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老丐师徒三人行至‘玉’带河,遇到怨气相阻。.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目光一扫,却见河心有一处小小的孤岛,却好像是人为造出,上头还搭有一个方台。正是早上,一伙人乘舟而至,上台进行了一番祭赛仪式,去的时候却遗下一双童子。师徒无不心中来问:“这是为哪一路神者祭赛?还用着童子进奉,代为牺牲,不无残忍也。此一神者,怕也不是善类。”老丐正要吩咐两个徒弟去将那一双童子救下,但在这时,水中‘射’出一道‘阴’光,只一旋,童子不见。老丐暗道:“莫非河中有仓光一类的妖‘精’?”赶忙同两个徒弟掐着避水诀,抢到水下去。这边寻来那边觅,索到一个漫水的山‘穴’,料想是妖‘精’的‘洞’府,于是打将进去。
‘洞’内有一个修炼有五、七百年的篾缆‘精’,道行不算浅,具有一定的神通。年前霸占了这一条‘玉’带河,侵凌沿河的居民。两岸许多个村庄为之划定,要在不同的日子轮流为之举行祭赛,均设在清晨。并且,均要用二童(不论男‘女’)代以牺牲,供之享用为食,作为早点。其实,每日这一餐对于篾缆‘精’来说便足够了。沿着河,起有很多的祭台,但大多是在岸边。篾缆‘精’正准备要吃掉两名童子,老丐师徒杀到。老丐自己纠缠住篾缆‘精’,而‘交’由两名弟子抢得童子,先行到陆地上去。老丐同篾缆‘精’大战,一时之间,原本极其平静的河面白‘浪’滔天,漩涡如‘花’开朵朵,水拍两岸“咣咣”有声。他两个时浮时没,时隐时现,要么腾上空中,要么再扎下水里去,厮杀一个‘激’烈与凶恶。急得韩兰、庞遂在岸上干瞧,却‘插’不上手,同时也在为老师的安危捏着一把汗。很长一段时间过去,‘玉’带河突然恢复了平静,老丐由打水中‘射’身上岸。韩兰、庞遂赶忙上前来问:“师父,怎么样?”老丐道:“那业障尽管厉害,但最终还是被为师收伏,打现了原形,并将之缩短缩细了许多,改变成了一条索子。”问道:“那俩童子怎么样了?”庞遂道:“都淹死了,弟子无能,救活不了他们。”老丐道:“让为师试一试。”运真气,注于童子体内。还是他这做老师的厉害,本来溺水而亡的两名童子缓醒过来。老丐问他俩的名姓,才知这一个叫崔铭,一个叫崔钰,是同一家‘门’里的堂兄弟,崔孟庄(本村居民主要是崔、孟两个姓氏,因而得取此名)崔相大员外的两个孙子。师徒送之归庄。庄上建有环垣,上头可以走人,别见不一般。崔相一家闻得危害一方的篾缆‘精’被降伏,两个娃子被救,欢天喜地,客厅设茶招待恩人。
崔相大员外不仅是本庄的首富,也是庄主,说话最说了算的。为人善良仁厚,口碑上佳。为了不使别人的家庭破碎,失去孩子,他忍痛舍出自家的孙辈。此举教人赞赏也。他正陪着老丐师徒吃茶谈话,突然听到外面嘈杂,有人呼:“山贼来了。”惹得合宅上下一片慌‘乱’。崔相也大变了颜‘色’,现出惊惶。老丐一问才知,距此间算不上远有一座宝贝山,聚有一伙强人,为首四家大王:高定、高渊(高定的族弟)、沙飞龙、石天虎。另外,高定的老婆也是一个母大虫,名叫王娇,号红云夫人,更有本事。一伙贼筑起“英雄寨”,横行四外,侵凌乡亭。崔孟庄在本县算是比较富裕的村落,所以倍受‘骚’扰,尤其是崔相大员外家,更是贼人时常光顾的对象。