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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有很多种,决定只有一次,决定代表付出。品书网
下完最后一步台阶的宁多余,隔雾看向衣冠楚楚的寒翠轩,双脚驻扎在原地片刻,提步离去。
擦身而过!
手腕又一次被他捉住,这一次,没有不同,手腕中有松劲,她只需要一个小小力道就可以挣脱。
“舍不得?”玩世不恭的样子,从唇瓣中溢出。
手腕相触,越来越来告别‘分别’,分别在弹指一间,被寒翠轩紧紧捉住,两人对持,一个笑里带玩味,玩味瞟视晨曦里的皇子样子像极了含情脉脉。
“好笑吧?”寒翠轩说,一个拉力,隔雾层飘然挥乱,宁多余稳住身子,浑身欲发起攻击,“好笑,确实好笑,我也觉得好。”
五指松动,手腕自由,转身离去。留下原地伫目相送人,直直看向雾气中娇小身影,变小、最后缩成一个点,直至消失。
晨曦在朝阳升起消去,视线一片清晰。伫立在原地之人,目光依旧,眺望远方。远方厮杀、兵戎相加,隔空而来。
线条分明的脸上,有着多年未曾有过的一种表情。
青山绿水,是曾经。
如今,青山被苍天翠竹包裹,在夜间活像狴犴复活,白昼是一种象征,象征招惹事端纷争的开始。
宁多余着装成平民百姓,在寒翠轩特赦下,出城门,到达曾经逃离而来的河溪边缘。
绿水,如今血淋淋。腐尸横飘,尸虫暴涨而出。欲望唆使,无辜的人是权力人博得想要、不要的工具,看着这些暴尸荒野的士兵,她闭眼多久未曾睁开。
扑哧扑哧声,凭空而来。捡起石子,投掷半空,扑哧声没落在空旷中。飞鸽成直线下降,落入她手中。
字条,飞鸽上取下的。‘天羽国抓兰宁叶赫,命在旦夕。’
抓,抓,他被抓了,命在旦夕,沉默不语的宁多余,直到飞鸽恢复意识,翅膀扑哧声,她才知刚下手太狠,飞鸽腿部受伤严重。而且,手中字条被汗水打湿,字迹模糊不堪。
他早已预知自己有危险吗?
‘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也不枉为此生。’兰宁叶赫你傻,你傻啊。宁多余心中一遍遍叫喊。
叫喊他傻,傻。
朝阳已换成骄阳,当空而照。
在纷乱,惨绝人寰的事实中,走进上青山小路。布鞋被青山留下的血红染红,连同群衫一并侵染。不时,飞石滚滚落下。这些,阻止不了她止步,退下的决心。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竹竿,身子修长,更似亭亭玉立妙龄少女,在葳蕤下庇荫乘凉。宁多余衣摆染血,好似绣娘绣制红花,发簪下那盘旋而上的髻,给娇小的身材,增添几分美感。
在以竹为伴的青山中,踏步而上,虽在半腰,出没尘世而来的她,时刻注意四周动静。
竹叶纠缠声,在耳边响起,速急而转,一柄长剑横在脖子上。
顺着剑身望去,长长的睫毛下,镶贴一对紫罗兰般大眼,高高的个子,整个身段线条很美,既有生机勃勃姿态,也有王室贵族中高高在上的样子,若不是那眼光流露出不屑一顾,很想愿意上前问候一声。
宁多余在往下看,那人双脚成血红,似为喜庆之日专穿的红鞋。一声黄色袍衫,在骄阳下闪耀,直逼人双眼。
微微一笑,湾湾大眼满是无辜,“公子,我怕。”她说。
剑霎时进一分,“公子,我真怕。”
脖子上一阵刺痛,血腥味刺入鼻腔,再次望向那双紫罗兰般的大眼,里面倒影着一个,一个被长剑掌握生死的女人。
那直逼而来的眼光,仿佛长剑逼近肉体中的不是女人,是只母狗,一只任人宰割的狗。
她娘的,多年来这等状况,是第一次出现。若是不做点什么还真成了那啥?!
