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德见二人回屋忙起身见礼。奕艾微笑道:“大侠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坐下说话。”宾主重新落座。
奕艾掀开茶碗盖呷了口茶道:“公孙大侠,此茶味道如何?”
邢德道:“这茶是上好的武夷山岩茶,是茶中珍品。”
奕艾惊疑道:“噢?公孙庄主能否描述这茶特点?”
“大人,草民口感特点,香气馥郁滋味甘醇。细品,含有童子鸡汤的味道韵味无穷……”
奕艾听了邢德的品评露出惊异的神色,将邢德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听公孙大侠此言绝非那等闲之辈,想必大侠对孔孟之道、四书五经等亦研精钩深?”
邢德心说:“呀!瞧我张臭嘴,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鬼门关哪!我一时疏忽便会招来塌天大祸,在阴险狡诈的狗官面前显摆什么?你不知这官场上最忌显摆自己嘛!”想罢笑道:“哦,大人,草民自幼习武对孔孟之道为人处事、忠孝礼仪等只是略知一二,草民未读过四书五经。适才草民回禀大人那茶的言辞,实不相瞒巧合尊师喜饮此茶,草民曾喝过,故轻易脱口而出。”
奕艾听罢微笑点头道:“本官一见公孙大侠相貌非凡甚是好感,敢问公孙大侠何方人氏?尊姓大名?因何到此谋生?”
穆隆听着心说:“你想干什么?如此没完没了地拷问,公孙大侠的身份我早已向你说清了,你因何再问?”
邢德微笑起身向奕艾一抱拳道:“回禀大人,草民公孙石,山东牟平人氏,经好友引荐与穆将军相识,草民能来贵宝地谋生亦是草民与穆将军前世有缘啊。”
一仆人走进门向奕艾施礼道:“老爷,酒宴已备好。”
奕艾听罢喜笑颜开望着邢德道:“公孙庄主请!”
邢德道:“大人请!”
奕艾在前二人随后走出门。三人走进餐厅,见厅内的八仙桌上已摆满丰盛酒宴。梳妆打扮的三福晋见奕艾与二人走进门,起身给邢德道了个万福,又向穆隆打了个招呼,众人分宾主落座。
奕艾站起身端起酒杯望着邢德道:“公孙庄主,实不相瞒本官是穆隆的亲娘舅,”见邢德听着惊奇“看他结交了你这位智勇双全侠义之士,本官甚是喜悦啊!今日本官设家宴备薄酒,代表官府感谢公孙大侠相助官府灭匪,尤其公孙大侠此次一举击杀威震武林的高丽匪首,这两次剿匪大获全胜,公孙大侠起到主要作用,不仅为地方除害,也为安定辽东祥和立下汗马功劳。来!公孙大侠,本官敬你一杯。来!大家都干!”说罢举起酒杯一仰脖将杯中酒喝光,将杯底朝上晃了晃注视二人也将杯中酒一干而尽,喜笑颜开地坐下。见二人坐下,扭头吩咐使女道:“来呀!给公孙大侠满上,都满上!”见每个人酒杯满上又站起身,举着杯中酒笑容满面望着邢德道:“这第二杯酒,本官要特别感谢公孙大侠父子,奋不顾身舍命拯救贱内及小女。来!公孙大侠咱爷儿俩单独干一杯!”说完将手中的酒杯送到邢德面前撞了个脆响,一仰脖又是一干而尽。
邢德也不含糊将杯中酒倒在口中道:“大人如此盛情款待,草民受宠若惊。至于灭匪营救尊福晋和令爱之事,实非草民之功,乃是大人栽培穆将军智慧过人指挥有方。至于尊福晋和令千金格格之所以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实乃大人祖上积德神灵庇护。那恶贯满盈匪首等人毙命,乃是恶有恶报必然下场,草民不过是顺应天意顺手为之,大人不必在意。”
奕艾听罢心说:“嗬!这小子绝不是普通习武者,这话说的实在太到位了,无人能挑剔献媚奉承之嫌,就是本官的三福晋和隆儿都敬佩不已。这说明这个公孙庄主不仅心胸宽广颇有心计,其品德亦极为高尚。我得想方设法留住他,让他死心塌地为本官效力。”笑容满面道:“呵呵呵呵……公孙大侠不为名,不为利冒死相助实在令本官钦佩。今本官要说的第三件事是,既然公孙大侠与本官亲外甥穆隆相互友好,本官冒昧,敢问公孙大侠是否愿与穆隆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大侠可否赏脸?本官高攀了!呵呵呵呵……”说罢他端着酒杯目光定在了邢德的脸上。
邢德看了穆隆一眼深思片刻,站起身双手抱拳向奕艾深施一礼道:“大人,草民乃山野村夫怎敢奢望与穆将军结为兄弟,更不敢高攀与大人套近。”
奕艾听罢兴奋地向穆隆递了个眼神。
穆隆佯装惊异当即站起身来到邢德面前道:“公孙庄主既然大人如此看重你,且真心实意,兄弟认为此乃天意相助之美意,大哥在上,请受小弟穆隆三拜!”说着给邢德单腿跪拜。
邢德匆忙躬身给穆隆还礼道:“贤弟快快请起!从今后你我兄弟要亲如手足彼此关心,共同为奕大人分忧解愁。”
奕艾听罢兴高采烈道:“好好好!这就好!”端起酒杯“来!为本官今天收了个异姓外甥,干杯!”说罢眉开眼笑地一仰脖三次将杯中酒饮了个一干二净。
二人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四个人互相传递着喜悦的眼神笑了……
众人酒足饭饱后,宾主又重新回到书房落座。
奕艾兴奋地呷了一口茶目视邢德道:“公孙庄主,皇恩浩大,皇上破格恩准开禁辽东皇家禁地,公孙庄主可要将那里管理到位啊。”
“大人尽管放心!草民决不辜负大人的厚望。”
“哎?对了,你那山庄可否起了名号?”
