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人,那里就有矛盾,那里有矛盾,那里就有反抗——苏拉阿比
这句话的主人至今被议员们所唾斥,但没什么人可以去否定这句话本身,因为已经被验证了。
欧罗巴的反抗就如同一种烈火,灼烧着共和国的侵略者们,灼伤驻守在那里的共和国军团。
在潮冷湿润的西欧罗巴,高卢人聚集了一匹骑士,成为整个西部反抗势力最强的代表。
他们高卢人狂妄、鲁莽却不失勇气,似乎高卢这个民族天生就喜欢进攻一样,他们的骑士们只会冲锋,只会对着前方竖起骑枪,然后冲锋,没有纪律,却完全无畏,充满了浪漫,却总是喜欢将人类最原始的精神发扬——起义,高卢人的中心城市巴黎堡,已经是共和国贵族心目中“起义”的代名词了。
冲锋起来的高卢骑士,并不是最大的危险,尽管他们从小受训,单打独斗的战斗力十分惊人,斗气的存在也令共和国士兵伤亡巨大,但他们没有任何纪律,擅自冲锋的行为被认为是荣誉。
荣誉即死亡,这是共和国对高卢骑士的形容,这群自称法兰西的莽夫并非驻守欧罗巴的伟大战神苏略的对手。
真正令人头疼的还是寒冷刺骨的中北部欧罗巴,在那里一直覆盖着的巨大黑森林极大的阻碍了共和国剿匪奇兵——骷髅轻骑兵的发挥。
可怕的黑森林从莱茵河西岸一直延伸到奥得河东岸。在那里生活的是身材高大、最为凶猛顽强的渔猎民族日耳曼人,尽管他们已经定居多年,脱离了人类最原始的部落公社时期,但依旧保持了最野蛮的习俗和原始的勇气。
日耳曼人早在雅戈那古氏的军事独裁官被刺之后,就尝试建立了统一的国家,虽然后来最终被另一个独裁者苏拉阿比摧毁,但他们在之后迅速复国,并在十字教会的鼓动下,成为原十字军的重要组成部分。
十字军虽然被苏略摧毁了,但日耳曼人的帝国却顽强的在黑森林中继续残喘,即使是教廷都为了躲避苏略的锋芒而被迫宣布解散,教皇本人逃离到了东方,而教廷的圣女有很多在阿波罗大陆被西泽乌徰俘获,大多已经被折磨死了,其余的人员也许隐藏在欧罗巴各地,也许去了东方,或许是波月的某个山区,或许是印度也说不定。十分的狼狈,以至于欧罗巴的所有人都开始质疑教廷的权威了,所以一开始面对苏略的征服,抵抗并不激烈。
然而日耳曼人从一开始就抵抗的十分激烈,他们远遁躲藏在日耳曼尼亚地区极北部和中部的森林,成为土匪,或者他们自称“绿林好汉”,总之他们会袭击一切被他们认定是异教徒的存在。他们不时在共和国军团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突然出没于南部的军事控制区劫掠当地的人,或者和当地人一齐策划各种反叛,令治安进一步混乱。
战神苏略不是真的神灵,虽然他征服了整个欧罗巴,不管是直接控制、附庸、还是以臣服的形式。但他一直都只有最初带领的十五万人,甚至不如西泽乌徰当初征伐乌古斯人的军队多。反正议会是不会在多给他一兵一卒了,在这种情况下,能先后击败各种对手,十字军、西哥特人、马扎尔人、极地挪威人、半人马以及塞尔维亚人和保加利亚人的联军,已经不容易了,如何能苛求他的大军时刻做到监听整个欧罗巴的一举一动。
而在亚平宁半岛,还在为加里波利亚的战役伤神的那位军团长不得不马上转战到黑海,以对抗那里聚众反叛的半人马卡西梅林部落——半人马国家出现了内乱,应半人马王的要求,共和国派遣这位可以说是倒霉的军团长前去帮助半人马的王恢复对王国的绝对秩序和权威。以至于他是无法支援伟大的苏略的,为此他还自认为失去了一个讨好这位伟大的战神的好时机,故而对卡西梅林部落产生了十分深刻怨恨。
半人马可是十分凶猛的异种生物,比传说中的狼人和牛头人还厉害,都是人马合一的武士,在大草原上神勇无比,饥渴的时候喝牲畜的鲜血食用生肉都是很正常的。
曾经苏拉阿比最精锐的十万武士都饮恨在那里,这位军团长不得不小心谨慎,但因为仇怨,他还是进军神速,结果在中途就遇上了另一位前往黑海的“共和国大人物”,这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在马耳他岛,夕阳照射下散发出五光十色宫殿外,只有少数的军士驻扎在这,却全是最精悍的武士和魔力高深的法师,而宫殿里的就是共和国最强大的战神。
