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好像就是这么个道理,为了验证它,急冲冲地把顾晚舟找来,开口就问道:“快成亲了,你不慌吗?”
顾晚舟笑了笑,说着:“你都注定要嫁给我了,我慌什么”
听到这回答,初雪急了:“娘说,该焦虑的是你不该是我呀,为啥你都不慌”
顾晚舟一听,联想着这几天初雪的不对劲,大概也明白了其的意思,将初雪揽入怀里,说着:“傻瓜,我还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若我都慌了,谁来照顾你,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嫁给我了,这辈注定是我的人,生死不弃,还慌什么,要慌也该是以前的我谎呀,现在的你心里住着我,我心里也住着你,根本就不存在反口的可能,不用慌张啊”
初雪听着这解释,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什么焦虑,什么婚前恐惧,通通都跑一边去吧
在成亲的前日,因为习俗问题,便不准新郎新娘再见面,初雪呆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连喝个水没了人在旁边端着杯都显得不自在起来,时时刻刻大开着窗户朝外面张望着,哪怕能在热闹的人群里瞧上他一眼也好啊
桑月也笑话她连魂都被人给抓走了,现在留下来的就一个躯壳,可怜她这个当娘的,辛辛苦苦把女儿给生出来,想不到却便宜了别人
桑月夸张地叹着气,弄得初雪窘迫不已,羞得整个人扑上床,用被将整个人都给严严实实地遮住。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敲门询问着桑月说,外面有对男女说是她的朋友要来参加喜宴,手里却没有请柬,想让桑月去证实一下,毕竟,顾氏家族的本部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来的,浑水摸鱼的人多了,但也不想得罪了真正的朋友,所以即使有人没拿着请柬,这些人也耐心地过来询问一下。
桑月挑挑眉,有些疑惑,一对男女?
不过桑月虽然有些疑惑,但也跟着走了出去,万一真的是啥朋友呢,桑月脑海里想过无数人的面孔,却没有猜到那最有可能的一个。
安静地站在庄外等候着消息的男竟然是萧源,时隔这么久,萧源依旧穿着一身红衣,站在人群里也依旧是最亮眼的那一个,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站,风度翩翩,不知吸引了多少妙龄女的眼球,时间让他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与轻狂,让他变得越发的沉稳,而他旁边则站着一名与他稍显亲昵的女,桑月先是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笑着招呼上前:“来啦,可真及时”
“说好了要来参加你女儿的婚宴,怎能失信”
“还算你小识相,怎么不介绍介绍你旁边的这位漂亮小姐是谁呀”两人这么随意地一站,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两人之间的暧昧来,萧源能再遇上令他心动的女,桑月也没了前些时候的尴尬,变得如最开始那般轻松自然来。
萧源拉过旁边有些害羞的女,对着两人分别介绍着:“这是桑月,这次婚宴的新娘的母亲,这是阿若”
阿若,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一个介绍,再没了其他的话语,叫阿若的女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对着桑月很是礼貌地说道:“你好”
“你好”桑月也笑着回应,随即反应过来三人还站在庄的大门口,挡路呢,而后招呼着两人走了进去,让管事给他们安排房间,安排好后,又想着两人对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便带着他们到处转了转。
明日便是成亲大好日,所以即使现在快要天黑,大家伙也忙上忙下的没休息,贴着喜字的红灯笼挂得到处都是,入目所及之处全是一片喜庆的红色,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满心欢喜地准备着。
桑月在这里也算呆了一些日,庄里的地方平时走走逛逛,也差不多走了一个遍,这时候,一边带着萧源两人到处逛着,一边介绍着各种地方,哪里是下人住的地方,哪里又是主人家住的地方,哪里又是新郎新娘的新房位置。
紧接着,桑月指着一座不高的山峰的半山腰处的一间阁楼,对着萧源两人说道:“你们瞧,那就是我和阿豹住的地方,庄里有很多像这样的屋,站在屋窗口边,向外一望,视野简直好极了,特别是清晨的时候,一起床,便能看见从山林尽头处升起来的太阳,好看极了,你们要去瞧瞧吗?”
