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上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蓦然,苏祺抬头望向楼上昏暗的窗灯,冷笑。
辛决这才想到还有其它异常的事情没有解决,蓦然心里微微一紧:“少主还是小心提防,”他面露担忧之色:“要不要属下和您一起上去看看?”
苏祺微微笑笑:“不必,我能应付,”随即他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属下,颇有意味地道:“你也有急着想去的地方吧?”
陡然觉得少主的话里有些怪异,凝望已经走进屋门的背影,辛决愕然地苍白着脸,呆在了当地:他......他什么都知道了......
……
门无声无息的推开,一阵奇异的微香淡淡透着诡异扑了过来。空城少主眼色渐渐凝聚起锐光,迈了进来,并没有如往日那般先摸灯点亮,而是反身将门紧紧关好,怕接下来的事会惊扰到府邸已经睡熟的其它人。
他转身往屋内走,拂开稀稀落落的珠帘,看到屋子的桌上果然比平日多了一盏蜡烛灯。
昏暗里,窗帘透射出一个漂浮不定的身影,看不清性别,那个身影却是极娇小的。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缓缓走了过去。
“既敢两次进我房间,又为何要躲?”
帘后的那个影子影影绰绰,苏祺能感觉到窗帘有细微的抖动——那人的身子在颤抖,这倒让他有些意外,定了定睛,他隐隐确定帘后的人应该是个女子。
“出来!”声音有些不耐,他的脚步略微走近了些,“不要等我出手,给我滚出来!
想起上次这个人可能在他茶里下了涣神香,便不由得愤怒。涣神香是一种催人情欲的东西,是在穹荒大陆非常高贵罕见的一种异香。
他愤愤然地绞紧五指,恨不得一鞭子抽去,然而刚想抬起握在手里的龙须,窗帘后的影子忽然微微晃起,令得他蓦地迟疑了一下。
一个女子从帘后慢慢挪了出来,略微瑟缩地站在苏祺面前。借着就快燃尽的微弱烛光,才看清她的全貌——纯黑的长发下,是一张宛如奴性神情的娇媚的脸,古铜色的肌肤有种说不出的妩媚。让苏祺诧异的是,她过分瘦弱的身骨,仿佛一只手不费力便能将她拎起。
空城少主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这个陌生而放肆,却有着琉璃一样美丽脸蛋的姑娘,略微诧异,然后冷笑:“敢在我的茶里下涣神香,我以为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呢。”
看着对方不停颤抖,仿佛始料未及,他心下那点愤怒和疑虑在忽然而起的恻隐之心间徘徊不定。默然,他缓步近女子面前,用手里的龙须黑柄慢慢强制性地抬起她的下巴,冷冷质问:“说,来我房间里做什么?”
女子摇了摇头,眼神有种无辜,深色眼眸清澈无底。令苏祺迟疑了一下,却微微讥诮:“上次的涣神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她再度摇头,苏祺沉吟,仿佛觉得哪里不太对头,皱着眉头又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奇怪的女子。默然唇角微微上扬,他慢慢放开她的下巴,一种男子对柔弱女子的恻隐天性,令他不由自主地,就不想再对上次的事追究下去。
“出去。”他简短吩咐,仿佛白日的事让他精疲力竭,便毫无兴趣再问地来到床边,准备就寝。
他俯身拉下被褥,铺好床榻,刚想回身熄掉蜡烛,却在陡然间一僵——那个女子居然就在身后咫尺!吓了苏祺微微一跳!
“......”愣了一愣,微微讶异,低头打量间,看到她手腕上系了一枚深绿色的手帕,定睛一看去,那上面居然有字!
他俯身,漫不经心地伸手拉了一下,居然毫不费力就将那块绿帕从她纤细美丽,宛若琉璃的手上扯了下来。
苏祺抬眼捉摸不透地看了一眼她,仿佛知道了她是故意凑上前来让他看到这个东西。然后慢条斯理地抹平了手里卷成一线的诡绿手帕——里面居然还有一张卷成针筒的白色宣纸,然而手方一触及宣纸,“刺啦!”一声,那个绿色手帕居然冒出诡异的绿气,自燃起来,惊得他迅疾将手里的东西抛在地上。
回神间,脸色忽然一变——一股浓郁的异香弥漫开来。
他凝视地上诡绿的火苗,不由得蹙起眉头,仿佛觉得这突兀弥漫的香气颇为熟悉。
呃......幻神香!和上次在茶杯上出现的香气居然一样!
一惊下!他猛地伸手抓起床上的毯子,蒙到地上那堆燃烧却看不到火的织物上,将诡异的绿烟蒙在里面。
然而苏祺感觉身体竟已突兀地燥热起来!那种和上一次相同感觉,让他丝毫不敢大意。他下意识地后退,来到床边,也顾及不得一边的不速女子,犹自盘膝坐下,合上眼睛,开始凝神聚集幻力调息。
蓦的他胸前的衣襟里忽然透射出一股淡雅的白光,映照在空城少主苍白的脸上,清澈而宁静。
如意珠特有的明澈波光,纯净如活泉里的水,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不适而自己催动起来,欲想护主。那是他贴身几十年的灵珠,已然和他的身体有了默契的共鸣。
“咦?”
宁澈明洁的光里,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兀自坐在他身侧,出神地看着波光下略显苍白的俊气的脸,眼里流露湛亮而好奇的光,然后又低下眼去一瞬不瞬地瞅着苏祺怀里自发而起的波光。
仿佛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对异物的好奇欢喜,也不懂什么是男女受授不亲,竟毫不犹豫地就伸出手去摸进了苏祺胸前的衣服里探索。
“你干什么?!”
身子一震,苏褀陡然睁开眼睛,怒视她。凝聚的念力也被她突兀伸过来的手忽然打断,心里的厌恶和愤怒也在那个瞬间自发地涌了上来。
“……”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忽然沉默,眼神倏地游离,心下的怒气也迅地凝成一团全数咽了下去——
那样委屈无辜的神情,仿佛迷茫无措的小鹿,眼眶如同含了水般微微亮起。
做为男子,还是天性对怯弱的异性难以抗拒地,他只好莫可奈何地稳住被扰乱的气息,回过头去,再度凝聚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