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这一巴掌用足了劲儿,那小太监被扇晕了,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却还是捂着脸不停地哭:“主子,您不能这样啊!不是您叫小夏子每天都给您熬安胎‘药’来喝吗?您还说了,这个事儿不能叫别人知道,所以要特别‘交’^说奴才灵活,哦,您还赏了奴才一百两银子,奴才还没舍得‘花’呢!还有您的猫儿眼的戒指,您也是赏给奴才的呀!您怎么掉头就忘了呢!”
闵柔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小太监颤声道:“你是谁派来的?说!谁允许你这样污蔑本宫的清誉了!快说,要是不说,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柔妃姐姐别这样着急忙慌的否认啊,且看看这小夏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再说吧。”微月闲闲一笑,看向那小夏子道,“小夏子,你空口白牙的说这些,没有人会信你。我且问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小夏子擦擦泪,想了想,从袖子中‘摸’出一个白手绢,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来,却见里面是一枚硕大无朋的猫儿眼的戒指。
那猫儿眼的戒指阖宫没有不认得的,因为这是凌烨在闵柔诞下永麟的时候,特意从库房里将一颗最大的猫儿眼雕刻成了这一枚巨大的戒指,赏赐给她的。因为猫儿眼极其珍贵,且这一枚又是金丝猫儿眼,块头是宫中第一,所以当时也是好多后妃都‘艳’羡不已。闵柔当时得了这枚猫儿眼的戒指,也是无比稀罕,天天戴在手上不肯摘下来。阖宫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当这小太监将那猫儿眼的戒指拿出来之后,^
毕竟,这样金贵的戒指,若非是闵柔自己托付的,谁敢这样随便送人呢。
我只觉得不对劲,忙看向闵柔,却见她脸上冷汗都出来了:“你,你何时竟然将本宫的猫儿眼戒指偷了去了!好个大胆的小偷!怪不得本宫前些日子一直都在找这个戒指找不到呢!原来是被你偷去了!来人,把这个小偷给本宫拿下!”
却没有人动弹,微月淡淡笑笑,看向闵柔:“柔妃娘娘着急什么呀,咱们不妨好好问问这小太监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万一他是瞎说的,再惩治他也不迟呀。小夏子,本宫问你,你为何说这是柔妃娘娘‘交’代你煎的安胎‘药’,你可有什么证据不成?”
那小夏子挠挠头,看了微月一眼,嗫嗫嚅嚅道:“奴才也不知道柔妃娘娘为什么叫奴才煎‘药’。小夏子本就是御‘药’房里的一个奴才罢了,平日也没有人注意的。谁知道那天柔妃娘娘就吩咐奴才叫奴才煎这服‘药’,还说别叫奴才告诉其他人。事成之后肯定有重赏。奴才毕竟也是在御‘药’房里呆着的,浅显的‘药’草奴才还是懂的。于是奴才便知道这‘药’是安胎‘药’。奴才还以为是柔妃娘娘又怀上了……其实证实奴才的话也不难,只需要找个太医给柔妃娘娘瞧瞧是不是怀孕了,自然就知道了。娘娘若是没有怀孕,这‘药’奴才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可若是怀孕了,不就正好了吗?只是奴才不明白,为何柔妃娘娘要这样神神秘秘的找奴才来煎呢?”
他说到这里,微月忍不住冷笑一声:“怀孕这样大的喜事儿还要瞒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肚子里的种不是皇上的!据臣妾所知,皇上这段日子一直没有临幸柔妃娘娘吧。那么柔妃娘娘干什么这样神秘的叫人来煎安胎‘药’呢?可见是珠胎暗结,给皇上带了绿帽子了吧!”
太后在一边本来只是安静的听着,到了这里她忽然扬扬眉,沉声吩咐德龄道:“把彤史拿来,瞧瞧到底‘侍’寝没有。再叫太医来给柔妃瞧瞧。”
我站在闵柔的旁边,只看到她的手背在身后,越攥越紧,像是要攥出血来一般。可是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甚至还带了点儿视死如归的坦然跟平静。
不好!难道她真的跟别人珠胎暗结了?可是,可是她到底跟谁,跟谁……
我心中一个‘激’灵,不由得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文清。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可是毫无缘由的,我忽然觉得闵柔是跟他……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文清他跟闵柔向来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跟闵柔发生什么关系呢?可是若是没有发生什么关系的话……
我忽然无法想下去了,事情也不允许我继续想下去了。因为太后扫了一眼文清,沉声道:“文清,为了证明柔妃的清白,你上前去给柔妃把把脉。记住,兹事体大,绝不可以马虎。”
文清低声道:“微臣遵命。”
然后他转身过去,朝着闵柔一步一步走过去,在她身前站定,轻声道:“柔妃娘娘,请您伸出手来,容微臣给您把一下脉。”
闵柔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么轻轻的一眼,眼角忽然描上了一丝丝的欢悦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闵柔此时的声音带着一些不应该有的欢悦:“好啊,就烦请文大人给本宫好好把把脉吧。”
文清并不看她,只是点头道:“是。”
闵柔将一截藕荷一般姣白的手腕从衣袖中伸了出来。因为天气渐渐转凉,所以闵柔今日穿的微微有些多。那衣袖便有三层,第一层是姣白的缠枝莲,密密麻麻的‘花’纹绣在衣袖边缘上,开出了一树粉白娇嫩的鲜‘花’。第二层是素雅的紫藤,淡淡的紫‘色’倒是有几分格外的雅致。第三层则是一层鹅黄‘色’的柳茸,一层一层的颜‘色’变换,倒是叫人觉得她在服饰上也是格外用心的。
她的手轻轻伸了出来,搭在了文清伸出去的手掌上,她却只是低头看着他诊脉的样子,温柔而恬静。
文清将手指搭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细细诊断了一会儿,忽然眉头极其轻微地动了一动,然后目光看向闵柔,‘露’出了极其轻微的一点点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