萧源抬起头,望向桑月所指的地方,即使天色有些暗,但早就被人点起了红灯笼,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桑月也猛然想起天色已晚的问题,现在就算是跑上去往外一望,黑漆漆的,就算那个地方视野极好,也根本瞧不见什么,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现在也晚了,就算上去也看不见什么,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带你们上去看看”
“就现在吧,现在我想要上去看看,这时候看不了日出,看不了夕阳,但看看月亮也是好的”
萧源突然出声说道,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就想要上去看看,那里是她住的地方,想看看那里是不是离天空很近很近,近得一伸手就能抓住天上的星星。
桑月也不知他心里有着怎样的心思,不过既然萧源想要上去,她也不拒绝,带着两人走上了通往她阁楼的阶梯,阶梯两边也同样挂上了红灯笼,点得亮亮的,在这黑夜里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通往幸福道路的阶梯。
萧源有些失神,在桑月面前刻意维持出来已心落她人的景象竟有些维持不住,若这条路上,只有她与他,这条路的尽头,也只会有她和他,该有多好
可惜,道路上有着阿若,道路的尽头,还有个阿豹
阶梯并不长,并没花多少时间,三人便爬了上去,阁楼里,阿豹并不在,家族里很多瞧着阿豹的实力很强,便总是寻找着各种理由与他战斗,阿豹也是个清闲不惯的主,身为魔兽,对战斗总是有种狂热的态度,便对那些人的挑战一一接受了下来。
对于这种友好性的挑战,桑月也没必要去阻拦,反而男人之间越是战斗关系就越好,这个时候,阿豹恐怕还被人拖着回不来吧
进阁楼时,在瞧着阿豹不在的时候,萧源竟松了一口气,在这最后让自己放肆一下的时刻,就在这为自己的内心做最后诀别的时候,萧源真不想看见阿豹与小那副亲昵而又默契十足的模样。
三人走到窗边遥望远方时,桑月这才发现即使在夜晚,外面也有着一副让人陶醉的景色,夜空并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一种深色的墨蓝,上面挂着一条很明显的云带,而山林跌宕起伏,黑带点深绿,山林的尽头与天空形成了一条明显的界限,圆月高空挂着,美轮美奂
趁着夜色,萧源转过头看着睁着明亮的眼眺望着远方的桑月,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垂眉,问道:“小,你这辈最遗憾的事是什么?”
“最遗憾的呀”桑月感叹了一声,望着远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怀念地说着,“最遗憾的莫过于以前小时候总是不听话,老是惹得父母生气,当时父亲快要过生日,终于懂事的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送他一个礼物,只是可惜,礼物至始至终都没有送出去”
看着天边,桑月似乎看见了以前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日,她会肆无忌惮地骑在爸爸的身上,开心地笑着,爸爸在玩闹的时候会把她抱起来抛得很高很高,她从来未害怕过,只因为她相信她的爸爸,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男人,会稳稳地接住她,妈妈总会站在一边惊吓地看着这对她来说很是危险的动作,那时候,每次做了错事,总会躲在爸爸的身后,躲避着妈**责骂,那时候,妈妈总会做出一桌香喷喷的饭菜,进房间来故意一脸凶相地没收她和爸爸正在玩耍的游戏机,那时候,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的她根本不知烦恼为何物
“你呢,最遗憾的是什么?”桑月收起了伤感,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转过头来,问着萧源。
“我哪有什么遗憾的呀,可真要算起来,最大的遗憾便是当初怎么就养成了那样不讨喜的性”萧源记得,在很多年前的一天,也是在这样的夜色下,在那个酒楼里,桑月杀了恶霸柯明生,被城卫军追杀,而且就在他的眼皮低下,当初他怎么就那么凉薄地在旁边看戏呢
“嗯——你以前是挺不讨人喜的”桑月极为赞同地点点头,表情极为夸张,笑着回忆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记得,怎会不记得,当时在酒楼的过道上,我第一次被人指着鼻骂小倌呢”
“那是因为你太欠揍了好不好,当时阿豹喝醉了酒,我扶着他,不小心撞了你,当时你那个脸色呀,至今想起来,都想捏起拳头揍上去,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天下间我最大的臭屁模样,像极了一只骄傲的花孔雀”
“而且,你知道吗?我看着你第一眼的时候,多惊艳呀,都把我看呆了,头一次像个花痴一样直勾勾地瞧着别人,可惜,当时你那嫌弃的表情一露,唉,我那泡帅哥的美妙幻想就那么碎了一地”
“你是说,当时——当时——”当时我没有露出那样的表情,而是很好心地帮你一把,属于我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萧源变得异常的紧张,可是这样的话,问到一半便再也说不出口,那个答案已经不重要,如今,事情也早已成了定局,就算桑月给了他想象的那个回答,也不过是在他的人生里多了一项遗憾而已
“当时怎么啦?”桑月疑惑地问着。
“也没什么,只不过恍然大悟地想着,想不到你当时也有着喜欢崇拜帅气男的时候”
“切”桑月翻了一个白眼,“谁没年轻过呀,谁没追过星呀,我当时好歹也是一个花季少女,白马王的梦也做过不少,看着一个帅哥当然要一下”
