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日下午,子孝拉着子承进东屋向欧阳贞祈求道:“师娘,我在客店时常听很多收山货的老客说,人参长的什么模样,我估计子承在山里看到的那棵好看的花草八成是棵人参,要真是一棵有年头的老山参,师娘,那可值老鼻子钱了!我想明天和子承进山把那棵人参挖回来。“
欧阳贞道:“哦,是啊,照他说的那棵好看花草的样子和他在树上做的那个梦,说明那棵花草很可能是人参,但深山老林野兽很多,一旦遇到猛兽那你们的小命可就都没了。我小时候也曾听过大人讲人参的故事,说人参不是谁都能遇到的,即便是遇到也不一定就能得到。还听说凡有人参的地方必有恶兽在那里守着,所以你们不能去。”见小哥儿俩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寻思片刻:“我看你们还是等你师父回来带你们去挖人参吧。”
子孝道:“师娘如果不放心子承,那我一人去好了,保证没问题。”
欧阳贞道:“那更不行了,你辛家就剩下你这么一棵独苗,再说你的武功比子承还差,你一人去山里我就更不放心了。”
子承道:“嗳呀,娘,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过几天,那棵好看的仙草叫野鸡野鸟吃了怎么办?”
欧阳贞听罢忍不住乐了刮了一下子承的小鼻头道:“承儿,这你不必担心。记住!这人世间啊,不管什么奇珍异宝,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是你的你不要都不成,不是你的,你想抢也抢不来,就算是你抢到手也准会遭报应的。”
子孝道:“师娘,我也听人说,做恶会遭报应的,可是那些作恶的土匪强盗,怎么都一天到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自由自在的,怎么就不遭报应呢?”
欧阳贞听着不禁一惊道:“子孝啊,你这想法可太危险了!你羡慕那些强盗不劳而获抢了别人的东西,吃喝玩乐挺美的,你怎么不看看世上有哪个作恶的人有好下场?嗯?唉,这也不怪你,因为你从小就没父母,这人世间凡是好人家的爹娘都会告诉自己的儿女,凡是作恶者必会遭到令人恐惧的报应,读书之人都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理儿。”
子孝道:“师娘,都是这么说的,可各地占山为王的强盗不都过得挺好的吗?”
欧阳贞道:“强盗都过得挺好的?子孝呀,你可太无知了!你听着!从近处说大孤山东沟老鬼那帮强盗除了他儿子十几个人侥幸逃跑了,其他好几百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蹲大牢,你一准会看到他儿子宋三好的悲惨下场。哎?你知道监牢和那么多种刑具是为谁准备的吗?那不都是为作恶的人准备的嘛,别看恶人没被抓起来得意,人只要犯罪那早晚都会被官府抓去坐大牢的!犯罪的人会被酷刑折磨的生不如死,然后被砍头示众,匪首被凌迟的下场那就更惨了!就是你看到那些刑具也会把你吓死的。”
子孝道:“哎?师娘,什么叫凌迟?”
欧阳贞道:“凌迟就是把人的衣服扒光绑在大柱子上,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割肉,直到将人割死、痛死!”
子孝听罢惊恐道:“唉呀,师娘别说了,吓死人了!为了钱财搭上命那多不合适。怎么那些强盗就不怕酷刑或被凌迟了吗?”
欧阳贞道:“那些图财害命的土匪强盗和恶人,大多数都没爹没娘没人教养或他们的爹娘不管教他们,他们都不相信有神灵和恶有恶报。也有的匪徒爹娘就是强盗恶人,凡是贼匪强盗都是好吃懒做不务正……”
子承插话道:“哎?娘,子孝哥哥不是也没爹没娘吗?”
