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权光昌与心莹骑着马,带着一大骡子货物走进邢德家大院。
邢德迎上前去兴奋道:“呀!权大哥,这才几天哪,怎么又送来这么多东西。这大热天的快快!快进屋喝点水。承儿子孝你们俩都过来,把你大伯带来的东西都卸下来搬进屋里。”
子承和子孝听到邢德的喊声跑到大骡子近前解绳子、搬东西。子孝心神不定不时扭头向屋门望着。只见心莹近前恭恭敬敬地给邢德深施一礼:“师父好!”说罢抬眼见欧阳贞挺着大肚子站在屋门口微笑望着她,便疾步近前道:“师娘好!”
欧阳贞兴奋道:“心莹,走!进屋歇歇我给你好东西喝!”
子孝把东西搬到西厢房里,走出门窥视心莹背影心说:“嗯?她怎么这次来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显得太稳当了,我真喜欢她的稳当。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没我这个人似的,这心里真不好受啊。哼!她凭什么这么傲气,她不就是大小姐武功比我强嘛。”
与此同时,权光昌与邢德走进东屋内,他接过邢德递给他的毛巾擦了一把脸,欧阳贞端一碗山里红汁递给权光昌道:“大哥,喝碗山里红汁清凉清凉。”
权光昌接过碗呷了一口山里红汁在嘴里吧嗒着品尝着,眼一亮道:“嗳!弟妹的这手艺可真是一流的,这汁怎么这么好喝呀!厚墩墩的,即酸甜适宜又清凉爽口,这伏天喝口这汁可真舒服呀。哎?弟妹,你这汁是如何做的?”
欧阳贞微笑道:“大哥想做山里红汁我告诉心莹给你做,这大热天的,尝尝这深山老林的山里红汁保准比大官显贵、王爷福晋们喝的茶强百倍!”边说边递给心莹一碗山里红汁道:“如果适合你的口味,让你喝个够!”
权光昌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望着她道:“弟妹,我这次来可不是单单给你们送货,这货是顺便捎来的,这次主要是陪心莹来的,这丫头盯住了她是徒弟,就应该跟师傅学武艺,现在师娘需要帮手,她应该来侍奉师娘,她在家呆不住,整天一门心思想来山庄,今天带的这些货多数都是她操办的,也好从此省了我再操心了。呵呵呵呵……”
邢德夫妻对视了一下转眼看心莹,见她真的变了个人似的文静地在一旁低着头默然不语。二人仿佛以前没仔细端详过她,见权心莹年方十八九岁的样子,稍圆形的脸、细长眼,脸面虽不雪白但细皮嫩肉的,中等个头,腰板秀直,一头油黑亮发,打眼一看即妩媚又水灵,偶尔眼睛一眯嫣然一笑飘逸着大家闺秀神采风韵,竟看不出一丝武林侠女的桀骜不驯。
权光昌道:“贤弟,弟妹,心莹这丫头看起来又娇贵又泼辣,但她在家里什么缝补浆洗都会做,饭菜也做得可口,尤其是她做的打糕辣白菜实在是好吃。这一切要感谢她尼姑师父,她学艺十多年苦了十多年,她师父什么事都教她做。她获悉师娘有喜了高兴得什么似的,嗨呀,难得她一片真心哪!弟妹有喜我也高兴,这不,心莹一嚷嚷我就赶快将她送来了。说心里话,要不是弟妹急需身边有个实在人,我还真不舍得她离开,她走了,谁给我做打糕辣白菜吃呀?别人做的那口味我都不习惯,呵呵呵呵……”
欧阳贞道:“真没没想到,大家闺秀心莹闺女还会做家务活儿,可不是嘛,我这里还真是急需靠实的帮手。虽说家里有子孝,但他毕竟是个大小伙子,有些事儿实在不方便,这下可好了!”
说着她近前拉着心莹的手转身望着权光昌“大哥把宝贝女儿送来受累,这可真是雪里送炭哪。可我不忍心让她做那些下人干的粗活累活儿。”
一直在一旁静默不语的心莹听罢,惚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望着她道:“师娘别客气!弟子侍奉师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为师父师娘无论干什么粗活累活我都心甘情愿。”
邢德夫妻听罢大喜,欧阳贞到外屋朝院子喊道:“承儿、子孝!子恩你们都进屋!”
欧阳贞见哥几个跑进屋道:“我告诉你们,今后你们都要叫她心莹姐姐!你们叫心莹姐姐好!”
子承兄弟道:“心莹姐姐好!”
