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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何方(3)(1 / 1)

路边饭馆人进人出,摸摸兜里的钱,却不多,漫无目标朝城中心走。忽听人喊,顺着声音找去,见冬志云穿件卡克服,站在饭馆门口招手,顿觉饥饿难耐,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去。

冬志云道:“我看像你,喊了一声,果然是你。”

迟更立、常明亮已坐在里面,常明亮朝旁挪了一下,说:“这里坐。”

迟更立问:“你也来赶场啊?”

余企仁揣度:他们以为我也是来干那事的,忙说:“你晓得,我给农民带的染料,酒曲子还剩了些,本想拿到城里卖,却被那些家伙弄到派出所,说我搞投机倒把,还把东西没收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常明亮笑道:“这二年要想正经做人,只怕活不出来。”说着递来一却烟。余企仁见他们吸得潇洒,也放进嘴里,迟更立打燃火机递来点燃。余企仁觉得烟又辛又辣,吸烟真是受罪,咳了几声。

这是家大饭店,吃饭的人很多,此时已经坐满人,费永禄在卖牌的地方挤。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旧蓝布衣服和他们比像是叫花子。

费永禄将竹牌朝桌上一放,对余企仁点点头,坐到冬志云旁边。迟更立起身说:“冬志云,我们去端菜。”抓起牌子朝里走。费永禄用报纸包了东西递过来,说:“去找个地方丢了。”

余企仁接过包,朝偏僻小巷走,翻开报纸看,原来是大小不等的空钱包。内心一紧,生怕被别人看到,加速走到小巷尽头。这里有条小河,沿河围墙,墙边堆着木料,看左右无人,将包塞进木料缝中。

再回饭馆,见桌上已摆满了,常明亮道:“就等你了。”听外面有人哭道:“哪个背时砍老壳的把我的钱包偷了。”

余企仁听了不忍,又无可奈何。

迟更立道:“对酒当歌,有酒便醉,喝。”大家端起酒碟,一口喝干,又问余企仁:“好久来的,怎没看到你?”

“昨天在房思礼那儿耽误久了,荒坪没住上旅店,打了一夜青山。”端碗喝口酒说,“这二年卖点零碎也犯法,当真不让人活了。”

常明亮“嘿嘿”一笑,说:“你才晓得嗦?上次我卖了些粮票,硬说我是投机倒把份子,弄进去学习教育一阵。”

迟更立道:“是啊,凡是赚钱的都是资本主义路线,全部彻底堵死。”

常明亮道:“个人富了就是资本主义。”

迟更立道:“穷则思变嘛。”

余企仁道:“我觉得自己越变越穷了。”

冬志云坏笑道:“你不晓得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

常明亮点头笑道:“你这话真是一鸣惊人,你今天变得不少吧?”

余企仁暗想:“这样不准,那样不准,怎叫人不去偷不去抢?”因说:“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梁山都是逼上去的。”

常明亮拍了一下余企仁的肩,说:“我们想的都一样,这二年太老实活不出来。”

迟更立道:“谁说不是呢?前两年我在锦城街上卖核桃、木耳,被没收了,说这是国家专卖物品,我说是生产队分的,不然,安个‘倒卖国家战略物资’的罪名,就麻烦了。”

常明亮叹口气说:“你想做生意?那是犯罪,同样是犯罪,不如去做不要钱的买卖。小偷小摸,不过是人民内部矛盾;做生意,那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与社会主义背道而驰,是敌我矛盾,二者选其一,我宁愿选人民内部矛盾。”

余企仁道:“没钱寸步难行,国家总得给我们点挣钱的机会嘛。”

常明亮道:“怎没给你?你挣工分,年底分红,那不是钱?”几人边吃边聊,余企仁嚼完肉片,苦笑道:“可怜,不倒找就不错了。”

“就算粮不要钱,柴自己打,油盐呢?”费永禄喝着酒,眼角总朝人多的地方瞟,又说,“除了油盐,还要穿衣,这些钱从哪里来?还不是逼人去偷去抢。”

冬志云笑道:“去抢?抢哪个?大家都穷得丁当响。”

众人瞎说一阵,迟更立见桌上菜不多,就说:“我再去买点来。”

酒足饭饱,常明亮道:“今天不早了,先去旅馆把号写了再说。”

出得门来,只见店前冷清,街道空旷,已散场了。

几人一路说笑,朝旅馆走去,才至半路,四周围上几个青年,喝道:“站在!”

常明亮道:“啥子站住?我们又没犯法。”

那群人道:“犯法没犯法,到人保组去说。”两人架一个,强行把他们扭送到人保组所在地城关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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