手直指着诃子,又见审言拿眼神瞧着他,才稍稍收敛了些

"倒茶,正好败败他的火气。一大早的,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火?"诃子听话地倒了茶,又立在了审言身后。萧湜听了审言的话,也是端起茶盏,咕噜咕噜的。不一会儿,茶盏就见底了。诃子看了看自家公子,才又给萧湜续上一杯

而萧湜喝了茶,火气确实降了不少,心绪也慢慢平复了下来。其实也不能怪萧湜,昨儿本就喝多了,宿醉醒来,头疼得紧,又是唤不来人,只能自个儿强撑着穿衣梳洗。本就憋着一股火了,推开门来,整个院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见,想找个问路的人都没有,心中就更觉郁闷。只能凭着昨日模糊的记忆,一路摸索着走。好在,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审言的说话声儿,他家的玄石还一个劲儿的直笑。真弄不懂,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公子都这样儿了,还笑得出来?那心火是愈烧愈烈,跟着那声儿寻过去,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听了一下他们谈的内容,便更觉二人是没心没肺的,就拿话刺了,这还不算,再瞪个眼或许才能更解气些

萧湜还是孩子心性,心中有什么不快的,也不会藏着掖着,当下便要发作出来。而那火发出来后,其实也就没什么了。而至于审言说的那些话,于萧湜而言,便更是没什么了。你想啊,这小厮是这个样儿,那他们主子铁定就是个更没心没肺的了

然而,这番对话在玄石听来,便只觉是神奇了。他家的公子爷怕过谁呀!便是被老太爷拿拐杖追着打,都还是嬉皮笑脸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这会儿,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公子竟然肯听杜公子的话,这又是什么道理?不过啊!这总算是出现能制住他们公子的人了

萧湜胡乱发了一通脾气,过后倒觉得心虚,一直拿眼偷瞄着审言的神色变化。"咳!你可要留下来用午膳?"审言被一直盯着瞧,有些不自在,便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虚咳了声

"不了!我还是回去了,这衣裳都馊了,恁的让人不自在"萧湜算是变相的解释了方才情绪有些失控的原因,而审言也没多说什么,便起了身,作揖送客

审言一路相送,一直到大门口,才递给玄石一个绑了扎绳的油纸包,"这是我从巩县带来的厨子做的,昨儿我见你爱吃,便特地叫他多做了些,给你装上"

"得,弟弟谢过了!就先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说罢,便登上马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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