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不决,天色已经快亮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交界处再次可以启动的时候,那是他逃脱的最好时间。他看着眼前的路亦奇,心里恨到了极点,早知道,一开始就将他弄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大家僵在那里,都很累了,路亦奇为了保持体力,已经坐在地上,他用手托着下巴,有些困倦地看着那人“怎么样?天都快亮了,你应该想好了吧?”
那人“哼!”了一下,“好,我答应你!”声音中没有丝毫疲倦。路亦奇不由得有些佩服,这里的人是不是体力都特别好呢!
路亦奇看那人动了,于是站起身来,慢慢走过去。
茵曼被拖了一晚上,不能随意扭动,真是难受之极,现在她浑身发麻,行动不由己。
就在双方慢慢向彼此靠近,男人松开手之时,在一旁石头上坐着的理查德突然将枪口瞄准了路亦奇,毫不犹豫地发出了所剩无几的子弹。
路亦奇耳朵一动,已然听见了扣动扳机的声音,他身形一矮,就地滚了几圈,躲在一颗树后面。几颗子弹全部落了空!
那人在听见枪声之际,松开茵曼的手又重新将她抓了回去。并且连拉带拽地往他来时的地方跑过去。
“理查德!你做什么!”茵曼有些歇斯底里,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我要他死,要他死!”理查德的喊叫声也毫不逊色。
太阳出来了,可爱的光芒将这片原本祥和的树林染上金色。
“不好!他要跑!”路亦奇躲在树后,大声喊道。
所有人都转过去,看着男人。
“就是现在”,男人扭转这自己手上的戒指,白色的光芒重新出现。他抱起茵曼扛在肩头,一方面为了速度快一点,一方面可以让茵曼为他挡子弹。很快,便消失在白光里。
理查德带着人追了出去,临走还狠狠地看了路亦奇一眼。
路亦奇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是之前和那人交手时从他手上拔下来的。真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戒指。
他看着他们消失在白光里,并没有追赶。因为,他相信,理查德不会让茵曼有事。
太阳升的很快,不一会,交界处的白光就消失了。当然,那些人也都不见了。
危机暂时解除,路亦奇将一直躲藏的章念和阿鲁叫了出来。
天色亮了,三个人来到了之前理查德和那人交手的地方,那里全部是死去的族人,还有几个理查德的手下。
阿鲁看见族人的尸体,伤心地低头哭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心灵都变了质,以后会是部落的大威胁,但是,杀死他们不是目的,而是想要通过控制他们净化他们的心灵。他嘴里念着祈祷词,眼泪无声地从他的脸颊滑落到地上。
路亦奇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发现,理查德手下的尸体竟然都变成了青色的,面容煞是恐怖。心里不由得阵阵发凉,就差一点点,他就死在这种毒镖上了。
“我们回去吧,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路亦奇一手扶着快要晕倒的章念,一手推着阿鲁的后背,往回走去。
“阿鲁”,阿鲁抽抽涕涕地回答。
“哦,你就是阿鲁。”
一路无话,三人回到了部落。
路亦奇和族长说了发生的事情,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首先,他对于这些死去的年轻族人表示哀悼,因为本来只是想让他们沉睡的;其次,他们的头目,仍然在逃,并且他拥有可以自由进入这里的戒指,实在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族长听后,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极为悲伤的申请,虽然让路亦奇去控制那些族人是他的意思,谁知会另生事端。而且,现在危险并没有解除,那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仍然还在,他随时可能诱惑其他族人出去。
想到这里,族长看了看阿粟,又看了看路亦奇。
阿粟仍然是那幅半人半树的样子,只不过,更像树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移植到外面去。族长一看他,他就明白了,于是道“路,帮人帮到底,那个危险人物还是拜托你去解决吧!”
正在喝水的路亦奇虽然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但是,这话是从阿粟口里说出来,还是让他不免有些生气,毕竟,他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要不是因为看重这个朋友,这样的事,他才不会管。什么这一族会不会灭亡,什么人类生存有没有危机,这难道都是他的责任吗?
由于过于愤怒,他甚至呛了一口水,他有些不悦地看着阿粟,“我说,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你都不管了吗?你就为了自己的愿望在这里成为一棵树,现在还要我来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路亦奇真的不是一个愿意发牢骚的人,不过,现在的情况,真的让他头疼。
“路,我知道这样难为你了”,阿粟看见路亦奇生气,并没感到意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的,况且别人即没能力,也没义气,更加不会来管这样的事。路亦奇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我没能抓住那个危险人物,但是,情况阿鲁都看见了,那个银发男人手里的枪如此危险,那人手里还有茵曼作为人质,要我怎么下手!”
