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摇了摇头。
“还敢让无清行礼!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远远的都未瞧见她向无清问安呢。”未无浊愤然说道。
“禁足吧。”未泓只会这一套了。
“先不要禁足了,圣上还欲宴请未府,未家嫡女庶女从不一齐出现,怕是会惹得外人揣度,不若宫宴之后再行处理吧。”未无清倒也是想得周到。
未以宁瞪着未无清,心中暗道:我有这么大力气吗?你给我等着!还一副绿茶婊、白莲花的模样!
未无清只觉着奇怪:从前的未以宁可不会这般蠢,好歹还是京城女学中有名的才女。现如今喜形于色,还如此光明正大直接动手。未免太急躁了些?以往她在府里也与我井水不犯河水的,不过是我之前算计她,她也是主动入局的,可怪不得我。
未无清前世没有算计过未以宁,却被她来了个“黄雀在后”,坐享未无清扶持战羽登上皇位之成,如此便算了,还让未家满门抄斩!未无清能放过她就奇怪了。
“阿清说的有理。”老夫人说道。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孙女,张弛有度,虽被未以宁推落水中却不赶尽杀绝,还能为未家颜面着想。难得!
“那便依阿清的。”未泓也发话了。他是想严惩,但老夫人与未无清都如此说,他也只能顺从了。他心里也觉得亏欠未无清。
清晖院
未无清一回院子便对着镜子擦去嘴上涂的唇脂。予燃却在一旁问她:“主子,您为何要放过那人!我已听说了,她推您下去当真是命悬一线啊!”
未无清笑了,笑得有些狂妄:“我放过她?永生永世不可能!”
予燃愈加不解。
“若让其亡,先让其狂。”本就是未无清算计未以宁的。她就是要给未以宁一种她不敢动她的错觉。她不敢?她敢!
未泓一直回想着唐氏那句话,她步步后退是不想让未无清瞧她手上的刺青。且无清都如此一副模样了竟不主张重罚未以宁。未泓越想越不解,便来问未无清。
他带着所有的不解来到了未无清的院子。他一见未无清,嘴唇也没有发紫,面色红润,与未无清寒暄几句便入了正题。
“你今日为何会抓住唐氏瞧她的刺青?”
“我不知以宁为何接连几日都与唐氏在翠微亭碰面,我便去瞧瞧,且唐氏一直潜伏,我倒是好奇她入府的目的了,今日便去试探试探。”
“如何?”未泓倒也是好奇得很。
未无清摇了摇头,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她答得毫无破绽,也坦荡荡。若她真的善于隐藏方才也不会如此说,除非她是个伪装高手。我们的反应,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在迷惑我们。”未无清皱着眉,面容凝重:“若真的如此,我今日便打草惊蛇了。”
“无妨,实在不行了结了便是。”真把未泓逼急了,他见一个杀一个,他干脆也不想知道这些人目的了。“宫宴你打算如何?”
“我便不以未无清的身份参加了,无清还是在府中养病的好。若受什么非议便受去吧,等金榜题名那日一切终归会有定数的。”是啊,坊间对“未大姑娘”的揣度可不少,未无清自然也不在乎,若是在乎,出风头的机会多的是。“永清是丞相的幕僚,是京城的大才子,怎能不去受赏?”未无清笑着说道。
“那你不主张严惩以宁又是为何?”
“圣上宴请未府,可不是让爹爹随意带几个家眷,未家嫡女已不出现,庶女仍不出现,怕是不妥。”未无清笑着说道。“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当真如在兰远院那般说辞。惩戒自然是要的。”
未泓也知未无清从小就有主见,凡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便依未无清的。
“你觉着该如何严惩?”后院是未无清做主,自然是要问过未无清的。
“父亲怕是不知京中的那些个官老爷们是如何惩戒府中女眷的,要么罚月例,要么是禁足,要么是跪祠堂,要么是打发到庄子或家庙中去。”未无清倒也不是暗示未泓,此事分明就是她故意,她倒是还想留未以宁在眼皮子底下。“临近年关,开春我与哥哥都要下场,她真正有机会害我时日也不多了。”
……
未泓看着未无清,又想起老夫人对他说的话,他心中愈加难受,更觉亏欠。老夫人以他儿女到了适婚年纪,府中不可缺一主事的,今日之事显然是后宅治理不严为由逼他续弦。他自然是忘不了未无清的娘,那个明净悠远,能文能武的女人。她多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未泓若有心,不早娶了?可老夫人说得又有理。无清被战止看上,自然还可以拖几年,若无浊能金榜题名,自也可以拖些年。未以宁之事却是不能拖了,三番五次陷害嫡姐,缺乏管教。
大明殿
“父皇,如若无清以永清的身份参加宫宴,还请父皇把她与我安排在一桌。”战止说完这句话又一阵心焦,他听闻无清落水了,也不知眼下如何个情况,他更是不敢夜探无清香闺,好不容易取得无清的好感,还把香囊给了自己,又如何能……他自然是记着那一次夜探未无清香闺的,无清那般疾言厉色,可莫要惹怒她了,好在,她如今也没有计较这回事。
“这……”今上迟疑了,他不想拒绝战止,又怕未泓与未老太爷:“不妥吧?”
“有何不妥?永清是男儿身,京中人尽皆知,我与永清一同共事许久,有些许私交如何了?坐在一起,更是无妨。”战止又理直气壮,今上头疼极了,这样安排,他太傅不干脆利落地提起玄铁鞭把他脖子给打折了。
“我全权交给你负责吧,我便不插手了。”今上怕未老太爷。“你也小心着你太傅。”反正今上是不想惹未老爷子了。
“好。”战止还真应下了。他虽惧怕他太傅,可他也知未泓不会明面上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