欧阳贞听了不禁一愣眼珠子一转道:“哦!你子孝哥有娘和你爹管教,他听话学好就不会当强盗。娘说的意思是没人教养的孩子或者不听管教的孩子。比如你倒是有爹娘,但你要是不听爹娘的话就等于没有爹娘,凡是有爹娘的孩子不听大人的管教,偷懒耍滑,不劳而获必学坏走邪路。”说着目光转向子孝”子孝呀,你师父从小也没有爹娘是你师爷管教他,你师父把你师爷当爹孝敬很听他的话,所以你想有出息,一定得听你师父的话。”
子承道:“娘,你到底让不让我们去呀?那天我一个人赤手空拳还是晚上遇到那么大的一条豹我都没胆怯,况且这次有长这么高的子孝哥,还有赛豹腰刀飞镖我们都带上,娘就放心好了。”
子孝道:“师娘,权当考验我们一次怎么样?有赛豹跟着保准不会出事的。”
欧阳贞摇头摆手道:“不行!这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野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们遇上了两只豹或几只狼?不行!绝对不行!行了,你们都不要说了,这件事等你师父回来再说,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说罢走出屋门。
子承跟着娘来到院子见子孝扫兴地拿着镰刀绳子上山割马草去了:“娘,你看我都长大了,只要我有刀就是再遇到金钱豹我也不怕了。”
欧阳贞道:“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刚才娘说过,一旦来了三五只或十几只狼两只金钱豹你如何对付?如果再遇到老虎或大黑傻子(狗熊)你小孩子呀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再说你子孝哥家只有他这么一个了,他的武功又差,一旦出事后悔也来不及了。娘宁肯不要那棵棒槌也不能拿你们的命去冒险!”
子承听罢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撅着嘴无可奈何地转身去提着木桶去打水。欧阳贞向远处看了一眼见子孝已经翻过山岗,望着子承背影喊道:“承儿,你在这儿等一下。”说罢走进屋门,少刻换了衣裤来到子承身边道:“承儿,你把这些日子学的武功从头至尾全部练一遍给娘看。”见子承兴高采烈地向练功场跑去“回来!深山老林有练功场嘛?走!到树林子里去,看你能不能追上娘,就地练给娘看!”说着飞身跳出院门向树林子方向飞驰而去,子承紧跟其后……
欧阳贞飞身来到树林里,子承气喘吁吁地也跑进树林子,停住大喘粗气望着她。欧阳贞道:“承儿,才跑这么一会儿就大喘粗气,如何与野兽搏斗?”
“娘!你跑的太快!哎?娘,你为什么不大口喘气呀?”
“这是娘从小就下苦功练从没间断过。”
“我怎么从未看到娘练功?”
“练功不能让别人看到,否则,不能专心练功,等于白练了,这些你爹都教过你。想与野兽搏斗,不仅要有能力将一只野兽杀死,也要有办法有本事不战胜几只野兽或一群野兽围困。你看好了!比方现在来了几只虎豹或一群狼,看娘是如何逃掉的。”说罢只见她施展轻功飞身跳到一棵老椴木树上,双腿勾住树杈,只听“嗖!嗖嗖……”眨眼之间,在二十几步开外子承身边的几棵树干下同样的位置钉上很多飞刀。子承边看边惊叫道:“呀!娘!你太了不起了!”边说边跑到树下拔飞刀,飞刀插进树干中很深,他用尽力气,不停地晃动才将飞刀拔出来,再抬头看那几棵树上的飞刀都不见了,子承眨眨眼四处扫视,回头看见娘手拿飞刀正瞅着他微笑。
欧阳贞道:“记住!与几只恶兽或群狼搏斗,你必须轻功快如猴子,你看娘……”说着飞身落在一棵树杈上,低头见子承望着她飞身窜过几棵树不见了。子承在树林四处寻找,她飞身落到子承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子承的肩膀,待子承回头她又不见了,正当子承跑着四处扫视寻找疑惑不解之际,她飞身站在子承面前。子承惊讶道:“呀!娘啊!你的本事也太大了!娘啊!我要是努力练功也能有你那么大的本事吗?”
“承儿,只要你能刻苦练功将来准能超过娘的。娘可告诉你,在任何人面前可千万别显摆说娘会武功,要说娘不会武功,记住了吗?嗯!”
