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曹操罗汝才怒道:“都说他妈的咱们这些人狠,朝廷的这些官僚们比咱们又何止狠了百倍千倍?索贿、敲诈无休无止,非要把咱们从朝廷那里弄来的那点儿钱饷掏空掏干不可。”
贴身随从接话道:“他们跟咱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哼,即便这样,他们还跟防贼一样防着咱们。”
曹操罗汝才冷笑道:“岂止防咱们,他们之间难道就不这样?可惜哪,高闯王不幸遇难,义军风光不再哪。”
贴身随从待要再劝慰几句,却见军师吉珪匆匆进来,忙着去倒水。
罗汝才站起来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吉珪接过贴身随从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道:“奉大帅之命出去探听消息,这次是大有所获哪。”
罗汝才“哦”了一声,忙道:“快说说。”
吉珪不无兴奋地道:“咱们随着张献忠归降后,革里眼、左金王等一直在大别山的英山、霍山地区坚持斗争,一度形成了‘贼为主,兵反为客,是以多败’的‘民贼莫辨’的局面。”
罗汝才道:“他们真英雄也,不知归降的各路义军是啥情况?”
吉珪道:“他们那里,我都去过了,除了闯塌天刘国能彻底沦为朝廷的鹰犬之外,情形跟咱们差不多,保持了相对独立,部队得到了相应的休整。”
罗汝才道:“难道他们就没有点儿想法啥的?”
吉珪道:“哪能呢?他们比过去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朝廷的腐败,特别是张献忠和老回回马守应,早就想再次举义,只是担心得不到响应,反为官兵所制,都说若是大帅肯居中联络,定当遵从。”
罗汝才沉思着,半晌,突然道:“李自成的情况咋样?”
吉珪道:“李自成所部遭到洪承畴、孙传庭的重重包围,原想出潼关跟革里眼、左金王等会合,于南原又遭围歼,只率十八骑逃了出来。
逃出来之后,打算到张献忠处暂避风头。谁曾想,张献忠的军师徐以显居然想灭了他们。亏得阴谋被顾君恩、田见秀两个赶巧听到,李自成带他们连夜出逃到老回回马守应处。
这个老回回马守应的见识和胸怀终究高些,不仅收留了他们,待他们养好伤后,还送了他们五百人马。
李自成说是去商洛山谋求发展,却是从此了无音讯,到底怎样了,再也没人得知。”
罗汝才道:“这人是英雄,不出则已,一出必惊天动地。”
吉珪附和道:“大帅所言甚是,张献忠原本也是,只是受军师徐以显所制,见识和胸襟难免大打折扣。”
罗汝才道:“徐以显虽多了些私心,却是忠心护主,也没啥大错。唉,这或许就是命数,命数使然。”
吉珪道:“在这两人中间,吉珪还是觉得该选李自成,可惜李自成眼下不知所终,可以暂时跟张献忠联合。”
罗汝才正色地道:“这两个人都是英雄,都会有一番作为,李自成必定会更大些,但是,这两个人都讲霸权,谁都跟不得,注意,我说的是跟不得,而不是联合。”
吉珪想想也是,刚要说话,蓦然又记起一事来,道:“另外,据说清兵前段四次入塞,杀了孙承宗、卢象升等,又深入到山东,破了济南。
皇上雷霆震怒,市斩了三十六人,还不准收尸,收监、戍边、罢免、降级了百余人,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正是咱们再次举义的绝佳时机。”
罗汝才一愣,旋即埋怨道:“果是绝佳时机,咋不早说呢?走,咱们去看看。”
吉珪不解道:“去哪里?”
罗汝才道:“去谷城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地浪费掉呢?”
话音未落,突然有人跟着嚷了一嗓子:“是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地浪费掉了呢?”
竟是张献忠、老回回马守应两个!
这两个见过罗汝才的军师吉珪,知道了罗汝才的心思,心里愈发着急,不约而同地径往罗汝才处而来。到得门口,赶巧遇上了,便一齐进来,恰听到罗汝才后边这句话,张献忠忍不住嚷了一嗓子。
罗汝才大喜,忙亲自迎了进来,命奉座上茶。
这两个也不客套,自去坐了。
罗汝才刚要说话,张献忠已道:“我实在受够了这些鸟官僚的鸟气,咱们反了吧。”说着,看了一眼老回回马守应。
马守应点了点头,语带讥讽道:“这些鸟官僚哪,咱们还真的做不来,不说他们互相猜忌勾心斗角,单是他们笑里藏刀却见了谁都孙子似地点头哈腰的那套,咱们就学不来。”
罗汝才接话道:“还有那喝酒,哪里是人喝法?跟饮驴似地,还天天不断,难道他们的胃果真是铁打的?”
张献忠不耐烦地道:“说那些讨人烦的破事干嘛,还是快说说咱们怎么造反吧。”
马守应道:“反是指定要反的,现在就是个啥时反怎么反的问题,咱们须得议议,不能一露头就招来一顿打。”
罗汝才道:“前段日子,我命吉珪出去转了一圈儿,也算了解了些情况,我的意见是,现在正当时,晚反不如早反,我们三个先反,其他的跟着就反。”
说着,转向吉珪。
吉珪道:“是,其他的大帅都已明确表过态了。”
张献忠道:“好,就这样定了,大家一齐反起来,让熊文灿顾此失彼,不过,咱们三个先反的还是合兵一处的好,这样可以先打一胜仗,借以鼓舞士气。”
老回回马守应道:“正该如此,时间就定在三日后,我们三个出其不意同时行动,而后我们两个率部向你靠拢。”
张献忠见罗汝才跟着点了点头,站起来,走至地图前,指着道:“目前,离咱们最近的官兵是左良玉部,果如此的话,咱们就在房县以西的罗猴山张网布阵,派一支人马引左良玉进山,痛打一番他。”
罗汝才、马守应看罢,齐声道:“好计策,就这样定了。”
张献忠道:“关键还是前期,我了解过了,咱们三部驻地的官兵都不多,打垮官兵,杀掉官吏,拆毁城垣,劫库纵囚,应该不难。
还有,要把官府上下大小官员向咱们索贿的名单、数字和时间,都详细地写在城内外的墙壁上,让百姓看清楚朝廷的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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