好在贼人还不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也或许要的是财源滚滚不断,总有进项,也不想教自己的名声太臭,因此只要你老实听话,遵照他们的吩咐且不能怠慢,便不会干出杀人放火并把人家的财产清空的行举。但是,他们每次来,必要索取钱财与物资且数额不小,长此也是教人难堪承受的。对之虽恨得要命,视为心头痼疾,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教自己处于弱势呢。不但百姓,就是连官府对这伙山寇也是无可奈何,也不想多管事情,招惹是非。而且,郡、县的官吏每年年关时节,还要派人送礼上山,求请不要危害到自己的身家。于是,这伙山寇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老丐知道这一切,说道:“怪不得贵庄修筑有高墙,原来是防范贼寇用的。”崔相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墙再高再厚又有什么用呢?在我年青的那阵便有了,但那时闹腾的不过是一些蟊贼,实力都很一般,遮拦之尚可。可自从五年之前,高定一伙兴起,小‘毛’贼们或是为之收罗,或是为之收拾,或是为之驱逐到外地,全都销声匿迹。一带便完全成为了‘英雄寨’的天下。而今他们少说也得上千口子。对于这样的大寇,庄墙形同虚设,挡不得人家呀。修筑高墙之外,我们庄上还组织有丁勇呢,但也同样不顶屁事。您不知‘英雄寨’里面强龙猛虎,均是一等一有本事的人物,那里的首领更是具有异术,可以撮‘弄’神通。谁敢触犯?岂不是要倒大楣?因此上,我们也只能委曲求全,人家来要什么给什么,吩咐做什么便做什么,以求消灾免祸。他们此次来,一般来说还是勒索钱粮,未知何其之多也。如果不予不备,那将合庄遭劫。”这时,厅外有人山呼海叫:“那崔相老头儿在哪里?如何还不出来见你家二爷?”来去惯了,不当自己是外人,根本不须人通报家主,便随便闯来。崔相赶忙小跑着出厅。见眼前五、七名贼人,为首一个身高有八尺,黑面墨须,穿着玄袍绣金龙。他给人的初步印象,会认为是上界的黑虎星君下凡,唯一不同于未擐甲胄。崔相连忙对之作揖鞠躬,赔笑脸道:“原来是二寨主,二头领,老朽迎驾来迟,万望恕罪。”这二寨主趾高气扬,淡淡道了一声:“免了。”将一张书写于羊皮上的单子予崔大员外,道:“速去准备。”单子上开列了好多东西,令崔相蹙起眉头,同时咬牙,但不敢不照办,将此事‘交’给长子崔洪与管家崔林去办。另教次子崔泽张罗厨房备宴。而后,请这位二寨主入厅,吃茶一歇。
待到入得客厅,二寨主发现有外人在,言道:“原来还有客人。哟,老崔头,你同叫‘花’子还有‘交’情,不怕他养的虱子跑到你的身上?”矬子庞遂听得他见辱自己的老师,不高兴了,喝道:“这鸟人,怎么说话呢?哪个养虱子了?”二寨主也大为不悦,道:“你又是什么地方跑来的臊鸹,也敢对二爷出言不逊、不敬?”庞遂道:“这耳孙,我是你向上八代的老祖宗。”真是在戗火。崔相见此情景,可吓怕了,担心事情闹大而引发不可收拾的冲突,招来祸殃降顶于自己并庄子,忙对双方行以劝解。但劝得了吗?庞遂这方面还好说一些,但是二头领则不然,一向强横,从来没想到有人胆敢这样冲撞自己,当然吃不得这恶气,火撞顶梁,三尸神暴跳,“仓啷”一声,由打肋下掣出宝剑,指点庞遂:“来受死。”矬子怒气冲天,瞅不来他这副德行,又自是不能教人镇住,叫道:“以为怕你?看爷怎样施行教训,让尔伏地鬼号。打架外头打,别损坏了人家的家当。”亮出了砍柴斧。