“路先生,你别生气!”一直陪着站在旁边的阿鲁说话了,“我们这样求助于你,真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目的也是想让更多的爱在人间流传,让世上的人能有爱心,不至于为了自己的私利做一些残忍的事情。”
路亦奇低下头,他不说话了,阿鲁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他知道他一贯对于一些不平的事是看不惯的。就像上次在金钱豹救助那个巫童的事情,至今为止,那个孩子绝望的眼神仍然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们,我会竭尽所能,把那个人干掉!”
“太好了,谢谢你,路先生。”阿鲁听见路亦奇这么说,高兴的跳了起来。族长和阿粟也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阿粟道“路,你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只是你自己还不是很清楚而已。”
路亦奇不禁苦笑,心想,这个世界还不都是好人倒霉!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递给了族长,“这枚戒指,是我上次和那个人交手的时候从他手上摘下来的,似乎是什么可以启动这里的开关!”
族长接过戒指,这时,路亦奇才发现,族长手上也带了一枚戒指。“这样的戒指到底有多少个?”路亦奇问道。
“哎,这戒指的历史特别久远,几乎和我们一族诞生的时间一样的长,就连我也不是很清楚戒指是怎么来的。”
路亦奇以为族长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于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
“这样的戒指原本只有两个,一个埋在最古老的树下,一个代代相传给族长。可是……”
“可是,最古老的树下那个被那个最可恶的人拿走了,是吧!”路亦奇接话道。
“没错,他叫兹波,说起来,我还是看着他长大的,本来,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心性纯良的孩子,没想到……”族长叹了口气,接着说,“他偷偷地将戒指挖了出来,取出中间绿色的宝石,砸成了两半,又做了一个一样的戒指。”族长说道这里,看了看路亦奇,“路先生,不管你是如何得到这枚戒指的,都说明你和我们一族实在有缘,而且虽然有时你说一些气话,但是,凭我这么多年的阅历,我知道,你的确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将我的女儿嫁给你!”
路亦奇听见族长突然这么说,惊了一身冷汗,一下子蹦了起来,“不,不用了,不用了!”
族长慢慢地走进路亦奇,眼神放光“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只是,只是你实在太客气了,我会帮助你们的,就算为了阿粟,我也会帮的,你放心吧!”路亦奇不自然地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将原先涂抹的黑色染花了,看上去极其可笑。
“族长,路亦奇的意思是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娶了你的女儿,等于入了这一族,而他还没有做好变成像我这样的准备!”阿粟在一旁笑着解围。
路亦奇连忙说道,“没错没错,而且我的修为应该还不够入这一族。”
族长听了他们的话,也并不再强迫,只道“那就随路先生的意愿吧,兹波的事,还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路亦奇听见族长没有再说那件事,不由得送了一口气,连忙答应一定帮忙。随后,他就觉得自己上当了,也许这是族长的一种计策。
“不过,我得先送我的朋友回去!”路亦奇突然想起,章念还在这呢!
这会儿,他被阿鲁照顾着,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脸色好了很多。
路亦奇看见他一恢复点体力,就连忙拿出记事本,不停地在上面写写写,就不禁觉得好笑。这学者真是搞起研究不要命!
“好了,章念,你别记了,我相信族长和这里的族人都不想你把这里的情况披露到外面,那样这里就不再神秘了!”
“我,我知道,我只是自己留着,不会给别人看的。”听见路亦奇这么说,章念连忙收起了他的本,生怕给人抢了去。
“当然,你可以先送他回去,也可以将他留在这里,我们帮你照顾。”族长缓步走到章念身边,“这位先生,我知道你是路先生的朋友,也听说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学者,但是,我希望,你能把有关这里的记录都毁掉。”族长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不容拒绝。
章念实在知道自己没有道理硬要将当事人不愿意披露的东西记下来,带出去。于是,悻悻地打开本,当着族长的面,撕下了其中的几页,递了过去。“我想我还是先回去吧。”章念的声音显得很沮丧。
的确,对于一个学者来说,不能将所看到的记下来,也不能说出去,实在是太残酷了。继续留下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好,我们现在就走!”路亦奇立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