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生干刑警干了这么多年,虽说不上是刀口舔血,但大案命案也办过不知凡几,见过的血比方恪吃过的稀饭都多,胆子有多大只有天知道,本来是不会被方恪的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吓到。
可是墙上的大屏幕还在放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超自然现象,目击者还说这个女病人撞碎窗户逃跑了。
先不说宏济医院的窗玻璃全部是双层加厚的钢化玻璃,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打碎,单单楼层高度就让人胆寒,11楼啊,那人是蜘蛛侠还是超人?
胡文生强装冷静地盯着方恪,才发现方恪并不是在看他,而是看向他的身后。
难道说……
胡文生头皮一阵发麻,冷汗一下子渗了出来,拼命忍住回头的冲动,问方恪道:“你在看什么?”
方恪见胡文生虽然没有剧烈的反应,但是面色苍白,显然是故作镇定,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唬住,也不再吓他,轻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听到方恪地话,胡文生才明白自己被他骗了,想自己一个刑警队长,却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吓得冷汗直冒,不禁又羞又气,红着脖子瞪眼说道:“玩我呢?”
方恪见他真生气了,赶忙挥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在为自己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做铺垫,你要是生气的话,那他就不说了。
胡文生差点被他最后一句话气得鼻子歪了,但是为了办案需要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只好将怒气隐住不发,冷着脸道:“你说吧,我不生气了。”
方恪点点头,也不犹豫,将筱禾刚刚的发现和自己的来历捡了些重要的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他本来就没想隐瞒,有些事再怎么难以置信,说实情也比编谎话更让人信服,尤其是面对这些公门中人,经验丰富,扯谎就是欲盖弥彰,搞不好最后会让他们怀疑到自己头上。
他想的很对,胡文生作为这么多年的老刑侦,自然有自己一套辨别人们是否说谎的方法,甚至能从说话人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真假,所以如果方恪说的不是实情,他能第一眼发现。
“还有这样的事?”听完方恪的话,胡文生不由得感叹道,虽然对面这个年轻人讲的事情有些难以置信,但无论是经验还是直觉都告诉他方恪并不是在编故事,“要这么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事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方恪点点头,胡文生缓缓靠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开始崩塌了,但让他完全信服方恪,光这些还不够。
“那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做?总不会放着不管吧。”他问。
“当然不会。”方恪一本正经的道,“被控制的女病人是我认识的人,除魔卫道是我们风清门的责任,所以这件事,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放任不管。”
“好!”胡文生一拍大腿,就冲方恪刚才的这句话,他就又相信了他几分,“这次行动,你做主力,需要我们配合什么,尽管说。”
方恪被他的豪爽感染,笑道:“没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那女病人这次伤人,并不是自己的本意,您看……”
“那个……只要能抓住控制她的主谋,我们可以考虑不起诉。”胡文生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敢贸然答应,只能先这样说。
方恪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好,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胡文生问道。
“白天人多,就在今晚吧。”方恪已经和筱禾约定好了时间。
方恪走后,胡文生重新靠回椅子上,盯着大屏幕上来回播放的画面,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要是真有这事儿的话,那政府应该有专门处理这类案件的部门啊,不行,我得问问。”
嘟囔完,他坐直身子,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接通后,他冲那边的人说道:“杨局,方便听电话吗?我想向您反应一个情况,是案子上的事儿……”
……
晚上十点,方恪和筱禾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了准备工作。
筱禾关好门后从包里拿出探灵罗盘摆在桌子上,又拿出装迷之液体的小瓷瓶倒了一点抹在眼睛上,给方恪抹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筱禾看了看他,耸耸肩:“不用拉倒”。
准备好后她告诫方恪和苏沫自己施法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否则前功尽弃,方恪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我保证连一个屁也不会放。
筱禾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闭上眼睛。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贴在唇边,左手捏了个兰花指挨着右手手肘,口中念念有词。
咒语念罢,筱禾杏目一瞪,右手在空中舞了一圈,指向罗盘,说了声:“灵炁归一,罗盘索迹,敕令,急急如律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探灵罗盘上面,可是等了一会儿,罗盘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筱禾脸上露出颓然的神色。
“怎么了?”方恪问道。
“做法失败了,我需要把房间里属于那个灵体的灵炁分离出来,注入到罗盘里它才会有反应。”筱禾解释道。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再试一次呗。不过这件事情搞定之后你要请我吃大餐。”
“其实你一直就在找机会讹我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师姐。”穷光蛋方恪一听到请客就头疼。
“怎么,不愿意啊?”
“筱禾姐,方恪哥逗你玩儿呢,只要治好我妈,不要说请你吃一顿大餐了,就是天天吃,也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一旁的苏沫急了,赶忙承诺大餐不是问题。
“还是苏沫好。”筱禾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双手重新捏起法诀,念起咒语来。
不知是不是有大餐吃的刺激,这次筱禾说完“急急如律令”,手指指向罗盘的时候,方恪明显看到一丝隐约的白烟被吸进了罗盘里。
指针左右摇摆不定的乱晃了一会儿,渐渐稳定下来,指向了一个方向,不再摆动。
“苏沫,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师姐,我们走。”有了方位,方恪一刻也不等待,叮嘱了苏沫一句,便和筱禾出发了。
二人下了楼,顺着罗盘所指的方向出了医院,一路向西走去。
方恪闭上眼睛,灵炁一激开了慧眼,便看见黑白世界里两人前进的方向上飘着一条细细的白烟,一端连着罗盘,一段向远处延伸着。
“师姐,远不远啊?”方恪觉得那条白烟似乎远远看不到头,走过去也不是办法,就问筱禾。
“应该不远吧,那人的功力不见得有多厉害,太远了容易失控。”筱禾也不确定,只能推测道。
“哦。”方恪觉得有道理,也没有太纠结。
半个小时后。
“师姐,还没到吗?”方恪问道。
“这才哪到哪?”筱禾白了他一眼。
一个小时后。
“还没到?”方恪走得有些不耐烦了,早知道得这么久,打个车算了。
“到了。”筱禾忽然停了下来,罗盘左右晃了晃,指针稳稳地指着正前方。
方恪抬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门庭,墙上的壁灯在夜里发出清幽的光,门口的保安一丝不苟地站着,不时冲进出的车辆敬礼。
“这里是……”
南州豪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