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深从观堰市出差回来,从心瑶口里知道她和二哥见了面,无名之醋顿时飞上蓝天。
吩咐心瑶在陆子芽忙完事务所的事情之后,暂时不让她离开房间。
至于顾奕珩那头,他是时候要找他问问话,屡教不改的毛病,顾家人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顾奕珩做的最好。
提出了把副总这个空职让贤,算是给他的小教训,顾忆深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家人坐吃空饷了。
既然他这么喜欢拿帝斯卡跟自家企业作对,那么最简而有效的方法,直接把他从顾氏给除名。
以后随便他怎么对付顾氏,顾忆深都会奉陪到底。
早上陆子芽感觉到周围一阵冰冷的空气时,就睁开了眼睛看周围,这都谁干的?
前一天大家就怪怪的,也没怎么注意,照常吃饭睡觉,可隔天醒来,艾玛,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四个闹钟被藏了起来,两个手机不翼而飞,房间门从外面被定死了,防盗窗上了锁,屋里没有可用的通讯工具。
今天她可是要去跟顾忆深赴约,拿那块全世界仅有两块的图拉手表的,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陆子芽看着眼前的场景瞠目结舌,猛地敲门,隔壁是心瑶房间:“心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把门给锁了。”
“忆深少爷吩咐的。”原来盛心瑶一直就守在门外。
纷乱的思绪搅得心神不宁,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可是第六感觉告诉她,顾忆深肯定知道了!
枕头被褥已经被弄出一道深长的抓痕,不会是顾忆深醋劲大发干的吧?
咚咚咚……
屋外传来脚步声,房门很快被打开。
顾芬芳端了燕麦牛奶粥和几个紫薯进来,看着陆子芽睡眼惺忪干站着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就爱藏心事,缺根筋,你也知道奕珩喜欢你,做起事情来极端,一个人去见他,你让忆深怎么想。”
“芬芳姑姑,你都知道了?”陆子芽紧攥着拳头,心中有说不出的苦闷,她就这毛病,什么事都不爱麻烦别人。
她也想早点查出杀害姚海婴的凶手啊!
“我跟忆深商量过了,他今天会早点回来,所以至少是今天,你不准一个人到处走。”
“芬芳姑姑,二公子今天说要把姚海婴的遗物给我,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下次了。”陆子芽一脸憋屈地咬住下唇,这不就是限制人身自由的意思了吗?
接近半傻地闭上眼睛,可顾芬芳依旧没有松缓的意思。
“不行。”
她的态度很坚硬,作为从小混迹菜市场的后起之秀家族来说,孩子、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更何况还是一个沾上豪门血缘的金种,可她早就看破了顾家的本性善恶。
顾忆深说到底都是个万恶的资本家本性,想得到的东西一直不择手段,又这么极端,是顾家孩子里,她最忌讳,又最不用担心的一个。
所以她能做的,尽可能让陆子芽不受到顾家人的牵连。
陆子芽冷静地抿唇,低低道:“忆深有说是什么事吗?如果是单纯因为我见二公子,他不是太庸人自扰了。”
坐在床侧的顾芬芳,仁慈中带着冷厉,那是看透了的眼神:“子芽,你别忘了忆深对你的好,当初因为顾家一意孤行,让你几次流产,忆深又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保住你,我不希望你和忆深重蹈当年的覆辙。”
“那行,我打个电话告诉二公子。”陆子芽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她深爱到肺腑膏肓的男人,是个千斤装不下的醋坛子。
顾芬芳听完一根食指立马弯曲起来敲击在陆子芽的头上,心疼满怀。
这大概是她赞同顾忆深和陆子芽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年轻,就是资本。
陆子芽打完电话后,看到大厅茶几上的东西,问盛心瑶那盒子装了什么,她竟然说是结婚协议书。
什么啊,一言不合就领结婚证?
套上拖鞋,就出去看,心瑶讲的是顾忆深让她看看协议书的内容,然后决定签还是不签。
这自然不用想啊,她全身心地都已经交给顾忆深了,一个协议算得了什么。
看了两下,然后一脸嫌弃地甩在一边。
顾芬芳以为陆子芽气急了,就耐心宽慰她:“结了婚,夫妻之间就得要慢慢磨合才能维持住感情,我们那个年代,哪里像你们能自由恋爱,顾家财大气粗,你还担心满足不了你的精神需求吗?”