欧阳贞见子孝愣在那里不吱声拍了他肩膀一下道:“子孝,叫心莹姐呀!”
子孝十分不悦道:“什么姐呀,她哪有我大呀,让她叫我哥还差不多。”
邢德微笑道:“子孝,别说心莹年龄比你大一月,就是比你小几年因她的武功比你高多了,你就得叫她师姐。你想,如果徒弟比师傅年龄大难道就不叫师傅了吗?就是比你大好几岁的常顺和陈云鹤,今后都得叫她师姐,懂吗?这是祖师爷立下的规矩。脸转向欧阳贞“师妹快弄饭吃吧!”
心莹兴高采烈地站起身跟在欧阳贞的后面边走边道:“师娘,从今以后这做饭洗衣服的事我全包了,你就支个嘴就行了。”说罢望着子承道“你去抱柴禾烧火,我做饭炒菜,一会儿我要什么你告诉我放在哪儿就行了。”
心莹说罢来到锅台前拿起炊帚刷锅淘米下锅,子承蹲在锅台前点燃烧柴,二人在灶房里熟练地忙活起来。子孝则杵在那里发呆……
且不说权光昌在山庄住了几日?邢徳陪他都到什么地方看看、他如何评价山庄建设都与邢徳都说了些什么、拉走多少山货、皮货等。却说,数日后的夜里欧阳贞对邢德道:
“师兄,新房咱已经住上了,白露也过了,秋收也没几天了……”
邢德插话道:“我知道你想说,由于土地肥沃,种子好,人勤快,老天爷给咱这第一年风调雨顺,五谷杂粮都获得了大丰收。不仅庄稼大丰收,由于农闲时每户都有人参入烧砖瓦、盖房子,每户人家都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欧阳贞插话道:“我看人们的脸上都喜滋滋的,再加上各家都有鸡鸭鹅猪,公孙山庄处处都喜气洋洋的……”
“为了庆贺丰收和新房的落成,你想让大伙儿欢畅喜乐一番?”
“嗬!瞧你多有才呀!你把前些日子咱们商讨的事都背得滚瓜乱熟的。”
邢德笑道:“呵呵呵呵……我的意思是告诉你,我一直都记着这件事,实话告诉你,在开春种完地时我就这么想的,早就让权大哥选了个吉祥日子,那时就琢磨山庄头目、每户户主夫妻都来庆贺一番。后天我与俩小子进山打猎,让于庆丰常顺带一帮人到大河里捕鱼摸蟹。”
“再让心莹做二大盆辣菜。”
“好!我早就想尝尝高丽辣白菜的味道。”
“我说怎么刚过头伏没几天你就催人种白菜,原来就是为做辣白菜呀。”
邢德道:“那是权大哥告诉我提前种的,不提前种白菜,现在能卷芯嘛,他说没卷芯的白菜做不出辣白菜的口味。”
……
在举办丰收盛宴的前几天,邢德带着子孝子承牵着骡子进了山,打了两头野猪、一个狍子、三只山羊还有一些山鸡野兔……
子孝道:“对亏师父事先想得周到,让我牵了匹骡子进山,否则这么多的猎物还真拿不回来了。
于庆丰常顺则带着几个乡勇在叆河里网了很多鲫鱼、鲤鱼、河蟹,个个喜滋滋地装满一大马车拉了回来。
当邢德与俩小子进山回来牵着骡子走进院子,子承边往屋门跑边喊:“娘!心莹姐姐,你们快出来看啊!看我们打了多少猎物!”
心莹听到喊声走出屋门抬眼看见爷仨打猎回来了,她疾步来到院子骡子近前朝骡子看惊叫:“呀!怎么打了这么多猎物啊!嗬!两头野猪、一个狍子、三只山羊还有一些山鸡野兔。唉呀,若不是事先想得周到牵了匹骡子进山,这么多的猎物你们还真拿不回来!师父可真是打猎的高手啊!”
邢德道:“什么我是打猎的高手,这些猎物多数都是他们俩打的。”
心莹扫视子孝子承道:“嗬!这俩小子真有本事!”转头望着邢德“哎!师父,于庆丰今天带着几个乡勇在大河也网了很多鱼,拉了满满一大马车呢。我找了几个女人做帮手,做两大盆辣白菜和一大盆苞桴菜根辣菜。”
邢徳道:“噢,听说高丽辣白菜和苞桴菜根辣菜非常好吃,但从没尝过,为了吃到正宗的高丽辣白菜,今年刚过头伏便种大白菜以成全你露一手,呵呵呵呵……”
欧阳贞道:“刚才穆隆派军兵拉来五坛子酒,呵呵呵呵……真比过年还喜气洋洋!”