两人由打客厅跳到了庭院当中,“叮叮当当”,斧、剑相‘交’,斗将起来。急得崔大员外连连跺脚,一头的惊汗,忙来求请老丐喝退自己的徒弟。老丐却很是淡漠,不以为然,道:“不必拦止,由着他们杀去。”崔相不禁暗自叫苦。而在战场之上,庞遂最终胜出一筹,将二寨主一脚踢飞。二寨主爬起就走。庞遂随后来追,想要拿住他,“赏”下一顿扁。却不想二寨主回手飞出一只飞镖,‘射’向庞遂的咽喉。庞遂大惊,不知应对,也来不及闪避。但有老丐暗中解救徒弟,小‘弄’手段,飞镖落地。庞遂忿忿,“这厮安敢使用暗器伤人?以为爷不会飞物什吗?”飞出自己的斧子。二寨主没有躲利索,伤及了肩头,但仅是擦伤而非砍伤。这厮气恨恨又恶狠狠道:“你们一班人等着爷回,必定杀合庄之中无一个活口。”领着一行随从狼狈窜去。崔相脸‘色’惨白,大号:“完了,完了,血灾躲不过去了,崔孟庄的末日来了。”唤三子崔渊:“快叫庄人各自逃生。”老丐拦住道:“员外,何必如此惶恐呢?至于怕到这个程度吗?山贼比篾缆‘精’厉害否?有我师徒在,足以拒住他们,保全庄子。请员外放宽心怀。”崔相礼拜道:“能否解脱灾劫,全仰仗仙人了。”但是心中忐忑难安,未知能崔孟庄能否化险为夷。他教严闭庄‘门’,并且号集起来了丁勇,紧执武器,严加防范。
在午后,贼人大队杀在庄外,呼喝庄人出来,伏地就戮。老丐由崔大员外陪同,上到庄墙之上。这上面,庄丁剑拔弩张,早就做好了防御准备。向外头来观,七长八短,丫丫叉叉,有那么几百号的喽啰,举着各宗兵械,张势造氛。队前更是耀武扬威四家头领。其中一个不必多说,正是在上午被打跑的二寨主,姓高名渊。但现在业已披挂了铠甲,顶了兜鍪。跨在一匹大青马上,手拈长枪。崔相为老丐指点介绍:“那一个白面长须,骑着银线驹的贼头,便是宝贝山的总辖大寨主高定。那个赤红脸膛,乘坐‘花’马的人,乃是三寨主沙飞龙。那个黄面皮无坐骑者,为四寨主石天虎。皆具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可小觑。”这时,高渊冲着庄墙上高声喝道:“那一矬鬼瓮怪,从速出来就伏。”站在老丐身边的庞遂大怒,飞身跳到庄外。高渊跃马向前,不容分说,拈枪就刺。庞遂向旁边一闪,躲开了这一枪。继而,将扁担一抡。高渊的坐马‘腿’折而翻,高渊本人也跌了一个半死。庞遂将之拿获,拎着他跳身至于庄墙之上。然后,二度出战。有宝贝山“英雄寨”的四寨主石天虎拈狼牙‘棒’,飞步而来,与矬子大战,一气杀了三十合。三寨主沙飞龙见石天虎难占上风,拍马舞棍来助力。却有长人韩兰抢到庄子外头,与之‘交’锋。战场之上打作了两对儿。庞遂移绕于敌后,扁担‘插’入石天虎的两‘腿’之间,一别。石天虎折翻,遭到擒执。沙飞龙瞥见,一个慌神,被韩兰捉住,向地上一摔,继而行拿。但这贼有土遁之能,借术逃去。大大王高定见己方连吃败仗,气冲斗牛,拍马向前。韩兰、庞遂双战于他。高定可不是简单人物,曾经得到过高人的指点,名家的传授,具有很强的本领,远非另外三位头领可比。矬子、长人降他不住。老丐见两名弟子不能取胜,于是召唤回来,亲自出马来会高定。高定遭遇强士,不是对手,掌中的方天画戟也被夺了去。高定又羞又恨,放出一条飞龙,将老丐一口纳入腹中。高定认为得手,老丐必死,“哈哈”大笑。崔相及庄众无不唬的胆裂魂飞。庞遂见那情景,不禁二目垂泪,咧嘴大哭,言道:“师父要作大粪了。”韩兰叱他:“胡说些什么呢?咱师父神通广大,岂会这般容易横祸销命?你往下面瞧好吧。”果然,龙腹突然“砰”地爆开,碎片‘乱’飞,老丐现身而出。内中化人之气泄尽,铜皮制作的一条大龙劈摔于尘埃,成了废物。高定惊骇不已。未及走脱,便被老丐拿住。沙飞龙惧怕,不敢行救,引兵仓皇逃去。