“我早就记住了,就是我练轻功和飞镖都从没在子孝哥哥面前显摆。”
“这就对了。记住!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深藏不露。娘再告诉你对习武者而言轻功非常要紧,而对轻功者来说,若没有腿上勾挂功夫那轻功的意义就不大了。比方说你在树上,如果你腿上勾挂功夫好,用怀中的石头对准豹或狼的眼睛就一石头,准打它疼痛地跑了永远再也不敢来了,就是再见到你它肯定惊恐地逃得远远的。”
“娘,我这样倒挂着那怀里的石头还不都掉出来了!哪还能有石头打饿狼啊?”
“傻小子,你怎么这么笨哪!你事先就得想个不让衣服里的石头掉出来的办法。比如你把绳子系在胸脯上,衣服里的石头不就掉不出来了,解开一个衣扣从怀里掏石头也很方便。再说你如果腿上倒挂功夫好,一只腿站在树杈上,一只腿盘在树杆上,能尽情地打石头。”
“娘,我明白了,只要腿上有功夫,我就不用手把着树干了。可不是嘛,那天我一只手把着树打石头没劲,如果能象娘那样两腿挂在树杈子上早把那只金钱豹打死了。唉呀!娘的武艺太高了!”
“承儿,你的轻功练得怎样了,你比试一下让娘看看。”
子承向身边的那棵大树起跳,但是跳了几次都没能跳上去。他急了,一伸胳膊抱住树干就要往树上爬……
“承儿,你什么时候能跳到这棵树叉子上、什么时候能用腿牢牢地倒挂在树叉子上,那娘就让你们进山。不过娘再告诉你一遍,娘会武功、你练轻功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也不能让子孝哥哥知道。”
“那是为什么呀?”
欧阳贞道:“你子孝哥现在没到时候,只能练一些基本功,他知道你的武功比他高多了,他就泄气不能认真学功夫了。再说一遍,真正武功高强的人都不显摆,这叫深藏不露。还有啊,他一旦学会了轻功飞刀不知是否还听爹娘的话你懂吗。”见子承点点头“来来来!娘告诉你练腿倒挂的工夫……”
却说子孝在山坡上边割马草边不时地向子承迷路的方向扫视心说:“那棵棒槌如果让我得到,我这辈子就再也不用出大力了,唉,怎么偏偏让子承看到了,这小子可真傻,看到棒槌还抓什么野鸡!还不赶快把它挖出来。哎?我何不今天多割些草,明天偷偷把那棵人参挖到手藏起来,待有机会偷偷到凤凰城山货铺子卖了回老家……”
夜里,欧阳贞躺在炕上被窝里望着屋脊心说:“师兄离家多日路上不知是否遇到麻烦?不知是否找到那个姜公子?唉,这些天我忙里忙外真辛苦,好在有子孝帮忙,承儿子孝习武练功、读书、写字倒是不用操心了,只是这些日子,一想到师兄异想天开去挑选年轻力壮身体好、人品好、会武功的人,还有什么五行八作的手艺人,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些人?不过我还是佩服他,没想到他一武夫还挺会打算的,还真有些远见哪。”
次日清晨,子孝上山割草,割了不一会站起身望着远方群山心说:“我还割什么草呀,还不赶快去找棒槌呀!”想罢拿着镰刀匆匆而去。
子孝来到黑松林附近,找遍了草丛大树的周围仔细寻觅良久……失望地摇摇头心说:“怪了,棒槌果籽是红色油亮特别显眼的,我找遍了子承说的树周围,别说那么高的棒槌果,就是一巴掌高的人参也看到了?也许棒槌被别人挖走了,嗯?就是挖走了也能看到新土坑啊?
话说子承对欧阳贞的高超武功羡慕之极心说:“娘的武功太高了!真了不起!娘是女的都能吃苦练功,我一定也要吃苦练功向娘那么有本事将来才能不被别人欺负。”
他每天都偷偷到树林里疯狂地练飞身上树和倒挂的轻功,练用飞刀、石头击远处的目标、直击树下目标……
再说子孝偷偷进山没找到山参不死心又偷偷去深山四处寻找人参,他停住脚步扫视黑松林深思片刻,走进黑松林子里,工夫不长便失望地走出林子,看着太阳快落山了飞快跑了,跑回割草的山坡挑着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