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沈简音闻言,牙床轻轻地哆嗦了下,往沈简琴身上靠了靠。
借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撒野撒到皇后娘娘那去啊。
沈简琴也宛若头顶浇了一盆冷水,冲灭了原先的底气,笑道,“三妹妹,你在说什么?什么盏子?姐姐可是连你说的那什么白瓷盏见都没见过呢。”
“是啊!我也没见过!”沈简音连忙附和道,“三妹妹,那白瓷盏是皇后娘娘御赐给你的,你可要收好了。”
知画和书棋嘴角抽了抽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沈知觅清丽的眉毛弯成一弯好看的弯月,“是,两位姐姐都没见过,觅儿什么都不知道。”
沈简琴和沈简音狠狠地瞪了沈知觅一眼,然后怒火冲天地走出了房间。
“书棋,去打盆清水来。”等两人走了一会儿,沈知觅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染了不少泥尘,有些粘腻难受。
书棋答应一声,不多时就抱着一铜盆清水走了进来。
水滤去上面沾染的泥泞和草叶,那双手白皙苍葱,像是鬼斧神工般雕刻出来的好看。
沈知觅常年一身素衣,样貌说不上绝色,可却是传了她娘亲那一份天生温婉之气,加上容颜清丽,那是种脱俗般的美。
“小姐,要我说你这些年就是太纵容大小姐和二小姐了,她们才会如此不将你放在眼里。”知画忿忿不平地道。
沈知觅笑的娴静温婉,“她们做她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我懒得与她们计较。”
她才懒得为这种小事去计较,吵来吵去不过是过过嘴皮子瘾罢了。
在沈知觅的认知里头,这全然就是小孩子把戏。她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知道生命可贵,没必要将时间花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擦干手,沈知觅将桌上倒好的茶水喝尽,觉得身子有些阵阵疲惫席卷来,便道,“扶我去内屋吧。”
书棋点点头,撑着她往内屋走去,一进内屋,满地的白瓷碎片看上去惊心夺目。
书棋不好意思地道,“奴婢这就清理了。”
沈知觅面上清清淡淡地绕过那一地白瓷碎片,随口道,“无妨,扫了吧。”
“我来!”知画连忙拿起拐角处的扫帚将散落在内屋的白瓷碎片扫起,越扫着她就越觉得挺可惜的,心痛地道,“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给咱们小姐的盏子啊,平时奴婢和书棋就跟祖宗似地供着的,就这么碎了。”
沈知觅笑而不语。
娘亲生前与司徒国公府的夫人交好,司徒夫人所出两个女儿,和沈知觅也是从小长大的情分。
长女司徒静两年前被带进宫中游玩的时候,被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一眼相中,成了太子妃。
等太子登基后,便母仪天下封后了,这套白瓷盏子就是她赠给沈知觅的。
半个月前,沈知觅就已经私下见过她了,还是如同以前那般娇俏,连皇宫都磨灭不了她骨子里的那份调皮,倒是难能可贵。
前世的时候由于身份的原因,她后来再未跟司徒家两个女儿见过面,一直是令沈知觅十分惋惜。
“行了,你们去忙吧。”朝两人打了声招呼,沈知觅靠在美人靠上,顺手拿起上回放在旁边的书卷翻看了起来。
知画和书棋都知道她们家小姐若是看起书,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便都答应一声,各自退下去忙活了。
内屋的窗户一直开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雨声朔朔,掺杂着屋内女子指尖扣动书页的声音,和谐中透着一丝静谧。
外屋燃起了袅袅熏香,烟透着帘子传过来,浅淡舒适,让沈知觅觉得疲惫的身子都轻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外雨落的似乎急促了些。
知画正在外屋的擦拭茶盏,忽然眸光一闪,冲进里屋,眼中肃杀之气腾然上涨。
‘咻’!
下一秒,一根袖箭带着风劲从窗户外直直地飞射进来,朝沈知觅脸上打去!
知画跃过去,半翻了个跟斗接下袖箭。
眼见袖箭稳稳地落在手心里,她才松了口气,可是后背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严重怀疑咱们家小姐不是墨染公子的恩人,而是仇人!”
哪里有每次传消息都弄个袖箭往她家姑娘脸上刺的!
沈知觅嘴角抽了抽,不过她对这个情况好像是见怪不怪了,一个月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救下墨染并且跟他成为盟友以后,似乎......他都是这么传递消息的。
她摆手示意知画将袖箭拿过来。
袖箭尾处系着一张卷成圆筒状的黄纸,沈知觅轻车熟路地将纸筒取下,然后铺平。
纸上写的是:“今晚三更天,帝京十里亭,切记切记。”
“倒是挺快。”沈知觅嗤笑,反正比她想象当中快,不过这意味着......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早一分,她这条命的保障就多一分,不见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