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艳阳高照将阳坡上、路上以及院子里的雪都融化了,小河水又开始哗哗作响。子承、子恩、舒欣格格及赛豹在院子里、院子外、在山坡上、在小河边都玩野了,孩子们的脸也变成了黑红色。子承哥儿俩免不了把自己的武功在舒欣格格面前显摆一番。
舒欣看子承练武、练轻功惊讶地喊道:“子承哥哥!你真行!你真了不起!”
子承哥儿俩不仅武艺练得让欣格格赞不绝口,就是飞快上树也令欣格格赞叹不已。每当欣格格拍着手欢快地称赞子承时他更来劲了,小哥儿俩在数丈高只有小腿粗细的树枝上,上下使劲地颤悠着……子承将两腿倒挂在树枝上象打秋千那样来回晃动着……
舒欣看着胆战心惊喊道:“子承哥哥!子恩弟弟!你们快下来!快下来呀!我害怕!咱们还是到河里抓鱼,抓蝲蛄吧。”
……
初春咋暖还寒,早上天气蓦地阴晦了,很快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气温骤然降了下来。
欧阳贞把火炕烧得热乎乎的,把三福晋和欣格格住的套间收拾得干净温暖。火盆里的炭火旺盛。
欧阳贞见三福晋母子、子承哥儿俩走进房门微笑道:“都脱鞋上炕,围着火盆坐。”
三福晋道:“姐,你真行!把这屋里从早到晚一直保持令人舒服暖和。这些天我和舒欣在这茅屋过得可真开心哪!呵呵呵呵……哎?姐,我看外面下大雪这大冷的天儿,咱们坐在热炕上,最好姐姐能讲个你们关里的剑侠传奇的故事?我最爱听那些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的故事。”
子承喊道:“娘!我愿听好人得好报,恶人倒霉的故事!”
三福晋兴奋道:“我也愿听因果报应的故事!”
欧阳贞听罢扫视众人道:“好啊!不过妹子那你也得讲故事听,我讲一段,你讲一段怎么样?”
三福晋道:“行啊!那我就讲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男欢女爱的故事怎么样?”
欧阳贞道:“好!那我先讲。”
孩子们一听讲故事,都兴奋地在炕上蹦跳起来。
欧阳贞深思片刻道:“那我讲个《老门生三世报恩》的故事。明朝正统年间,
广西桂林府兴安县有一个秀才,复姓鲜于名同字大通。他八岁时曾被当做神童,十一岁时进地方书馆读书……”
欧阳贞如闲聊家常似的讲述,三福晋和孩子们都聚精会神地听,个个时而表情紧张,时而欢笑……欧阳贞讲完故事扫视三福晋微笑没言语。
三福晋寻思片刻自言自语道:“嗯?我讲个什么故事呢?”眼珠子转悠片刻道:“那我就讲个《杨思温燕山逢故人》。宋朝时的国都可不在北平,而是在河南开封,那时称开封为东京,说有一个人,从来只是在东京过元宵节,谁知道时移事变,却流落到燕山过元宵节。每年燕山的街市,都按照东京的样子建造,到了乙酉年才初具规模。这一年……”
三福晋比比划划开讲了,欧阳贞和孩子们都聚精会神地听。故事情节时而使听者面色紧张心惊胆颤,时而又使听者前俯后仰大笑着,伴随着屋外大雪纷飞,火盆里那红荧荧的炭火将围在火盆边的大人孩子的一张张脸映得通红。开心的欢笑声不时地充满茅屋,孩子们听着听着竟情不自禁兴奋地站起身在炕上蹦跳起来。
欧阳贞喊道:“哎哎哎!快别蹦了!别把炕蹦塌了!都坐下!都坐下听!”
三福晋见孩子们都乖乖地坐下又讲了起来……她的故事讲完了火盆边上的地瓜栗子也烤熟了。大家吃着那喷喷香的烤地瓜、烤栗子,再喝一口酸甜的山里红汁脸上露出笑容。
欧阳贞望着她道:“嗳呀,这天儿都快到中午了我得去做饭了。”
三福晋道:“我不饿,听说是姐夫把东沟老鬼杀了,姐能否把这个故事讲完咱们再吃饭?”
舒欣叫道:“大姨!我也不饿,你别做饭了,我要听你讲故事!”
