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晚渐渐平静,沈时才又坐在床头顺了一会她的发,动作轻柔至极,似在抚触初秋第一朵白兰花。
窗外有寒鸦呜咽着飞过,伴着簌簌的风声敲打着窗棂。未合的窗帘外,夜幕四合,蔚蓝如墨的天似嵌了钻的天鹅绒裙摆,如烟的薄云幽幽散开,静的闻不见蛩鸣。
夜静阑珊,关了灯,沈时拥着苏晚睡去,离天明时间所剩无几。
翌日,苏晚难得比沈时醒的早。
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沈时睡得无比沉稳的脸,静静的,像儿时温柔内敛的少年,眉眼疏朗却更胜从前,多了分成熟男人的儒雅和深邃,苏晚伸出手去。
轻若羽毛的呼吸一丝一缕地刮搔过苏晚的小指,稳而轻,微带热气的风息让她觉得有些痒,微微瑟缩了一下,复又探过去。
半晌,沈时只觉得有一根嫩蕊般的长物从他的眼移到了眉,沿着他的鬓角一路轻滑而过,软腻的触感让他有些舍不得睁开眼失了这耳鬓厮磨的温存。
他知道是苏晚,鼻间是她清甜的香气,似少女的纯,又不失女子的媚柔,勾得他被单下的身子渐渐有了本能的反应。
苏晚并不知,仍在触摸着手下沈时的脸,半是调皮,半是娇粘。
直到她的手不由自主沿着沈时的脖颈滑到了他骨骼清润的锁骨,敞开的衣领下蜜色的肌理如一记毒,诱着她一路顺势游曳。
蓦地,沈时抓住苏晚作怪的小手,全权在握。
身侧的原本沉睡的人蓦地睁开清明的眼,笑意温如,眼里灼灼光华亮得让苏晚微微失神,只能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沈时眉眼含笑,一手勾过苏晚,在她鬓边耳语,“晚晚,你这么勾.引我,是不是睡够了?”
灼热的气息如吹风机的风蓦地拂过苏晚的耳,暖暖痒痒惹得她条件反射地瑟缩了肩膀。
一挣扎,却被沈时搂的更紧了。
“怎么?撩完了就想跑?”沈时的唇如淙淙小溪缓缓淌过苏晚的脸颊至耳根,又一路游到了她的玉颈、锁骨,似苏晚之前撩拨他的路线如出一辙。
温热的感觉带着湿气,和着晨起的微寒让苏晚忍不住微微战栗,沈时却故意曲解,体贴道,“冷吗?快,盖好被子。”
话音未落,被子蓦地腾起,沈时抱住苏晚翻了个身将她密密地压在身下,被子从上方如一块幕布将两人密不透风地围了起来。
苏晚只觉眼前骤然黯了,似变了天,但有稀疏的光从经纬线的交.合处透进来,让一切变得既清晰又朦胧暧.昧。
两人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传入彼此耳中,对方灼热的温度让体香更为明显地在狭小的空间中浓郁躁动。
苏晚本来只是心静如水地想趁沈时睡觉的时候撒个娇,捣个乱,完全没想过一时兴起,最后却变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心里却有一颗幽密的种子被沈时如水的眼神浇灌,在这稀薄的光中飞速地萌芽生根。
眼看着似要长出叶来,她没来得及动摇,沈时绵密的吻已经如骤雨般袭来。
“唔……”苏晚被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本就稀薄的空气,此刻变得更为紧缺,小手推拒着沈时想要出被窝透气,沈时却误以为她在拒绝自己。
好了。撩拨变成了攻城略地。
晨起的男人很危险,晨起的沈时更危险。何况身边还躺了个苏晚,如今又这样手无缚鸡地被压在了身.下,沈时又怎么可能放过。
“晚晚,我们的请柬都写好了。”吻了一会儿,沈时才气息浓重地松开苏晚的唇,薄唇却始终耳鬓厮磨地摩挲她的鬓角,每一声都从苏晚的耳孔吹进了心里,燃起了一片玫红的烟。
浓雾下,已有火光燎原。
苏晚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姑子,她喜欢沈时,也喜欢沈时带给她的温存和灵.肉,更何况沈大少爷的撩拨手段简直可以去开培训班,苏晚又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薄稠的睡衣下早已动了情。只是她仍未睡醒,脑中蒙顿残存,突然在这种状态下被沈时强攻,苏晚怎么也没法同平时一样巧笑倩兮反守为攻。
苏晚眼神寡淡地望着沈时,眨了眨微惺忪的眼,懒得说话,心里却道:我早看到了,还要你说?
