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淼大感吃惊地拧了拧眉,装作高深的眉头里,惬意了一池碧波秋水。
如那烈日炎炎,如那灯火阑珊。
他淡然地取笑道:“心跳得很快是吗?怎么我都没发现呢?还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说着,就故意走了过去,往她旁边悄悄然地那么一坐,天河都要干涩了一般。
他的手轻缓地叠放在如同夏日的双膝上,他的手,缓缓地感受着来自于她心口的跳动,噗通噗通。
而女人娇羞而埋下的眸子里,似乎能蹿出一道光影:“还真是,你能紧张成这样,我能吃了你。”
女人一听,呵,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啊,手指紧紧地抓着,也丝毫的不敢放松下去,只是在那一刹那,下意识挪了挪手。
往江淼淼的手腕滑去,似乎也不是很难捕捉,悄然无声地就夺了去:“淼淼,答应我,别再放下我一个人走了。”
“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江淼淼忽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
陆子芽好好的,干嘛要说这种话呢?害得他血脉喷张,都要化作北方的落雁,翩翩堕地了。
江淼淼拉着陆子芽的腕子,陆子芽乖乖应了声:“嗯。”正巧她更热。
两个刚好你侬我侬地走出了门,忽见安娜和方秦、心瑶三个人已经回来了。
心瑶从两个人脸颊燥红的情况,早已推断出了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连忙推说安娜和方秦进去,说是自己带了买了很多好吃的菜回来,帮忙在厨房忙活忙活。
这样的话。
心瑶也就放心下来了。
两个人去了后院的空旷处散步。
那里有风,那里有绿荫。
时而吹拂在脸上。
时而从袖中划走。
江淼淼一直呆呆地望着女人,直到女人的脸恢复了白皙光滑,他才淡淡说了句回去吧。
陆子芽傻了吧唧地跟在他后面:“淼淼,这样就回去吗?”
“不然呢?”江淼淼故意道,倒退走了几步,返回去抓住了她的手:“子芽,赶紧跟着我。”
“哦。”陆子芽又是一愣,却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五个人照常围坐在一桌子吃饭。
吃完饭过后,陆子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面色,也刻意躲着江淼淼,直接拔过心瑶,跟她坐在一块儿看了个电视。
江淼淼走过来,拉她去房里,陆子芽反射弧一跳,立马缩回了手:“淼淼,你去忙事务所的事吧,最近不是又有新任务了吗?可能这几天就要在咖啡屋和东家见面的。”
“你躲着我做什么。”江淼淼也坐下来,这三个女人在看什么,财经频道?女人家不看八点档肥皂剧了?
陆子芽心虚地说:“我看电视呢。”
“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跟我过来一趟,看什么电视。”江淼淼彻底不管她拒绝了,拉着女人进了房间。
啪地一声关了门。
陆子芽乖乖坐在沙发上,拿出练习书听江淼淼老师上课。
这家伙竟然巧舌如簧,三两下子把个深奥的问题和潜伏方式用诙谐幽默的方式讲给了她听,她白白愣愣地看着他都呆掉了。
江淼淼眨了眨眼睛,带点嚣张地得瑟道:“你未来老公表现得怎么样?”
陆子芽一瞬间羞愧难当:“比忆深差远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江淼淼拿起教鞭,抵在了陆子芽的下巴,将她的下巴飘飘然抬了起来,她也极为配合地笑了笑。
然后化作云化作烟的口吻道:“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江老师生气地问:“准备什么嫁给我。”
“不嫁。”
江淼淼气恼地说:“那好,等你有肚子了,看你还嫁不嫁?”