沙飞龙狼狈回到宝贝山“英雄寨”,见得大嫂王娇,陈述败情。红云夫人既惊愕又愤怒,深为丈夫与另两位寨主的安危担心,即刻由沙飞龙引路,将兵杀至崔孟庄,于外头搦战。庄人严阵。矬子庞遂欺王娇‘女’流,不料却被红云夫人制住并擒获。这边韩兰‘欲’行出战,却被老丐拦住,知道他上阵也是自讨羞辱。老丐再度出马,来会红云夫人。红云夫人已经由沙飞龙的口中了解到,这一个老叫‘花’子厉害得很,所以不敢轻心大意,将秋霜剑一指老丐,大喝:“呔,这乞丐,从速将我的丈夫与另外两家寨主放还,不然的话,立刻将你碎尸万段。”老丐近距离将红云夫人作一番打量。见她:
发黑油亮,‘玉’面娇颜;年近四十,风韵犹存;
一身红装,鲜‘艳’醒目;胯下银鬃(马),手上长剑。
老丐道:“活了偌大的岁数,至今还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吓得倒我老叫‘花’子,除非你能拿得出来赢人的真本事,镇伏得了我。”红云夫人大怒,靠定老丐,照顶梁便是一剑,运足了十成的力气。她心说:“必要将你劈成两半。”可是没有想到,宝剑却如同斫在了岩石之上,“铮”然做声。老丐安然无恙,但秋霜剑反而折为两段。“呀,果然厉害,”红云夫人吃惊非小。老丐却冷嘲之:“这位娘子,您干嘛使这么大劲力呢?瞧,好端端的一口宝剑毁了。”红云夫人羞恼,双袖之中飞出两道长索,缚住了老丐。然而,二次没有想到,索子松脱,老丐出于外面。老丐念了一个口诀,以自己的那一条以篾缆所缩化的索子,将红云夫人捉获,这便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红云夫人尽管会松索咒,但用于其他的索子好使,而对今天绞在自己身上的缚索,此咒则完全不灵。沙飞龙仗胆上前,来抢救大嫂,但被一并拿住。老丐将众贼酋做了一番申斥,警告他们莫再继续为害下去,教之解散贼伍,从今日始改邪归正,做个安善之人。否则,取命戕杀生,绝不姑息。而后,释放了四家寨主与红云夫人。众贼维诺而退。
入夜,老丐尚未休息,正同崔大员外闲聊着呢,却听到远处里悲号声阵阵。其实,在昨天晚上老丐便已听到过,但并没往心里去,还以为谁家死了人了。今日亦然,随口叹息道:“人有旦夕祸福,未知哪时一命亡故也。”但是崔相却道之,这所听到悲声,之起绝不同于寻常。经他详述,老丐才知,本地有三大患:一为篾缆‘精’,二为山贼,三为鬼号。篾缆‘精’作祟比较晚一些,但另两患却是存在久矣。崔相告诉老丐,西南近三十里处有一山,名碧罗山,于今却被人称为“鬼号山”。每到夜里,那边悲号张扬,好像有无数的幽魂在哭泣,声传过五十里,听起来凄惨难喻。拂晓趋弱并渐消失,整持续一宿。不知因于何故,已经十多岁矣,令周边无已忍受其扰,尤其是更近处的居民。但却没有哪个人敢于前往,一探究竟。少数人习以为常,而绝大多数人则深感晦气,连居家或是已经,或是想着远它而迁呢。老丐心奇,也一时琢磨不透是怎么一个‘迷’,暗道:“如果可能将之祛除,我也算好人做到底,并出三害。”于是,向两个徒弟打过了招呼,教他们耐心候等,不要擅动,自己则只身前往鬼号山,查一个水落石出。‘欲’知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