“我会好好做一个人妻。”陆子芽惶恐,她不敢有这想法,高攀的是她这凤凰女。
“嗯。好好休息会儿。”
“忆深马上回来。”
粉色的珠帘簌簌作响,陆子芽呆愣地看着在空气中摇摆的帘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粥,味同嚼蜡的感觉。
吃了几口,陆子芽回到浴室换上了顾忆深送来奶油色雪纺裙,平常她不怎么喜欢化妆,因为皮肤好,几乎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可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只好画了一个淡妆,抹上艳丽的口红,争取把顾忆深看得目瞪口呆。
走到楼下,才惊慌地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顾忆深,陆子芽扭扭捏捏走到他面前,看见顾忆深露出一个儒雅风度的微笑,吓了一跳,顾忆深走向她,惊为天人地笑了笑,“这样看起来漂亮多了。”
陆子芽别扭地眨了眨眼,小骂:“怎么,嫌弃我不漂亮、老了?”
内心如上万只麻雀在欢腾,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天知道她是有多么期盼这天的到来,面前这个帅到令人发指的男人。
深蓝色的眼眸如鹰隼一般摄人血肉,嘴角飘逸着低低的笑容,好似能将万事万物看破,又不浅显外露的仪表堂堂,和她这样不修边幅、简简单单就好的外表,简直是玉皇大帝和阎王爷的差别,怎么看,都有一种抛洒狗血的感觉。
可这就是活生生灰姑娘和王子的幸福生活,真好。
没等陆子芽对上他的视线,他便礼貌性地站了起来,却在背对着顾芬芳的方向,让陆子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清澈又饱含暗缜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今晚,我在你房里过夜,看看是我嫌弃你,还是你在嫌弃我?”
可恶,实在太可恶,用这么耍流氓的激将法就想骗她就范,没门。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脸上,顿时多出了一分吃干抹净的味道,动作迅速地扣住陆子芽的肩膀,转身向顾芬芳躬道:“姑姑,那我和子芽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点。”顾芬芳露出久违的笑意,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
陆子芽不由自主地推开他,“走什么,不用这么急。”
顾忆深低笑,简洁明了地答道:“黄道吉日,去民政局登记结婚,这怎么能不急。”
“松手。”都抓出红印子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糊里糊涂地、莫名其妙的领了证,这和闪婚有什么区别。
看向顾忆深,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她更加对顾忆深好奇,一个在女人眼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男人,一个男人都厌恶透顶的国民总裁,是怎么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流氓霸道而不被人发现的?
直到啪咚一声,被顾忆深推进了商务车,陆子芽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瞪着眼前的男人,顾忆深,刚刚在顾芬芳面前装什么绅士,真是。
顾忆深故意露出笑纹,魅惑地盯着陆子芽铜铃般的大眼睛,对于面前如尤物般天真可爱的陆子芽,他突然难以抑制地封住了她的嘴唇,“陆子芽,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和二哥私会,不然我会让你知道自己丈夫的不是吃素的。”
“你什么意思?”威胁人都这么小家子气。
陆子芽脑筋不打一处来,私会都用出来了,这次她就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了,一个人爱生气就生气去吧。
使劲地推车门,可车门纹丝不动,愣得她两眼发直,“顾忆深,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一点也不想嫁给你这披着羊皮的大灰狼,鲜花插在牛粪上。”
没等她闭口,顾忆深拿出了杀手锏,手机。
那是专门录制了她一言一行的罪证啊,顾忆深没事老爱这么做,别人那是为了纪念,搁他这里,反而成了遗物似的。
车子里满溢都是她说的话,那叫一个尴尬,自己听自己说那些不入流的话,给自己打脸了嘛。
陆子芽便飞快地打断他的话,“顾忆深,你到底想怎样。”
“就是领个证啊。”顾忆深渐渐露出好奇的笑涡,拧眉问她,“不然呢?让你嫁给二哥?”
嫁个鬼,都口口声声说了她的归属,嫁给顾奕珩干嘛?
“麻烦你把车开快点。”陆子芽冷冷地发声,将头拗向一边,看窗子都比被后视镜上面的男人。
对于顾奕珩这三个字,简直是硬伤,竟然有一天会杀身成仁,败在他这个人精手上。
“这就等不及了?”低低一声笑。
“然而,并没有。”陆子芽冷眼相向。
“好,夫人。”随即淡淡地一句,把车速开得十分快。
这条道儿,已经被他承包了,临出这地界,他爱怎么开怎么开,哪怕比飞机还快,陆子芽都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