沈时知道她的眼神,墨眸一笑,吻的更肆无忌惮,放在苏晚身侧的手很是自然地往左挪了三寸,解开早就松的毫无束缚能力的睡袍带,从对襟处探进手去。
入手是滑如羊脂的肌肤,带着微微的温度和若有似无的战栗,沈时望着苏晚更弯了眉眼,手上的力道越轻了三分。
若鹭鸶的羽毛般轻如无物地游弋过苏晚的肌肤,沿着腰线往半山腰去,顶上红梅早在寒风中战栗如樱,沈时似把玩菩提子般细细摩挲,墨眸始终带着浓浓笑意望着苏晚强忍的表情,随之变化动作。
不消半会儿,苏晚只觉有一股清流划过自己的身.体,贝齿本能地一咬红唇,瞳孔微缩,望着沈时的眸闪过一丝怯,便湿润了起来。
“呵呵,”沈时轻笑,不等苏晚变脸推开他,便顺势压下了身子,紧紧拥着苏晚,在她耳边呵叹道,“小晚晚……”蓦地眼眸一笑,声中裹了促狭。
凑近半分,道,“我的小晚晚果然对我是真心的,这小嘴能逞能,身体……”
苏晚微微挣了挣,突然一僵,沈时的手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到了她此刻最难以启齿的地方。
她眸一冷,瞪他,果见他眼中浓笑万千,整张脸都因为欣然而沐浴中光中,恍如神祇,手上的动作却刁钻的毫无圣洁可言。
“额……”苏晚只觉如被灌了铅,身体微微皱紧却丝毫阻止不了沈时的前进,甚至引得他手上更为肆无忌惮,直入腹地,身体下移并驾齐驱地勾撩她细腻的腿.窝。
不出几个回合,便令苏晚缴械投降,山河泛滥。
身下的被单已经毁了,她身上已不能作任何遮蔽的衣物此刻更像是犹抱琵半遮面般,让这具冰雕玉砌的身体更为惹人情.动。
“晚晚,抱歉,我想透支两个月后的洞房。不知道夫人批不批准。”沈时面带歉意,可苏晚才张了张嘴,他便一撩袍子,道,“夫人恕罪,为夫还是先斩后奏,稍后再负荆请罪。”
“啊……”
苏晚觉得如有重刀劈进了她的身子,虽然沈时足够温柔,做足了前戏,她仍然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他,身体的紧绷让她遭了大罪。
幸好沈时不算丧心病狂,察觉了苏晚的状况立即放慢了动作,百般温存,待她适应,才继续大刀阔斧。
不知过了多久,苏晚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要被掏空了,沈时却不知疲惫,直到日上三竿,她才终于获得了自然。
当顶上的被子被掀开,新鲜空气灌进来,苏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汲取氧气时的贪婪了。
努力深呼吸了下,才倦怠地半合了眼。
沈时起身下床,捞起浑身酥软、身.下狼藉的苏晚公主抱去了洗手间。
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算是稍作了缓解。
当苏晚被沈时琉璃娃娃似的擦干,裹了新的睡袍小心翼翼抱进客房被窝时,她已经累的连动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睡吧。”沈时揉了揉她的鬓发,替她掖好肩头,落下一记轻吻在她额上。“我马上回来。”
苏晚眼神困顿地看了看沈时,便阖了眼,这会儿她累的大脑放空,已经没有力气问他要去哪儿干什么,只想好好休息。
沈时回主卧换下了床单被褥扔进了洗衣机,又铺了干净的才回去客房。
因不想惊动苏晚,便和她或被而眠,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冉冉而起的晨曦,室内静谧,岁月静好。
苏晚再醒,沈时已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知道她饭后必然要去看了顾倾弋才安心,贴心地剔出一份装进了保温杯。
苏晚坐在饭桌边,面前碗筷并立,只等沈时来一起吃。
“饭菜汤都有,要添什么路上外带吧。”沈时把保温杯放在了桌边,坐下替苏晚舀了碗汤。
苏晚看了看胡萝卜烩鸡脯子肉,淡道,“小顾不吃胡萝卜。”伸手接过了沈时递来的汤。“谢谢。”
放了汤碗,她笑眯眯地先沈时一步抢了汤勺,站起来拿过沈时的碗,舀了大半碗放到他手边,恭敬道,“未婚夫辛苦了。有劳你爱屋及乌。”
苏晚笑的明媚如画,明是玩笑,却是心坎里的话,有些话过于肉麻,只得用玩笑的方式去说一遍,既透了意,又不至太客套而淡了情分。
“夫人一碗汤,已胜过千万。为夫惶恐。”沈时墨眸盈盈而笑,望着苏晚替她舀汤的样子,眸光专注,熠熠如星。
待她舀好递过来,小心翼翼地双手去接,“别烫着了。”
长指揉了揉苏晚的指尖才肯放开。沈时喝汤的时候,眸中的笑意仍未落,似有一勺甜似一勺。
苏晚低头喝汤,微抬着眼从余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