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曾小福陷入睡眠后,雷仲绅便轻轻起身走到客厅。
雷仲坤还没睡,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键盘,深邃的眼睛盯在屏幕上。
“哥。”
见雷仲绅神色严肃,雷仲坤把手上的动作停下,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这两天在杂货店搬货,那里有不少外来避难的人打工。我听他们说他们那里失踪了好几个年轻立壮的青年人,找了几天都没有下落。”
雷仲坤双臂环起,“附近也有住户的外孙莫名失踪了。”
“要马上上报吗。”
雷仲坤摇头,淡道:“这些外来人他们多半不会管,我明天和李特说,让他派人注意这块地区。”
周围一片沉寂,雷仲绅低低叹息,“总觉得H市有事情要发生。”
雷仲坤敛起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电脑屏幕上闪现的蓝屏总是提示错误,雷仲坤伸手揉捏眉心,向来沉冷的面色浮起几分焦躁。
=
天还没亮,曾小福就被雷仲坤揪着起床,昏昏欲睡前往武装中心。到达地方时,天色还是灰蒙蒙的。
曾小福困得脑袋东倒西歪,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绿宝石般的眼睛顿时像要溢出水来。
新兵们开始起床集合,曾小福也自觉地去换好训练服,这回帽子戴得倒是整整齐齐的。
曾小福一米七的个头是所有人当中最矮的,他站在第一排最左边,单薄的身形和别人一比,像跟小树苗,压根不够看。
早训如火如荼进行中,雷仲坤的训练方式简单而粗暴,但凡有谁的姿势需要矫正,直接长腿一抬,一脚过去相当地快很准。
除了和大家跑步,曾小福不用做其他训练。雷仲坤怕他跑晕了,只要求他每天早上跑两公里,时间不限定,其余时间只需要去射击馆练习。
尽管如此,两公里慢腾腾跑下来后,曾小福还是觉得他这个娃娃要散架了。
全身软绵绵的四肢无力,双腿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别人早晨跑完五公里,他仍然像只乌龟,慢腾腾连走带跑,最后差点支撑不下去。
做完热身训练的新兵们把目光纷纷投向曾小福,其中混惯了风月场所的人,怜悯了一句:“看着怪心疼的。”
声音明明不大,雷仲坤还是耳尖的听到了。他冷淡的扫向那个新兵,“觉得心疼,要不要再让你多跑五公里陪他。”
那新兵猛地摇头,立即目不斜视的专注热身运动。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曾小福终于把两公里跑完了。
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他慢吞吞‘挪’到雷仲坤面前,脸红耳热,胸口急速起伏,小声道:“报告,我跑完了。”
“声音太小!”
雷仲坤严声一吼,新兵们又把视线转过来。
“报告,我跑完了!”这应该是曾小福从娃娃变成人以来,吼得最大声的一次了。他平时说话习惯细声细气,这一吼,红扑扑的脸颊越发通红。
初升的晨光照在他脸上,薄嫩的肌肤仿佛能随时戳破。
水润的绿眼睛往下盯着,无端端的,心底莫名涌起几分别扭。曾小福生出几分委屈和迷茫的情绪,他没有告诉雷仲坤,只能闭紧嘴巴,啥也不说。
他真的太饿了......
雷仲坤垂下视线看着把小脑袋留给他的人,说道:“你现在去餐厅吃早餐,吃完去射击馆练枪,下午我会来检查你。”
曾小福应了一声,在新兵们好奇的目光下,慢腾腾离开训练场地。
=
餐厅离训练场地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
曾小福五感灵敏,坐在餐厅里吃早餐,他能听到从训练场那边传来雷仲坤的声音还有新兵们的哀嚎。
晨训结束时,雷仲坤过来了。
曾小福东西没吃完,看到雷仲坤走进来,刚才跑完两公里的委屈已经转眼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看到男人时心底涌起的兴奋。
曾小福人小小的一只,在餐厅这么几十号人里却挺瞩目的,主要还是脸好,男人嘛,都爱看漂亮的人。
当事人浑然不觉,美丽的眼睛只看得见雷仲坤一个人。
雷仲坤打了饭坐到曾小福前面,他眼睛弯起,嘴角扬的老高。
桌上有两瓶牛奶,一瓶他自己喝完了,另一瓶还是没动过的。
曾小福把那瓶没动过的牛奶推到雷仲坤前面,眼睛闪闪发光,里面充满期待和小心翼翼地讨好。
男人深邃的眼睛一闪,皱起眉头把牛奶推回曾小福面前。
与此同时,不少在吃早餐的新兵们悄悄用余光观察他们两个,有人对雷仲坤如此不解风情的举动暗自垂足叹息。
曾小福时刻惦念着喝牛奶能长高的信念,又把牛奶推给雷仲坤。
雷仲坤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早餐解决完后,他擦了下嘴巴,面无表情对曾小福道:“牛奶你留着,个头太矮了。”
说完,起身扫了眼偷偷摸摸观察他们的新兵一眼,道:“都闲得没事做是吧,再给你们十五分钟时间,一会带你们玩个好玩的。”
新兵们顿时傻眼,下一秒马上狼吞虎咽起来,只是那句‘带你们玩个好玩的’怎么听着那么恐怖?!
=
砰砰砰的声音回响在射击馆内,引得在场练枪的人纷纷注目。
曾小福一连打了好几枪,没有一枪是打中的。他收起手臂,懊恼的瞪着前方的箭靶,这和之前打果子的感觉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场上有人看不下去了,加上好看的人总会更加容易博得其他人同情,很快有个穿着射击服的青年男子走到曾小福身边,和他打了声招呼。
曾小福疑惑地看了眼青年男子,安安静静的也没回话。
青年男子一身制服衬着挺拔的身材,面相颇为英俊。
他原先没靠近曾小福看得仔细,等走近看清楚后,不由得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