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惊鸿,林战等人将赵斌,赵菲二人送到晋王府,赵天齐已在府门前等候,一见到了,大松一口气,笑呵呵的迎上前去:“林镖头,上官兄弟,一路劳顿,快请府里喝茶。”转头对着府里下人吩咐道:“来人,赶快安排一下,让众镖师歇息一番。”赵菲看见赵天齐非常激动,快跑过去一头扎进赵天齐怀里:“父王,菲儿好想你。”赵斌也是一脸激动,但还是稳稳地走到赵天齐面前:“见过父王,孩儿看见父王便安心了不少。”毕竟年纪小,说话的时候眼中已经有泪光打转,赵天齐摸摸赵斌的脑袋:“斌儿,你长大了。”上官惊鸿和林战对视一眼,心想是不是该回避一下,赵天齐终于想到还有客人在场:“上官老弟,林镖头,抱歉抱歉,看到斌儿,菲儿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多谢二位,请内堂叙话。”
林战还有些拘谨,虽然以前也曾给当官的压过镖,但这次可是王爷啊,上官惊鸿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四处打量着进了王府内堂,赵天齐伸手一让:“快请,快请,随便坐,来人,沏茶。”
上官惊鸿领着冷凝心溜达溜达,瞧瞧这看看那,突然看到一边柜子上的金老虎,惊叫一声:“呀!这是金子的吧?这得多少钱呢?”赵天齐呵呵一笑:“这是昔日皇帝派我镇守边关时,临行前赐给我的。”
与上官惊鸿相比,林战此时正襟危坐,屁股只挨着椅子一点,双手板板整整的放在膝盖上,上官惊鸿看到林战这幅窘样,噗嗤一笑:“林大哥,你刚刚帮助王爷安全的将儿女送回来,你现在是王府的贵宾,那么拘束干什么。”
林战呲牙一笑:“嘿嘿,没有没有。”
上官惊鸿看着呆憨的林战,一脸失望:“王爷,我林大哥不太好意思,我可不客气了,我们把安全的将小王爷和小郡主送回来,这个,这个,不能太少吧?”一边说一边撵着手指。
赵天齐明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来人啊,把我给林镖头和上官兄弟准备的谢礼拿上来!”
不一会儿下人抬了一口大箱子过来,赵天齐掀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密密麻麻一层,赵天齐笑着说:“这两千两的银子了表心意,请笑纳。”
林战眼睛都看直了,自己走一趟镖回去也就十几两银子,赵天齐一下子拿出两千两银子,林战是又想要又不敢拿,上官惊鸿则是撇撇,小声嘟囔着:“才这么一点啊。”身为现代人的他看电视一张口就是百万两,十几万两,但他哪里能知道,一百两银子就可供一个寻常三口之家好吃好喝的过一个月,这两千两银子足够两年吃用不尽。
赵天齐也是习武之人,上官惊鸿说的小声,但他也听得清清楚楚:“上官兄弟不满意,尽管说个数,只要我能拿得出,尽管开口。”
上官惊鸿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我开玩笑的,说正事,我一直很好奇,王爷也别怪我好打听事,之前刺杀你的是什么人?”