这位同时有着歌利亚人俊美外貌和修长身材的人,还有着对国家的一种热爱,此外他有着大多数歌利亚人不曾拥有的对异族、哪怕是对同胞的一丝同情心和温柔。无数歌利亚人总是充满着仇恨,他们对一切都充满着憎恨与杀戮的心,除了对待至亲之人以外,仁慈在他们的各种行为中,丝毫不曾有过。
在水晶墙壁上来回舞动的幻影下,苏略用急促的笔法书写着:
“各位特选父亲们,值得哀悼的是,自从我们进入欧罗巴的那刻起,抵抗就从未停止过,人们在任何可能反抗我们的地方反抗我们,他们抗税,他们武装自己与我们对抗,究其原因,就是我们的战刀一直高举。
如果杀戮与霸权的战刀依然高举,那么我可以断言,抵抗从今后直到永远也不会停止,除非人畜皆无,否则共和国将只能得到一片焦土,一片始终充满敌意的土地。
一切反抗在我看来都是因为不合时宜的改革造成的——共和国适用的土地制度被共和国利用军事手腕强制性搬移到了这里,以试图建立我们所想象的秩序,土地国有化,而非集中在个人手中。就像古代埃及法老对征服地区的土地整改的方式一样,把一切都集中起来,埃及人用宗教的名义,我们以征服者的特权,结果证明他们还比较高明一些。
我们的改革可能是好的,但就方式和时间上而言都不正确。
战争中总有许多无可奈何,因而罪行与功过难以在短时间里分辨,而且我们要知道错误的政策可能比在战争中直接犯下的罪行更加致命。
欧罗巴的事情并非一日所能改变,我在这里居住,就像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农一样,清楚的知道这里的实际情况,议会的改革是想要将欧罗巴零散的土地与关税统一起来,这对经济是有好处的,但好处是从长远来看,而此时这种改革却造成了实实在在的对当地人的利益受损。
人们的眼光总是狭隘而短促,尤其是普通人,他们只关心今天和后天,而不会去想以后,要考虑他们的心情,就不能急切的进行关于土地的各项政策。
阿克西柳雅兄弟的教训就在眼前。”
(阿克西柳雅兄弟是歌利亚人中血统十分显赫的一类。两人曾担任苏拉阿比的土地官,曾主持了对共和国土地的改革方案,目的便是要为更多退役士兵寻找安身之所,结果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导致了他们的联合。所以现在有很多专门研究苏拉阿比时代这一独特时期的历史学界大师普遍认为,苏拉阿比家族的失败就是从这个改革开始的注定的。因为改革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士兵依然没有得到哪怕一片可以供他们安身一世的土地,却已经把整个共和国的所有利益权贵触犯了,包括一些支持他的人,都开始质疑)
———苏略在写给议会的信件中显示出他对当前政治不少的反感姿态。他对于议会在欧罗巴实行的土地改革方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另外他还在信封上用拉丁文还写下了一段比较隐秘的文字:
有关于竞选的事宜,请各位元老父亲们,并不用去操纵与贿赂什么,如果我真的成为了执政官,这反而会令我的心情不佳,我至始至终都认为,军人不从政。如果那些野心家或者另有企图的人想要当执政官,那就让他们当去吧,不管什么人,如果他们对国家诚心诚意,我都会在典礼上为他们献出花环,反之,我们用这个国家一贯对待独裁者的手腕去惩戒他们,我,苏略,永远将共和国的存在置于一切之上。
这封字迹工整的信被塞进了信封,随着一阵空间的波动而被专递到了千里之外的阿比伟。
几乎就在苏略写完信的同时,不好的消息再一次出现,在他剿灭地中海的海盗,还没有在这座马耳他宫殿待多久时,就接到了来自欧罗巴地区驻地军团的消息:
现在高卢人的反抗势力再一次集结了一支部队对我们发起进攻,类似的进攻我已经粉碎多次了,然而他们这些自称法兰西的莽撞武士,再次反抗了。