邢德寻思片刻兴奋笑道:“呵呵呵呵……这都是过年权大哥送对联带来的吉祥。好!看来明天的酒宴一定会办得丰盛!”
邢德夫妻边说边走进屋里,他一眼看到桌子上的三大盆辣菜,近前看辣白菜,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在嘴里边嚼边品味,兴奋地又夹了一条苞桴菜根辣菜品尝喜滋滋地自言自语道:“嗬!真好吃!高丽辣菜真是名不虚传哪!辣根菜更有特色口感甚好!这大家闺秀是如何把菜做得这么好吃?真是罕见哪。”
欧阳贞道:“我看她是先将大白菜洗净,切成条块,放上盐拌均腌制,再切一些姜片、山梨片、大蒜泥、干红辣椒面等材料拌入白菜中。再将凉透了的煮山鸡的清汤倒入腌制的白菜中,她说明天就可以吃了。”
“那个辣根菜是什么做的?”
“那叫苞桴菜根,是她前几天从山上挖的,这辣菜做起来很麻烦,但心莹说做好后口感非常好,说什么咸菜也不如它好吃,与那辣白菜各有特色。”
邢德兴奋道:“的确各有特色,没想到野菜根这么好吃!不怪权大哥说心莹做的辣菜好吃,一看这辣白菜的颜色就有食欲。好啊!一切都很吉祥,明天大家一定都会很高兴!呵呵呵呵……”
次日一大早,虽然时至深秋,秋高气爽早晚凉点儿,但天气甚好,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山谷,照着公孙大院。院子里、灶房,很多人都在里出外进川流不息地忙活着,气氛像是过大年。
客厅内二桌,一桌是邢德、权光昌、穆隆、无为、姜炎成、崔举人;另一桌是欧阳贞、丰蓉、心莹、三福晋和崔妻还有子承、子恩、姜司中和欣格格。
院子内摆满了大小不一的方桌圆桌座无虚席,桌上摆的菜那可是庄户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尤其是野猪肉、狍子肉、野鸡肉,还有新鲜的猴头蘑、圆蘑……众人见酒菜摆满桌都谗的直流口水。
邢德来到门前笑容满面地望着院子里摆满桌子酒菜座无虚席的众人道:“诸位!俗语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逢,咱们原来都互不相识,有关里人、有关外人、有汉族人、有满族、有高丽人、有将军、还有贵客官老爷家眷前来捧场,啊?呵呵呵呵……皆大欢喜呀!大家能坐在一起喝酒,这说明咱们都有缘分哪。好了!闲话休说了,一句话:大家辛苦了一年,又赶上好年景,感谢老天爷赐福!感谢官府成全!咱们的一切情意都在这酒中,愿大家吃好!喝好!现在开始吃喝!哈哈哈哈……”
邢德走进屋里坐下扫视权光昌笑了,眼神移到无为哥儿俩、穆隆和崔举人道:“诸位!先尝尝正宗的高丽辣菜,再喝酒。”
无为夹了一筷子辣白菜边吃边品味道,“嗯?这辣白菜的确好吃!”
穆隆兴奋地夹了一筷子辣白菜送到口中边嚼着边品味道:“嗬!不错!这高丽辣白菜脆!口感好、味道鲜美。”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夹了一大筷子辣白菜送到口中,边嚼着边说“清凉爽口、咸淡正适合我,嗬!真好吃啊!”
权光昌扫视众人美滋滋的,也夹了一筷子辣白菜送到口中。
崔举人品尝后兴奋道:“老朽不仅一看这高丽辣菜就有食欲,口感口味都属美食上品,谁能想到大白菜、草根能做成美食?呵呵呵呵……一两酒量会喝半斤呐!”
邢德道:“咱们开始喝酒!再尝尝高丽苞桴菜根辣菜?”
穆隆听罢笑眯眯喝了一大口酒,夹了一大筷子苞桴菜根辣菜边嚼边赞不绝口。权光昌见众人对辣菜赞不绝口笑容满面……
男人望着那可口的酒菜,推杯换盏相互比试着狂喝起来,仿佛这酒若是不喝醉,就会留下终生遗憾似的。酒过三巡,众人就一个个红光满面,额头上、鼻尖上不知是流油还是在流汗。有人喝的兴起,竟划起拳来,这天酒醉的人甚多,这也是人们一生都难忘记的一次酒宴。当人们酒足饭饱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