赵天齐一听面色一沉:“从上次宴上相救,我看出上官兄弟应该知道岛国。”
上官惊鸿点点头:“知道。”
“这几年,我朝海边渔村屡遭抢掠,出海渔民也时常被无端杀害,手段极其残忍,皇帝屡屡派人追缴,但这些人一见官军便四散逃开,官军无法追缴,只能望洋兴叹啊,直到去年,海边渔村百姓几乎被烧杀殆尽,本王便挑选了一群水性极好,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组成剿寇小队,长期驻扎海边,扮作渔民,果不其然,这群畜生再次出手,被本王全部剿灭,这群畜生不思悔改仍想报仇雪恨,我便向皇帝申请将附近的舰队全部调制我麾下,来多少我杀多少,今年朝会之时,岛国派出使者,竟然谴责本王无端杀害岛国渔民,令我没想到的事,本王的十一弟,竟然与此贼沆瀣一气,本王大怒之下狠狠揍了二人一顿,不想这群贼人如此猖狂,竟然想要杀死本王,一想到这使者还在京城,怕有什么闪失,便匆匆赶回,不想此贼前日已经逃离京城了。”说起这些时,赵天齐是咬牙切齿,恨意难平。
上官惊鸿能感受到赵天齐的愤怒,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恨透了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王爷还请息怒,本来我没打算问这事,不过来京城路上遇到一个人,我觉得有些奇怪,便有此一问,现在听王爷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赵天齐皱着眉头:“上官兄弟遇到了什么人?”
“之前,我与林大哥路过一条山路之时,曾遭到伏击,被我们击退,之后又遇到一人,不过此人不是岛国之人,乃是汉人,我就原以为是两拨人要劫杀王爷家眷,现在看来必定是王爷的十一弟,与贼人勾结,想要残害王爷。”
赵天齐有些不相信:“上官兄弟说的有些玄乎,我与十一弟虽然政见不合,但必定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他怎么会派人杀我,不可能不可能。”
上官惊鸿也是自嘲的笑了笑,心想说这些干什么,但话已经说了,还是提醒道:“反正王爷自己小心就是了,这银子我可拿了啊。”说着说着变成一副财迷的模样,上去就摸银子。
赵天齐最终没能忍住,问道:“上官兄弟遇到那人是何等模样?”
上官惊鸿头也不抬,只是一个劲的往怀里揣银子:“中年汉子,方块脸,眼角处好像有道疤,使得是佛门武功,哦对了,还有满脸的络腮胡子,反正长得没我好看。”
赵天齐听到这里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听到那人眼角有道疤,已经确定是十一弟的门客无疑,可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亲兄弟怎么会派人害自己,还劫杀自己的儿女,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皇家无情啊,果真是皇家无情啊,十一弟,为什么?”
原本正在抓银子的上官惊鸿看到赵天齐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哎,最是无情帝王家啊,王爷,看开吧,再说孩子也都安然无恙。”
赵天齐一脸的苦涩:“我有些累了,想去歇一会儿,来人呐,安排林镖头,上官先生住下。”上官惊鸿看着赵天齐凄凉的背影,这个晋王虽然雷厉风行,但如此重情重义,这次对他打击不小啊。
上官惊鸿用力甩甩脑袋,看着自己怀里实在装不下再多的银子了,赶忙招呼林战:“林大哥,赶紧把银子拿到房间去,我也先去休息了啊。”说着拉着冷凝心就走了。
剩下林战是左右为难,他还没想好这银子该不该拿,哎,最后一牙咬,拿,立刻招呼两名镖师将银子抬走。
回到房间的上官惊鸿一边掏银子,一边对冷凝心说:“凝心,我们这么多银子,你说等哪天我退出江湖了,开个酒馆如何,就叫‘一间酒楼’,哈哈。”
冷凝心只是静静地看着上官惊鸿,心里无比憧憬那一刻的到来:“惊鸿,你不是还要回趟紫武宫吗。”
“是啊,回去看看徒弟,顺便跟鹤老前辈道个别,然后我们就回葬心冢,不管是在哪,都充满了勾心斗角,我是真的厌倦了,现在有些怀念葬心冢了。”
冷凝心微微一笑:“好啊,我们……”
“不过有个事,我想提个意见。”上官惊鸿直接打断冷凝心,见冷凝心一脸茫然看着自己,说道:“这个葬心冢的名字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冷凝心又是一笑,笑得很开心,这一笑看呆了上官惊鸿,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叫‘桃源’怎么样?世外桃源,到了春天的时候,种满桃树。”