欧阳贞寻思片刻目光落在子承身上,笑容满面地注视欣格格道:“哎?欣儿呀,有个‘避风夜明珠’的故事更好听,保准你听了永远也忘不了,你想不想听呀?”
舒欣道:“想听!大姨你讲吧。”
三福晋急不可待道:“是呀,一听这故事名就知道一定好听,那姐快讲啊!”
子承子恩同时拍手兴奋地争着说:“是啊,那‘避风夜明珠’的故事可好听了!”
子恩喊道:“不!那是最好听的故事!”
子承喊道:“那是崔先生讲的可好听了!”
三福晋道:“姐呀!你快讲呀!”
欧阳贞道:“妹子,你看这天都快到晌午了小孩子饿得快,你看这样好不好?姐去做饭,这段故事让承儿给你们讲。别看承儿才九岁,他都能背诵“百家姓”、《三字经》了。这是你们来了我放他几天假,陪欣儿玩玩。不然他俩得天天练功读书,先生正教承儿《论语》呢。”
欣格格转身拉子承的胳膊道:“子承哥哥!你快讲啊!快讲啊!”
三福晋听罢心说:“唉,一个小孩子能讲什么故事,即使一个好故事也非让他讲砸了不可,不过我不能不给姐面子,我得表示愿听承儿讲姐才高兴。”望着子承道:“是啊!承儿,你就讲吧!你一定会讲的很好听。”
子承有点胆怯,张了几张嘴没有讲出口心慌看看欧阳贞,见娘用眼神鼓励他。他扫视急不可待的舒欣,只好学崔举人先咳嗽一声,却沉默在那儿。
舒欣用手使劲拽了子承的衣袖望着他道:“嗳呀,子承哥哥!你都咳嗽完了怎么还不讲呀?你快讲呀!你是不是不会讲啊?”
三福晋见女儿着急道:“承儿,你别慌,你大胆地讲,你讲的故事一定比你娘好!”
子承扫视着众人道:“那我可讲了。”话音刚落又咳嗽了一嗓子见舒欣又要开口心说:“怕什么!不就是讲故事嘛,反正你们没听过,就是讲错了你们也不知道。”一咬下嘴唇猛的从炕上站起身扫视众人道:“话说明朝宪宗年间浙江舟山有一位船老大姓于,双名叫于……娘,他叫于什么?”
子恩道:“他叫于根阜!”众人一愣不由自主地望着刚到四岁的子恩,像个大人似的给了承一个准确的提示。
欧阳贞正要转身走出房门惊喜地回头望着子恩心说:“这个很少说话的孩子,尤其是那天崔举人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在一旁不声不响地听着,他怎么把故事给记住了?他的记忆力可真好啊。”
子承也惊奇地望着子恩显得很尴尬心说:“真没想到弟弟的记性比我好,下面的故事我可一定得讲好,不能连子恩都赶不上,我不如弟弟那可叫人笑话了。”于是道:“船老大于根阜的船同四艘大船向南方开,早上,船上的旅客都到甲板上看日出,只见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海……”
子承越将越来了精神,比比划划滔滔不绝地讲着,众人聚精会神地听……讲来讲去他脑子想的竟全是故事中的事情,似乎已经忘了这是在给众人讲故事,思想与故事情节融合在一起……“船老大于根阜将避风宝珠夺到手,蓦然脸朝大海喊道:嗳呀!快看哪!一条鱼九个头!许公子一转身,只听得扑通一声,许公子钻进大海里。”
子承学崔举人的动作口气道:“要听下文如何,请待我明日再说。啪!”弓腰照着木炕檐上拍打了一下算是结束这段演讲。
舒欣道:“不嘛不嘛!子承哥哥!再讲呀,真有九个头的鱼吗?那许公子是怎么掉进大海的?他淹死了吗?”
三福晋道:“是啊,承儿,你讲的真不错!快讲啊,那后来呢?”
欧阳贞从外屋走进门道:“这样吧,剩下的让子恩讲吧。”说着来到子恩身边亲切地抚摸着他的头道:“好儿子,你真聪明!接着哥哥讲的继续讲好不好?”
子恩摇晃着大脑袋道:“不好,还是哥哥讲的好,哥不会讲了子恩再讲。”
众人听了注视子恩哈哈大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