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好歹是当爹的,过去还执掌着蒋氏集团,脑子比老太太清楚,于情于理都不会同意此事。
蒋爱更是当着两人面哭嚎,寻死觅活地煽风点火。
老太太当时就冷笑着将蒋爱丢人现眼上楚家,给楚董捶肩捏腰,被楚董另眼相看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还添油加醋、胡编乱造,说了一堆不堪入耳的事情。
三人这么一吵,老太爷一下子脑充血,活活给气死了。
韩巧英只说老太爷被老太太和蒋爱气死,并未将三人争吵时的污言秽语说给洛凌听,事实上,她也只是从佣人支支吾吾的叙述中听到只言片语。
洛凌可比她知道得清楚,更明白此事还没完。
“那小姑还会嫁给楚家的爷爷吗?”洛凌问韩巧英。
韩巧英摇头,“怎么会?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老太太作践蒋爱,因为她从未把蒋爱当做是蒋家人,可蒋爱在外人眼中就是蒋家的女儿,代表蒋家,这也是蒋忠国对蒋爱讨好楚家的行为很是不满的原因。蒋忠国和老太爷一样,不会同意此事。
“那爸爸应该和小姑好好说说。小姑可能不明白爸爸的想法。”洛凌暗示道。
韩巧英沉了脸,眼中露出一丝鄙夷,见洛凌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只能敷衍道:“你小姑可听不进去。这事情,等你爸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再提出来吧。到时候她自己都会改变主意。”
蒋爱无师自通,很会得寸进尺。之前对蒋忠国和韩巧英阳奉阴违,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夫妻俩不会对自己撒手不管,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进了楚家,蒋家还是会成为她背后的依仗,过上她想要的舒心日子。她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斗得过楚董和楚董的满堂子孙。
这会儿蒋忠国再要和蒋爱来一场促膝长谈,蒋爱只会觉得蒋忠国还对自己心存爱护,会和老太爷一样对老太太的主意据理力争,她自己则会一根筋地继续想法设法嫁入楚家。
韩巧英本来就在忙老太爷的丧事,要照顾洛凌、安抚老太太、应对宾客,还要帮着蒋忠国处理老太爷遗产的事情,哪有心思再去给蒋爱这个麻烦的源头做思想工作?
洛凌心下默然。
韩巧英的想法不是错,按照蒋爱的性子,事情的发展很可能如她所料。只是韩巧英不知道,不去管蒋爱,这事情也不会就此结束。
蒋忠国和韩巧英忙碌了一周,累得够呛。头七做完,老太爷的丧事就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会轻松很多。
蒋忠国就对老太太提出放蒋爱出来,给老太爷烧香磕头,守最后一次灵的事情。
老太太点头答应。
蒋爱时隔一周出了房门,整个人都憔悴得可怕,原本圆圆的脸颊凹陷了下去,眼睛下面一片青黑,嘴唇干裂,走路都有些踉跄。
蒋忠国倒吸口凉气,当即就喝问佣人怎么照顾蒋爱的。他只同意将蒋爱关禁闭,可没想过虐待蒋爱。
韩巧英抱着洛凌,瞥了眼老神在在的老太太。
蒋爱木然地走向老太爷的供桌前,扑通一声跪下,给老太爷磕了三个响头。那磕头声砰砰的,等蒋爱直起身,额头上已经青了一块。
“小爱,你这是做什么?”蒋忠国也是心疼,忘了这个妹妹惹下的乱子,连忙要去拉她。
蒋爱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垂头不去看蒋忠国。
“做什么戏呢?你要真有良心,那天就不会和你爸吵嘴,把老头子给气死了!”老太太凉凉地说道。
蒋忠国不满地叫了一声:“妈!”
“叫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她自己犯贱去伺候楚老头,会有这些事?你是不知道楚老头那个情妇找上我的时候,我脸皮子都快被人扯下来扔地上踩了!”老太太越发刻薄地说道。
“我没有!”蒋爱突然跳了起来,身体还摇晃了一下,“你少胡说八道!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要折磨我,才把我推给楚爷爷!我就跟对待长辈似的孝敬他,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说什么楚爷爷的情妇找上门,人就是来找你的吧!”
老太太一下子面色铁青。
“小爱!”蒋忠国也沉了下脸。
“蒋忠国,你是死人啊!就看这小贱蹄子这么说你妈?!你爸是个没良心的,你也被她迷昏了头了啊?”老太太立刻骂上了蒋忠国。
韩巧英听两人这么一吵,就不悦起来,遮住了洛凌的耳朵,对两人说道:“妈,小爱,你们也注意点,牧海还在这儿呢。而且今天是爸爸的头七,我们就让爸爸安安心心地走,什么事情都以后慢慢说。”
“怎么慢慢说?等她肚子大起来再慢慢说吗?”老太太讥讽地说道。
蒋爱一下子脸色煞白。
蒋忠国和韩巧英都不可置信地看向蒋爱。
蒋爱嗫嚅着,没有能说出话。
“你当这事情没人知道啊?是不是想要大着肚子,生下孩子,让我儿子养你的野种啊?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最好趁着楚老头愿意认,就赶紧嫁过去,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楚老头不认了,我也不会认,我们蒋家不会认,你到时候要么打胎,要么带着这野种滚出蒋家!”老太太叫道。
“这和楚爷爷有什么关系!这是楚临江的孩子!”蒋爱马上反驳道。
蒋忠国和韩巧英都黑了脸。
他们二人不是傻瓜,还很了解蒋爱,立刻明白蒋爱打的什么主意。要真是等蒋爱肚子大了起来,那无论如何,蒋忠国都会认下楚临江这个妹夫。这个先例一开,以后蒋爱和楚临江少不得又想出什么歪主意,逼着蒋忠国帮楚临江去抢楚家家主的位置。
“蒋爱,你有当我是哥哥吗?”蒋忠国语气疲惫地问道。
往日里蝇营狗苟、谄媚讨好老太爷和他就罢了,有自己的小算盘也不是什么事,甚至就算蒋爱蠢一点,蒋忠国也能接受,但蒋爱这样算计自己,是蒋忠国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蒋爱嘴唇颤抖了一下,看蒋忠国目露失望,老太太讥讽地勾着嘴角,韩巧英一言不发,终于是嘶嚎起来:“我没当你是哥哥,你有当我是妹妹吗?你从小到大就看着这个老虔婆虐待我,你有帮过我吗?我想要嫁给楚临江,你是怎么说的?你没当我是妹妹,我凭什么当你是哥哥?!”
韩巧英瞬间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