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悦叫了杏雨去打探着消息,便自顾自地进了灵泉幻境。
狐生正在灵泉幻境之中补觉,听见声音,抬起毛茸茸地脑袋来,又幻化成了人形,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主人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人也已经藏起来了。”
“嗯。”檀悦应了一声,从桌子上的白瓷瓶中取出了一粒丹药吃了,便盘着腿坐了下来。
狐生眨巴眨巴眼:“我回来的时候瞧着这檀府派遣了一些下人,似乎是在找那丫鬟。之前周姨娘的那个丫鬟就凭空从戒备森严的檀府消失了,如今又消失一个,还是周姨娘的丫鬟,听起来着实有些骇人听闻了一些。”
“要不,我去城外的乱葬岗,找一个身量与那丫鬟差不多的尸体回来,丢到府中的湖里面,等过了几天,再让那尸体浮起来,到时候尸体被泡胀,只怕谁也认不出究竟是谁,就可以假装是那丫鬟了。”
檀悦瞥了狐生一眼:“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来?”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着,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莫名其妙有人消失,只怕会惊动檀晋南。”
檀悦笑了起来:“惊动了正好。”
“嗯?”狐生全然不知道檀悦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檀悦都这样说了,狐生也就不再坚持:“好吧,反正不用这样做,反倒还节省了我的功夫。毕竟去乱葬岗刨尸体,也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狐生说完,便又打了个哈欠:“主人继续修炼吧,我再睡会儿。昨天晚上忙碌了一晚上,困得很。”
说着,又变成了狐狸,盘着身子找了个角落,睡了起来。
檀悦收敛了心神,开始修练起来。
管家命人找了整整两日,人自然是找不到的。
檀悦得了闲,去了趟周姨娘那里,周姨娘的脸色不是太好,只是见着檀悦,却也似乎稍稍遮掩了一下,站起身迎了过来:“大小姐,可是我那丫鬟有了消息?”
檀悦摇头:“管家将府中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其他各处院子也都翻过了,也都没瞧见你那丫鬟的人影。”
檀悦蹙眉,佯装不解:“怎么好端端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倒也真是奇怪。”
周姨娘有些心神不定地点了点头:“是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只是说完,却又飞快地宽慰着檀悦:“算了,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吧,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多找也没有什么意义。”
檀悦颔首:“也就只能这样了,我吩咐管家再多留意一些,兴许找的时候遍寻不着,不找了,却又冒出来了呢?”
“对了,管家可有带丫鬟过来让你挑选?”檀悦又问。
周姨娘颔首:“选了。”
说罢,指了指身侧站着的两个丫鬟:“这两个便是我新选出来的丫鬟,一个叫冰巧,一个叫玲珑。”
檀悦抬起眼来,略略打量了一下那两个丫鬟:“看起来倒是乖巧的。”
再看周姨娘院中呆了一会儿,檀悦便也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就在大家都以为那丫鬟定是找不着的时候,那丫鬟却又突然出现了。
“就是在府中那湖里面找到的,也不算找到,是自己出现的。今天一早,一个丫鬟从那里路过,就瞧见湖中漂浮着一个什么东西。当时天色较暗,也看不太清楚,只是瞧着那形状模样,便觉着有些不对劲。那丫鬟连忙寻了人来去打捞,打捞的人靠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一具尸体。”
檀悦略略扬了扬眉:“可确定了身份了?”
“嗯,前几日不是正好周姨娘那里丢了一个丫鬟吗?管家就叫人去将周姨娘请了过来,周姨娘来了,一眼就看出了那丫鬟正是之前她丢的那一个,便叫人将那丫鬟厚葬了。”
杏雨叹了口气:“之前那丫鬟突然消失不见,府中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说咱们府中是不是闹了鬼,这样戒备森严,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听闻啊,连老爷都惊动了。只是老爷太忙了,只怕也还没有来得及过问,只叫人将府中守卫又加强了许多。这下这尸体出现,倒是正好盖棺定论了。”
“只是也不知道,那丫鬟是失足落了水呢,还是被人推下去的。不过不管是失足还是被人推下去的,总好过凭空消失不见来得好。”
檀悦眼中带着几分思量,听杏雨这么说,只笑了笑:“是啊,总好过凭空消失来得好。”
“就是有些奇怪,我此前听人说起过,一般这人落了水,夏日里两三天上浮,冬日里恐怕得六七日,这才第四天吧,怎么就浮起来了。”
“万事没有绝对嘛。找着了就好,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檀悦长长地舒了口气:“看了这么大半日的书,倒是有些困倦了。我先歇会儿,你去做自己的事去吧。”
杏雨忙不迭地应了声,退了下去。
檀悦正准备进灵泉幻境,却瞧见一道白影闪过,狐狸已经跳上了她的书桌。
檀悦眨巴眨巴眼:“方才杏雨说的那些话,你可都听见了?该不会真是你,闲来无事跑去乱葬岗刨了一具尸体过来,扔进了那湖里吧?”
那丫鬟仍旧被关押着,今日晨起,狐生还跑去看了,告诉檀悦那丫鬟还活着。
“主人你都说了用不着,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只是倒也十分意外,竟然有人会和我想得一样。主人你说,这抛尸的人,究竟是谁呢?”
檀悦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周姨娘。”
“周姨娘?”狐生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是周姨娘呢?那丫鬟是周姨娘的丫鬟,她不是一直在叫人到处找嘛?又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劲,找个尸体来冒充那丫鬟呢?主人又怎么知道,是周姨娘呢?”
檀悦笑了起来:“方才杏雨说了,管家将人打捞上来,就派人去请了周姨娘来认领尸体。周姨娘一来,就认出了那尸体是她失踪的丫鬟的尸体……”
狐生眨了眨眼,仍旧有些奇怪:“的确是说过,只是,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