风拂过,清秀眸子,在风后,微眯,经霜带雪,双眸猩红看向那人,双手握拳,脚步在无形中模拟变化武斗模式。
近身攻击,对方是长剑。断而可以肯定,是高手。
“老娘,此生最痛恨,”腿飞旋而起,剑偏离方向。对方一愣,那一愣也只是眨眼时间。“痛恨自以为是的货色。”
登上竹竿,一百八十度双腿拦截剑招。剑招步步紧逼,剑尖专供血流处的脖子。竹叶飘然而坠,坠满两人打斗之处。
灵蛇攀附在竹竿上,拿剑取她性命的男子,脚尖轻触在竹竿上。好轻功,宁多余心中揶揄。
互对眼神,宁多余微微一笑,“公子,”柔软声,软如酥骨,“干嘛硬碰硬,这等怡人地方,”停顿,“咱们来点柔情似水的,可好?”深笑,又语,“在地上,咱们……你懂得。”
直射而来的目光,赤-裸裸俯视污秽东西。
温柔声还在沉静,宁多余脚踏竹竿,飞身下地,送上飞镖伺候,那人倾泻而下。
“公子。”香切切叫喃,好似耸入苍空的翠竹都以深受感染。叫公子之人,飞扑而下,功力汇集在剑尖,直取言语挑逗之人命脉。方才的忍让到了尽头。
柔情似水,的却是,在招数中柔情似水,柔道,以温柔方式,展开柔术。主以踢、打、摔为主,鱼在水中叫什么?如鱼得水,此刻的宁多余正如鱼得水与对方搏斗。
持剑公子,明显一愣。在这一愣中,宁多余攀附在对方腰际,‘啪’一个耳光闪过去。似游水中远离对方。
双手握拳,横在胸口。双眸血红,眼神挑衅,冷冷一笑。
“有意思!”持剑公子欣然一笑,珠眸瞬间绽放。
号角声在山巅响应,应往四面八方。
一方中,小孩汪汪大哭,哭的声嘶力竭,奈何身边仆人如何逗乐,止不住穿壁哭声。
丫鬟连连哄,“公子,奴婢带您出去抓蝴蝶。”
“蝴蝶可漂亮了。”
“公子,先喝了这碗粥,喝了才有力抓蝴蝶。”
“来,喝一点。”丫鬟把勺子伸进碗中,满满一勺粥,喂给独坐在软塌上哭闹的小公子。
“滚开!”不悦,十分的不悦。
丫鬟们惊慌失措,小公子扬起手,勺子打翻,顿时,小手烫红,丫鬟们纷纷下跪,连连称错。
“娘,娘,我要娘!”叫喊不足以泄愤,下软塌,一把踢翻丫鬟手中装粥的碗。
一边喊,一边哭,一边踹东西,一边流泪。
泪流干,背着小手,来回走动,哭肿小嘴,从不忘记喊‘娘’,这些丑女人,都没娘,好看,没有。
阵阵声响,在外面响起,兰宁治喊着‘娘’,背起小手,流着鼻涕,出了房门,丫鬟们垂头跟上,在门外,青衣男子们,望向一直不肯闭口的小公子,待到小公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为首的墨萧怒目狰狞。
拔剑而出,丫鬟们双双跪地,惊颤磕头求饶。
小公子回头,鼻涕长流,肩膀一耸一耸,“哼,全部送给兰宁凤晨。”
“……”众人惊愣。
“他喜欢女人。”长流鼻涕,在吸气中,缩回红彤彤鼻腔中。
丫鬟们在惊颤,身子抖如筛糠,相望她们伺候的小公子是何如人物?!兰宁国太子,看向小公子烫红的手背,在看向在日光中泛着冷光的利剑。
“奴婢不是有意,请公子,不,太,”‘子’还未叫出,侍立的侍卫,腾地而起,眨眼说话丫鬟无影无踪。
枝叶下的兰宁凤晨,腾云,番寒,静静看着,看着小太子,小太子似乎不悦,十分不悦。骂人口吻,跟她娘宁多余一样。
背着小手,来回在院子不安踱步。一副思考、怒目切齿样子。样子好笑,却无人敢笑。
“娘,”停下脚步,又喊了起来,“娘,兰宁凤晨是坏蛋,坏蛋,闷骚,”这一句‘闷骚’侍卫们纷纷垂头。兰宁凤晨身旁几位,面无表情,实则,肚子已快要憋坏。
兰宁凤晨大步上前,小家伙看向来人。那人好像是他父皇,不是娘。扭头,继续喊,“娘。”
兰宁凤晨几步来到兰宁治身旁,蹲下身子,地上白衣逶迤。伸开双手,抱抱,小家伙,流着鼻涕,退后几步,“闷骚。”
“哈哈哈哈哈!”番寒忍无可忍了,要死等笑死了再说。
腾云却再也笑不出来,如名花的容颜,好似在骄阳太大,有种奄奄一息。根根睫,如同片片花瓣,扑洒在下眼睑上。
胸口那里好痛,痛的难以呼吸。
番寒笑声止住,止住在腾云动作中。“云,”似是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说什么?
怎么说,都是大逆不道。
“好自为之。”这是做为朋友生死兄弟唯一相送的。说完,转身离去。
脚步声,让番寒停下脚步,上阵杀敌的明锐,嗅到一股不寻常。
“主子,”来人单膝下跪,呈上文书。
腾云盯视那张在阳光下可穿透的薄纸,眸光流转。转身离去,经过番寒身边,番寒紧跟而去。
“皇上,”来人似乎想说什么,不料小公子,一巴掌拍在兰宁凤晨脸颊上,顿时,单膝跪地之人,身体颤抖,额上冒汗。
“坏,娘,我要娘。”兰宁凤晨单手捏紧纸张,展开纸灰溅洒四周。
色如春晓之花的面容,在变色,瞪视兰宁治,小家伙似乎很不买账,狠狠跺跺脚,大叫,“兰宁凤晨,我要娘。”
侍卫从单膝,转而双腿跪地。
同一时间,号角声在翠玉城外另一方传递。
流水倾泻而下,落在碧池,溅起无数水花,惹来鱼儿观赏。岸上,月夕冷月,观赏着水花、游鱼。
“皇上,”暗卫俯首单膝跪地,“宁主子在半腰与天羽国太子,天羽忻起纷争。”月夕冷月转身,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如鹰隼扫视。
“宁主子出招着实怪异,恕小的无能,看不懂。”暗卫说,“那招数柔中带钢,天羽忻在惊愣中,被宁主子赏了一耳光。”
“朕不在这几日,大小事务交给正赶来的尉迟将军。”
“是!”
足尖点地,飞跃而上,直上瀑布。鱼儿惊慌,全全沉没水底。人影消失在耸天翠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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