穆隆道:“哦,我看就叫公孙山庄好。”
奕艾道:“公孙山庄?好!直截了当,行!那接下来公孙庄主可要尽快想方设法把良民招进来,让山庄尽快兴隆起来!尤其要尽快把关里的富户商人引到这儿来,还要尽快把乡勇团练建立起来。可别到时候让朝廷责怪本官说你要皇家禁地开禁,真的开禁了又没动静那就不好了。啊?呵呵呵呵……”
邢德道:“大人放心,草民已经开始动作了。草民完全按照大人和贤弟的意思为山庄发展壮大,为辽东早日兴旺起来,正在全力以赴忙活着呢。”
奕艾道:“好!本官认为,这辽东最大的优点是山清水秀,水源充足,历朝历代靠水的地方都兴旺发达。所以,江边大沙河子以西将来准能成为辽东繁华重镇。另外,明年人多了,公孙庄主可要尽快组建乡勇团练啊,你公孙山庄一隆兴必然招惹贼匪眼红。”
邢德道:“大人所言极是!不过组建乡勇团练不能等来年,今年夏天就能组建起来。因为春播前就能过来三五十户人家,估计明年这个时候庄上就能有上百户人家。今年上秋,就会有买卖人到大沙河子以西江边开店铺。大人,草民有这么几步打算正好向大人禀报:一是草民一定尽快安排好新来户的衣食住行以及开荒种地的事;二是将明年新来户的房子建好;三是草民已制定了庄规章法,首先是管理好山林;今年还要建二座砖瓦窑,以备夏秋商家盖房子需要的砖瓦……”
奕艾听罢惊讶道:“啊呀!公孙庄主考虑得甚是周到。看来公孙大侠办事的速度也不亚于那飞镖出手,啊?呵呵呵呵……好!看来,这辽东皇家禁地开禁建立的大事就不用本官费神了,啊?呵呵呵呵……”
邢德道:“大人,其实这一切的设想谋划,全是穆贤弟事先按照大人的意思提示草民,才令草民茅塞顿开……”
“大侠客气了,一遇到好事大侠就全推给别人了,好人哪,真是好人哪!”
“大人尽管放心,有草民在那儿帮大人照顾打理着,大人可省下心来做其它更重要的大事。不过大人,草民想,要想招商人来那必须得修路。如果咱这儿能修一条大路,再在大沙河上架座桥,那大的商号就会很快行动起来蜂拥而至。如此一来,人口必会迅速增加,人口增加了商号店铺必然增加,那大人的税收必会大增啊。”
奕艾听罢眉开眼笑道:“是啊!呵呵呵呵……”寻思片刻“只是这修路架桥银子从何而来?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
“不错,修路架桥的确是要花大把银子。草民认为官府出一部分,我再动员投奔这里的生意人出一部分,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奕艾疑惑不解道:“噢?生意人?商人如何肯出这笔银子?人家还没来你这里落户你就让人家出银子?那怎么可能?”
邢德微笑道:“哦,这正是草民想与大人商议的事。草民建议官府尽快出一纸公文,让那些有见识的商家先垫付一部分修路架桥的银子,将来可以用赋税顶替,这对商家而言也很划算,他们一定会乐意的。因为商人都想赚钱,而想赚大钱首先必须讨好官府,另外想做大买卖交通不便利怎能行?没路没桥什么也干不成!生意人只干有影的买卖。所以,如果官府先出银子把修路架桥的架势支起来,必会引起那些有先见之明富商在意,大商贾一动弹中小商户就会遥相呼应立马行动。”
奕艾道:“这架桥修路主意是好,然而大沙河子雨季水量特别大,这架桥的工程可不一般哪。建个什么样的桥,上哪儿筹这笔银子?这,这都是些棘手的事?”
穆隆道:“其实,只要银子到手建什么样的桥,到时候将桥的样式画出来由大人定……咱们应先建桥后修路。再说桥修好了也方便巡查沿江皇家禁地,朝廷必会满意。以卑职之见,咱这儿木材多,不如先建一座能通车的漫水木桥,桥宽可走两排车,桥高丈余即可。这样除了雨季发大水桥上不能通车走人,最多也就是一个月左右,这期间如果有要过河的人或物还可以用船嘛。”
邢德兴奋地看了穆隆一眼道:“贤弟说得在理,不过这桥的高度至少要高过海水涨大潮的高度,而海水涨大潮的高度就不如桥高过雨季最大高度,这样虽然多花银子,以后就不必再修桥了。只要桥建成,大人,草民保大人官府以及大人从此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嗬!还是公孙庄主想的周到!就这么做!呵呵呵呵……”奕艾笑罢心说:“这个公孙大侠可真是文武双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呀。是啊,江边大沙河及早建一座桥的确有利于沿江巡查,也有利于招引商人。再说利用这架桥修路的功德那让朝廷上下从此不敢再小看本官的文韬武略。”乃兴奋道:“好!那就这么定了先建桥!不过大沙河以东的路,还要烦劳公孙庄主筹集银子修了,这条路我早就琢磨过了,不能拖得太久,本官绝不会亏待公孙庄主。不!本官即刻就给公孙庄主记上这笔行善积德的功劳。啊?呵呵呵呵……”
邢德道:“大人不愧是朝廷大员,贤明非常。草民为大人、为官府做事理所应当,再说有穆隆贤弟这层关系,草民花钱出力那都是心甘情愿的,呵呵呵呵……”
奕艾和穆隆听罢相互看了看,心里都各自畅快随之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