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良好的有素训练让寻欢迅速地找回冷静的状态,抛开一切杂念,快步走向顾老王爷的院子。
此时若回到镇国公府去通风报信,只能让老太太和黎子鸳忧心,却没有任何能够解决的办法,而颜枫已经游完了街,正在往宫中走去。
镇国公颜舒志此时也公务缠身,不在家中,所以寻欢与周澈是绝不可能回去的。
而他们方才打斗之处是偏僻弄堂里,因为想走小路快点到达才过的,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仅有的几家住户也都去大街上看将士归来的热闹了。
这会儿时候尚早,容易封锁消息,就算有人去镇国公府了,也可以说颜卿是出门去街上玩耍了,不至于因为被不知名的人拐走,而污了名声。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地找到颜卿,并且将她解救出来。
这也是周澈和寻欢为什么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来顾王府的原因。
顾老王爷虽已年迈,可到底当年也是雷厉风行的一号人物,久经沙场,身居高位,不会因为这事情感到慌乱,能够让他们找到一个主心骨的力量。
况且,以他对颜卿的疼爱和怜惜,应当会给予一些建议,或者直接吩咐怎么做,好找到合适的方法去不动声色地找到颜卿所在地。
果不其然,听完周澈和寻欢简单的禀报,顾老王爷是差点暴跳如雷,他狠狠地将手中的拄拐砸了两下地板,中气十足,又怒气冲冲地说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劫持我朝郡主,若让我查出是谁,定要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周澈和寻欢都不敢搭话,生怕被顾老王爷的怒气给波及。
“顾弘景呢?卿儿出事,那小子死哪里去逍遥了?!”
“回……回老王爷,世子他……尚在宫中,消息传不进去,他也出不来……”
有些畏惧地开了口,周澈那神情好像犯错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胡闹!什么时候了,还呆在宫里?!他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蠢货,让人拿着我的牌去传话,叫他赶紧回来商议救援一事!”
接过老王爷手中的黄金制作成的牌子,周澈转身便想去实行命令。
“回来!”
刚走出去两步,又被顾老王爷一声喊给叫了回来,他迅速地转身,静听他接下来的话。
“切记只说我有事找他,别暴露卿儿,否则对人家姑娘名声有损。找机会偷偷给镇国公和卿儿哥哥也通个信,让他们结束以后就找借口来顾王府,莫要回去徒惹妇人家的担心。”
“是。”
“还有,让手下能用的人都出来,一路去跟周晟一同追踪,寻找蛛丝马迹,留些人手在府上,卿儿是个聪慧的,如若有可能,她定会留下一些线索让我们去救她。”
“可……姑娘并不知晓我们之间的联络暗号呀——”
寻欢弱弱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但那微小的声音还是被顾老王爷捕捉到了。
他难得耐心地多解释了一句。
“所以才要请颜家儿郎过来,他们是亲人,比我们更加熟悉卿儿,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端倪。”
说罢,顾老王爷摆了摆手,示意周澈去行动,寻欢仍旧呆在原地,等待顾老王爷的指示。
“老王爷,这第二路呢?”
“第二路让人去查最近进京的人,以及在暗中活动较频繁的势力,着重看看北齐与南疆的人都到哪里了。”
只有他们才有那个胆子,可以不管不顾颜卿背后的靠山和势力,也不在乎她的身份,就敢明目张胆地抓了她。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就是冲着颜卿的身份和背后靠山来的。
“南疆公主前段时日进京了,与我们家姑娘有过交谈,并无不妥的。”
寻欢立马禀报了之前已经知道的消息,虽然没有明说南宫绎心与颜卿之间的合作关系,但是她心里也清楚,以顾老王爷的智谋,想必定然会猜测到几分。
“那就先着重查北齐,尤其是他们那个太子,往年存档的北齐暗哨暗岗所在地也通通翻一遍,去搜查一番。
但是南疆也不要放过,保不齐南疆那小丫头身边也有他方势力,对卿儿虎视眈眈。”
“是。”
同样领命,寻欢也马不停蹄地出去办事了。
一时间,屋内只有顾老王爷一个人,一言不发地沉思着。
……
话且说回颜卿坐在马车中,突有一人闯入车内,确认了颜卿是颜卿本人以后,就邪魅一笑,拦腰将她抱出去。
陌生的男子气息围绕着颜卿,让素来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有些不舒服,甚至反感这种亲密接触。
可那男子却丝毫没有察觉,虽然只是揽着她的腰,并没有上下其手,但那眼中闪烁的如狼似虎的光,让颜卿瞬间就意识到,这一趟,须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一路风驰电掣,飞檐走壁地到了某一处别院,那男子多半都走在偏僻的小巷,或者某处墙沿屋顶。
他也没有刻意阻拦颜卿的视线,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没有那么好的眼力,更何况二人前行的速度极快,颜卿绝不可能记住去路。
就算让她记住了,也并不会影响什么,男子有这自信。
感觉到身后在追着的人被甩掉之后,他也稍微放慢了一些脚步,闲暇之余还瞥见了颜卿的衣袖上,被刀砍过的痕迹。
真是,不是说了不能伤到她吗?底下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
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左拐右拐地走着路。
当然,也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轻轻松了一口气,将紧绷的心神放下的颜卿。
还好,还好他没有发现。
最后是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处静谧的别院,颜卿被带进去之前抬头看了一眼门口高挂着的牌匾,写着“幽香四溢”几个字,却没有注明什么府邸什么别院的。
进了里头,才暗暗感叹其中的别有洞天,她只在江南的宅院里见过将小桥流水搬到自家屋门口的景象,在这气势磅礴的京城确实十分少见,而这里头,却似乎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这会儿已是入秋了,按道理应到也是草木萧条的时节,可别院里头却是绿草红花,五彩缤纷,姹紫嫣红,让人很难相信已是落叶纷飞的季节。
许多花,颜卿都叫不上来名字,但确实开得艳极了,娇翠欲滴,像是一个个小人儿附在那上头一样,可爱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