还好这一次有来自塞尔维亚和亚米尼亚以及保加利亚的支援,共和国用高度自治的权利换取了对方的支持,塞尔维亚人和亚米尼亚人各提供了两万重骑兵,而保加利亚人是七万人的步兵,其中两万是弓箭手。
塞尔维亚人和亚米尼亚人都充满着战斗力,他们的能力是值得信赖的。这两个山地民族都拥有强有力的骑兵,他们的重骑兵曾令不少强有力的、精通帕提亚战术(那种一边跑,一边射箭的战术被罗马人称作帕提亚战术)的游牧人损失惨重。
塞尔维亚人已经在同极善骑射,并精通各种游牧骚扰战术的马扎尔人的战斗中显示了他们的优秀,他们每每都具有对马扎尔人的压倒性的优势。
亚米尼亚人的战斗力则体现在他们击退过乌古斯人最强盛时期的重甲骑兵。
保加利亚人,他们却实在不值得信任,乌合之众都不足形容他们的崩溃速度,短兵交接他们是绝对不行的,作为远程的弓箭手,他们的弓箭手也许还不如临时招募的猎户,至少前者的勇气都比后者强。至于纪律,虽然临时招募的人不一定会多有纪律,但只需知道保加利亚人本身就不存在纪律就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们的作用的确不大。
不过作为主动投靠共和国的人,他们的效忠行为还是被歌利亚人接受了,虽然歌利亚人根本不指望他们会做什么,但只要他们不成为浪费兵力的敌人,也就够了。
就这样,由驻守在里扎城的海军部队将来自亚米尼亚人的两万重骑兵运送到高卢,而塞尔维亚人的重骑兵则沿着多瑙河不断朝向高卢地区前进。
歌利亚人对高卢人紧张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们的骑士的确战斗力不错。
欧罗巴千年来,既有歌利亚人入侵造成的毁灭、又有来自日耳曼人入侵的灾难,罗马辉煌的文明都不再了。但在军事层面,不仅仅是倒退,至少是盔甲的制作工艺,他们的技艺不必罗马人差。
而且这里的人已经装备了来自共和国的魔纹构造出的铠甲。
骑士穿着构装,骑着战马,发动冲锋,除了用长弓来发射破魔箭矢,否则他们几乎无法阻挡,如同钢铁的海啸。
而且他们身穿的魔纹构造的构装铠甲并不笨重,所以这些骑士兼有良好的战斗力和机动能力,不像共和国流传的一些骑士小说中写的那样落马后都无法起身。
终于,亚米尼亚和塞尔维亚的重骑兵汇合了,随后保加尔人也赶到了,他们就驻扎在莱茵河的对岸,在那里的防线背后密切关注着河西的高卢人……
保加尔人开始提出抗议,他们不想在一群骑兵的作战中成为炮灰,他们也要求骑马作战……他们对歌利亚人说,他们会骑马,他们是游牧人的后代,歌利亚人对此嘲笑不以,拒绝了。
但最后,在战斗可能要开始前,歌利亚人还是为一些可以在马背上进行骑射的保加尔人准备了一些战马,因为他们发现保加尔人士气十分低迷,甚至拒绝参加战斗的情绪十分严重。
至少让他们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回事情,至少能去作战。歌利亚人这么想,这才向他们那些会在马背上作战的保加尔人提供了优良的新培育战马,至于剩余的保加尔人,直接被歌利亚人逼迫着参战,歌利亚人对他们威胁说,会命令塞尔维亚的重骑兵对他们发起冲锋,这样他们才终于不情愿的表现出参战的欲望。
在河的对岸,一场战役终于爆发,奇怪的是,歌利亚人成为了防守的一方,高卢人率先发起了进攻,就如一句歌利亚谚语说的:“来自高卢的法兰西人崇尚进攻”那样……
勇猛的法兰西骑士直接向歌利亚军队的第一道防线发起了进攻。
第一线的弓骑兵在发射了两轮箭雨之后就向左右两侧撤退,露出了之前由于视线被挡而一直没有被发现的第二线木桩工事以及工事后面的第三线步兵弓箭手。
运动到两翼的轻骑兵则迅速组成两个战斗群包抄骑士们的侧翼。那些雇佣的杂牌弓骑兵能进行这么出色的机动,自然是第一线也包括了大量歌利亚人的轻骑兵。
至此骑士们正面被“施加过巫术的木桩”所阻,侧翼被包围,并且受到三个方向的破魔弓箭洗礼,立即陷入了困境。