“好啊,桃花坞里桃花庵……,让你做真正的桃花仙。”冷凝心难得开一次玩笑,似乎上官惊鸿的每一个决定,她都会不假思索的答应。
上官惊鸿一拍手:“好,就这么定了,今天住一晚,明天就去紫武宫,然后回桃源。”
……
“林,林大哥,王爷这是给了多少银子啊。”木风等着大眼痴痴呆呆问林战。
“两千两。”
“我的天哪,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是啊,木兄弟,咱们收了王爷这么多银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王爷给,咱们就拿着呗,对了,有没有分给上官兄弟啊。”
林战说道:“上官兄弟,取了很少一点。”
木风挠挠头:“我看咱们这次能够安然无恙,全赖上官兄弟,咱们是不是最起码分一半给他。”
“再说吧,刚才上官兄弟装作爱财的样子,实则是怕咱们心里放不下这份恩情,恐怕又要和上官兄弟分别了。”
听完林战的话,木风也沉默了,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记住上官惊鸿的这份大人情。
…………
第二天一早,上官惊鸿和冷凝心早早找到赵天齐:“王爷,我和凝心就不多叨扰了。”
赵天齐也没有挽留,掏出一块金牌递给上官惊鸿:“保重,上官兄弟,这次多谢上官兄弟了,日后若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只需鸿雁托书,但凡能力之内,必定不会推辞,这块金牌是本王的令箭,知道上官兄弟武艺好,但有些麻烦,这个要比武功好使。”
上官惊鸿也不推辞,接过了金牌,转身摆了摆手,头也没回,拉着冷凝心就出了王府,刚走没几步,林战和木风二人追了出来:“上官兄弟,这就要走?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呢?”
上官惊鸿抱歉的看着二人:“林大哥,木大哥,我上官惊鸿在这世上朋友没几个,你们算两个,实不相瞒,这次我和凝心回趟师门便邀隐居山野了,恐怕日后再难相见,我最讨厌与朋友离别时的滋味,所以没打算向你们辞行。”
林战紧紧握着上官惊鸿的手:“上官兄弟,保重啊,日后若有机会到北平,可一定到镖局坐坐。”
木风也是一脸不舍:“上官兄弟,我老木是个粗人,还是那句话,日后如有差遣,万死不辞,若是,若是有时间,可一定到北平来,我让你嫂子做几个小菜,到时咱们好好喝几杯。”
上官惊鸿鼻子一酸:“保重。”紧接着拉着冷凝心快步离去,怕再待下去可能就要落泪了。
一路上,冷凝心紧紧握着上官惊鸿的手,想期望这样让上官惊鸿心里好受一些,直到走出京城,上官惊鸿心情才稍好一点,突然一拍脑门:“完了,完了,凝心,银子忘记拿了。”
冷凝心看着他:“惊鸿,我知道银子是你故意留给林镖头他们的,我看见你偷偷将银子塞到马车里了。”
上官惊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不过我还留下了一百两。”说着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晃了晃,像是炫耀心爱的玩具一样。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黝黑的汉子手持一把砍柴刀,蹦到上官惊鸿面前,这汉子一看就不懂武功,也就能吓唬吓唬寻常的小老百姓,上官惊鸿突然玩心大起,张嘴说道:“哈哈,可算等到你了,前番接到报案,说有人在此劫道,我还不信,天子脚下怎么会有此事发生,今天特来探查,没想到是真的,怪你命不好,不用我动手了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汉子一听,顿时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说道:“官爷,小人也是没办法,上有老下有小,求官爷绕过小的这一次,小的再也不敢了。”
上官惊鸿大喝一声:“少废话,这些话你留到过堂时候再说吧,现在跟我回去归案。”
汉子一看躲不过去了,求饶也没用,眼珠滴溜溜一转,扔下砍柴刀,飞快跑出二里地,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看上官惊鸿有没有追来,不一会儿就跑的没影儿了,只留下上官惊鸿和冷凝心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