“白马王?歪歪?”萧源有些不明白这些东西。
“喔,忘了,你们不知道啥叫白马王,总而言之,白马王就是世界上又高又帅又有钱实力又好的男,是所有女的梦情人,都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就是白马王”
这么一说,萧源也懂了,心情也不由得愉悦了起来,原来,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你把我当成了你的白马王
两人又聊了一些以前的往事,很开心,两人肆无忌惮地笑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鼎城作战的时刻,那时候,桑月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也是像今晚这般相处,那时候虽然很累,时时刻刻都要堤防着敌军的突袭,可那五年,却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过得最为开心的五年
两人聊着聊着一时忘了时间,房门忽然被人敲响,随即响起了阿豹的声音:“小,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桑月高兴得赶紧跑上前去抱住开门进来的阿豹,本来还在兴奋聊着天的萧源脸上的笑容一僵,黯然地低下头,再美好的时刻也有着结束的时候。
阿豹进门看着屋里还有着两个人,脸色沉了沉,他可不会忘记当年萧源对小必得的宣言,对萧源,他可始终热络不起来,进了屋,也不打招呼,便找了一张凳坐下。
桑月笑着捏了捏阿豹精瘦的脸,说着:“你这醋坛,人家只是上来看看这里的景色,然后又聊了一会天,瞧你那脸色,好似别人欠了你十万金币没还”
黑豹哼了一声,干嘛要对不喜欢的人给予好脸色看,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黯然的萧源随即恢复了神色,上前告辞道:“小,天色已晚,我和阿若就不打扰了,明天是你女儿成亲的日,有你忙的,要好好休息才好”
一听萧源提起阿若,桑月一拍脑袋,和萧源聊天太兴奋,竟然忘了旁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而且,这要是给他们两人造成了什么误会,她的罪过就大了
赶紧笑着对阿若道歉:“真是抱歉,一时间忽略了你,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阿豹”
桑月拉着阿若走到阿豹的面前,说明这是自己的丈夫,这样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误会产生了吧。
阿若笑着摇摇头,说着没关系,哪里会有什么关系,这只是萧源拜托她来演的一场让对方安心的戏而已,她就算真的介意,也不能表现出来。
阿豹既然回来,与萧源两人互相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芥蒂,在萧源提出离开的时候,再加上的确已经很晚,便没再挽留,送他们出了门。
于此同时,初雪在自个的房间里无聊地不知做什么事才好,躺在床上却老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纠结得抓着头发,而后将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就在这时,耳边竟然传来一点响动,初雪顿时警觉了起来,掀开被,四处张望着,忽然,初雪瞧见窗户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黑影,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巴便准备呼叫起来。
紧接着,窗户猛地被推开,一个人影迅速地撺掇了过来,捂住了初雪的嘴,尖叫声也戛然而止。
初雪眨了眨眼,借着月光,看着面前的人影,眼睛忽然笑眯了起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初雪小姐,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有只老鼠突然跑了进来”
“那打扰了,初雪小姐若有什么事,可以呼唤奴婢”
“好的,你下去吧,我也没什么事”
半晌,等到门外再没了声音,初雪这才笑着扑倒在床上,顾晚舟随即压了上去,靠着她的耳边危险地说着:“敢说我是老鼠,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嗯?”
“你舍不得”初雪得意地笑着,一整天下来的焦躁随着顾晚舟的出现完全消失不见,可马上她又担忧了起来,“不是说成亲的前一天不得见面吗?我们这样好吗?”
“规矩还不是人定的,想遵守的人自然会去遵守,可我呀,想着某个人应该茶不思饭不想的,所以才大逆不道地跑过来,没想到,某人还不领情,竟然没良心地将我说成是老鼠”
“谁叫你吓到了我这个没良心的,你活该”初雪摇头晃脑,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闪闪的,对顾晚舟来说,这对眼睛,比那天上的星星都还有吸引力
“好好躺好,我给你揉揉脚,明天拜堂需要你独自走好长一段路,你的脚怎么受得住”说着,顾晚舟熟练地为初雪的腿做着各种按摩,让她的腿能在明天尽所能的好受一些。
初雪享受地眯起眼,觉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舒坦起来,躺着躺着,困意来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为初雪揉好腿的顾晚舟看着她这样,宠溺地摸摸她的脸,而后为她盖好了被,又从窗户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