“郑医生说了,我们月城女人注定不能平安生下孩子的,所以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任由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一回,不管江淼淼如何,那种微妙的感觉,都无法用当初那痛苦深渊的沉沦、寒冰地狱的修罗之火来比拟。
只要他希望,只要他期盼,无论如何,她都能配合一二,可是做不到的事,总不能期望值过高。
江淼淼放下授课的书本,还说什么出任务,有咖啡屋了,以后没什么重要的,直接交给薛康承和高晖处理就行了,她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月城曾经是韩慕天的实验基地,专门做化学、医药研究,那里受到了感染,类似于病毒感染,能够影响胎儿的生存发育,可是六年前,已经不会这样了。
江淼淼说:“我的网路一手消息,现在月城有几个年轻女孩子平安生下了孩子,而且婴儿身体非常健康,没有受到任何的感染和威胁。”
陆子芽垂眸道:“既然是六年前,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地方啊。”
听出女人一点底气都没有了,上前宽慰了一阵儿,轻抚她纤柔的双肩,平地深处延伸,又从地平线升起的夕阳,她的脸色,就是夕阳下的树影轮廓:“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郑医生、顾教授、晴兰小姐他们三个还在研制那种解救药物,你别担心了,慢慢会好的,来日方长啊。”
陆子芽依靠在他肩头:“我今天有点累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刹那间的芳华,从江淼淼的眼底里捕捉,他下意识地放下了眼镜,眼镜他可是从来都不曾摘下的,这次为了多看陆子芽几眼,竟然又多迷蒙了几层潋滟。
他看着女人的疲倦,情不知所起:“不后悔刚才把自己给我吗?”
“我就怕自己词穷,将来不知道怎么面对忆深。”陆子芽面无表情地望了望他,只是这样又如何,不是这样又如何,事实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展开怀抱,早已是如此了吧。
江淼淼心生凝动与枉然,蓦然天高又似浮萍的双眸悄然沉淀:“你没有对不起忆深,我不是说了,顺着自己的感情走,不用理会世俗的眼光。”
“淼淼,要不然我把事务所的掌权事物交给你,反正什么都是你一手帮我包办好的。”陆子芽突然说道。
江淼淼道:“不行,这事务所本就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调动,我们大家也都是因为你才聚在一起,我可没那个本事占据顾氏集团的一方席位。”
好嘛,好嘛,江淼淼,这时候给我谦虚起来了,以前早干嘛去了,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无赖。
陆子芽拧动的眉梢有如稀缺的金属色素,在它力量化作了一团火焰时,刻意被头顶上的男人用冰块砸碎,她只能乞求默哀地说道:“江淼淼,那你以后拿什么养我?”
江淼淼顺势扑倒了女人,她的发色如同深褐色的咖啡,咖啡中淡染了麦色的光晕,似海蛇游走,幽然暗香:“如果你希望的话,等到忆深的葬礼后,我将一切都给你,我的契约里,有十亿,我建立了我的网路帝国,现在每年的营业利润都有一两千万,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的所有一切都给你。”
陆子芽不可思议地望了望男人,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都快赶上一个宋氏公司了吧?“忆深给你们四个的契约,到底是什么啊?”
“他把这几年自己从顾氏集团赚来的所有的一切暗中调度给了我们四个人,将来忆深发生不测,我们四个人拿出这一切资助你、帮助你重振旗鼓,你想要建立你的商业帝国,你想要继续发展事务所,都由着你自己决定。”江淼淼眸色淡然地脱口说道。
陆子芽一瞬间把自己从床上掀翻跳了下去。
其实她眸中满是晦暗:“他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要为我做这些事呢?”
“他那天在thika不是告诉你了,让你永远地照顾我吗?”
“他那么急着摆脱顾氏集团的一切,为了不让我们事务所所有人受到伤害,一个人跟着韩慕天回到了意大利,只是因为他心里对我的愧疚,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份愧疚到底是什么。”
“我一直都觉得你们是我活下去的支撑力,因为你们知道这一切,而看着我在默默努力往上爬,淼淼,是这样吗?”
江淼淼从床头一侧跃然而起,拍了拍床头两侧,他游龙惊凤、天龙阔海的眸光流转:“我已经说过了,忆深是为了替补死去的顾奕生,所以这七年,忆深从来没有碰过你,害你失去孩子几次的,是顾奕生,他被程曼徽一直控制着,可是忆深当时是知道的。”
陆子芽两腿一时间不住地发软,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从来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后跨了过去,霎时就差点摔倒在了地上,仰头望着他,竟然觉得有几丝可笑,顾忆深一句话,所有人都可以隐瞒着一切的事,把她耍得团团转:“你说我七年前认识的那个男人是顾奕生,那我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忆深的,他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回忆,都那么真真实实地印刻在脑海里,你怎么敢这么说呢?”
“江淼淼,如今我已经全身心都交给了你,你还有什么话还要对我隐瞒的,我要你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不要再欺骗,不要再隐瞒,不要再让我像傻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