这场战役的关键时刻来临了,如果陷入不利的骑士们能够后撤与另一队埋伏的人马汇合,则尚有取胜的机会。然而对于老谋深算的歌利亚指挥官齐米耳来说,狂妄自大的欧罗巴骑士会做什么根本就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伟大骑士精神的鼓舞下,勇敢或者说鲁莽的骑士直接向那些正指向战马胸部的,涂抹着龙血的尖利木桩发起了冲锋。
此时,许多骑士直接被钉死,更多的则被破魔弓箭射倒,受伤的人不计其数。
然而大部分骑士还是冲过了这些木桩,大都是从间隙穿过或者越过,也有是挑开了一部分木桩。
虽然冲过去的骑士完全失去了队形,还是把第三线的保加尔轻装弓箭手杀的四处逃窜。
只怕这些本以为躲在木桩后面能很安全射箭的杂牌军们做梦也想不到还有疯子能这么硬冲过来。
大约歌利亚人指挥官齐米耳也没有想到几千名高卢的骑士就突破了自己的三道防线,不过诱饵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如今的这些骑士们不但伤亡惨重,队形混乱,而且处于背对木桩的不利境地。
抓住这个有利时机,位于主阵地的歌利亚人主力,古姆骑兵团发起了冲锋,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殊死的肉搏。
一方的长矛和长剑对上另一方的长矛,钉头锤和弯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最后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尽管承受了惨重的伤亡,骑士却击退了这次进攻。
然而尚未等他们有时间喘口气重新组织一下,齐米耳又派出了自己最后的王牌。
一直隐蔽在侧面,身披黑色大铠的西帕恩骑兵团向已经精疲力尽的高卢人发起了侧面攻击。
高卢人劫数难逃,被彻底打垮。许多人战斗到最后,另外一些人则被从受伤或者是疲惫的战马上打落成为俘虏,只有极少数逃脱。
整个战斗过程中,高卢人对岸要塞里的主力都没有参与,可能因为战斗过于迅速,更大的可能是,这次的战役根本又是骑士们擅自发起的。
骑士们毫无任何纪律可言。
不过不到六千人的骑士与十倍的对手较量,散发出的斗气的光芒,确实显示了他们强大的实力。
除了训练有素外,魔纹构造出的板甲可能也是关键,歌利亚人的破魔箭矢始终有限,最终不得不短兵交接,大量的伤亡就因此,他们发现高卢人这种魔纹构装居然是出自共和国技艺大师之手?
傲慢跟强大,两者并不矛盾,高卢骑士让齐米耳难以忘怀,然而高卢人掌握了如此高深的魔纹构造技术更令人吃惊,按道理来说,他们的魔法理论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打造如此精良的铠甲,虽然欧罗巴人的锻造技艺并不差,但以魔法的魔纹锻造铠甲,这种能力,处了具备魔法数学理论和大量魔法工匠的共和国,在这世间,应该没有第二个国度了。
但是他不知道,高卢的反叛本身就有一些共和国军部的人在背后支持,他们支持的目的便是给共和国制造出无穷麻烦,然后就可以“欧罗巴地区的麻烦”向议会施加压力,要求更多的权力,至少可以对抗议会对军费的缩减。
制造一些威胁来挟持议会,这几乎是军部惯用的手段。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传统,因为按照以往,一旦这种伎俩被识破,军部就会直接动手了。
他们会鼓动士兵游行、打砸、闯入公府,而有时候士兵甚至会脱离他们的掌控,爆发严重的反叛行为,给国内造成巨大混乱。
这时候秩序无比混乱,暗杀议员这种事情,他们就会在这时候进行,然后在放任士兵大肆破坏之后,就会亲手镇压这些士兵,再一次老实的向议会臣服。
但齐米耳作为军人,首先就不会去质疑军部,而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以第三方的口吻向战神苏略写了篇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