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为什么要对付我?
安乐公主权‘欲’极盛,仗着帝后宠爱,行事一向无法无天。但新朝初立,神龙政变五位功臣掌管宰相之职、左右羽林卫负责京城安防,这几位实权人物时常劝谏中宗,成为安乐公主的掣肘。
临淄王府李玄基,在政变中率领南牙兵马有从龙之功,官封四品卫尉少卿。卫尉少卿只负责掌管国家兵器文物,并没有很大的实权。
窦蔻有些疑‘惑’,莫说安乐公主不知道我与玄基的关系,即使知道,她也没有必要出手对付玄基。
难道,难道是武三思从中做梗?
想到武三思,一切便明朗了。
拂冬事件,以武三思的城府,定然猜透了玄基与我的关系,他此番挑唆安乐公主对付我,其实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李玄基。
玄基初入朝庭,在朝中根基不稳,而且此时朝中各方势力复杂,稍不留心,就会成为炮灰,切不可让他为我分心忧虑!
窦蔻在御书房外琢磨明白的时候,李玄基正在面圣禀报兵器库事宜。
一会儿,他从御书房出来,发束‘玉’冠,穿着簇新的四品官服,神采昂扬,看见窦蔻站在外面,环视四周无人,以目示意,和窦蔻来到僻静的走廊下说话。
窦蔻微笑道:“殿下升了卫尉少卿,恭喜殿下。”
“虚职而已,”玄基一笑,“不过兵马武器,是国防根本,方才我面见圣上,就是为了充盈兵库之事。”
“圣上答应了吗?”
“圣上说现在国库不丰,让我等等。”玄基低叹,又展眉道:“你在御书房还适应吗?”
“上官大人待我一向亲厚,殿下放心。”
“我知道上官昭仪待你不薄,”玄基道:“现在朝中形势复杂,上官昭仪也在‘摸’索脉胳中。咦,”他瞧着窦蔻的脸,异道:“今日你的脸怎么有些泛红?”
窦蔻‘摸’了‘摸’脸颊,掩‘唇’笑道:“今日早晨在‘花’园中采‘花’准备磨些‘花’粉,谁知过敏了,很难看吧。”
玄基端祥着道:“你素日对‘花’粉从不过敏,今日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看着像是被烫红的。”
“瞧殿下说得,”窦蔻睨了他一眼,“我也不至于如此手笨,烫伤自己。”
玄基道,“明日我送兵器册过来,顺便给你带些‘玉’‘露’膏,涂上便好了。”
“嗯,殿下,请回吧,我也要进去了。”
“蔻儿,”玄基唤道。
“什么?”
“若是在宫中有什么难处,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窦蔻‘玉’眸一闪,回身便走,被玄基长臂一拖,带到身前。
“殿下!”窦蔻惊诧,想挣开他的手,却被钳得紧紧的。
少年郡王眼中掠过明明灭灭的深沉,看不到底,“我不许你受委屈,明白吗?”
他温热的手掌紧紧攥着窦蔻,心底那股在乎看重的分量从他手掌传递到窦蔻的心房,暖意融融而又沉沉甸甸。
窦蔻压下心头有些热哽的感觉,低声道:“我明白,殿下,放手,你‘弄’疼我了。”
玄基一怔,才意识到自己手太重,连忙放手,“抱歉。”
“我走了。”窦蔻抬眸看了一眼玄基,转身快步离去。
窦蔻,怎么会没有委屈?但是,玄基不能与安乐公主为敌,他若与安乐公主斗,就中了武三思的‘奸’计。
而且,窦蔻从方才玄基深不可测的眼神中,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冷峻狠厉,令人心惊。若是为了她,玄基与安乐翻脸,只会两败俱伤。
安乐公主有圣上撑腰,只要中宗还是皇上,任何人都动不了安乐,然而玄基不同,他没有靠山,还处在被人疑忌的位置。
玄基,原谅我,不能对你说实话!
李玄基目送窦蔻离去,在走廊下站了好久,只到看见太平公主前来向圣上请安,才走了过去。
“侄儿给姑姑请安。”玄基与太平公主虽然接触不多,但心中十分亲厚。太平扶起玄基,笑道:“新晋官职可还做得顺手?”
“劳姑姑挂心,侄儿做得尚可。”
“你长大了,到了为国尽力的时候,可不许偷懒。”
“侄儿明白。”
“相王身体还好吗?”
“父王身体还好,前些日子谱了一首新曲,说是填好词就送给姑姑。”
“劳你父王挂心了。”
两人叙着家常,已到大殿‘门’前,玄基躬身送太平公主入殿,对崔涤颔首一礼。
崔九见机,跟在玄基身侧走了一段路。
玄基道:“去帮我查一件事。”
“嗯。”
“今日上午御书房谁来过,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的强项,放心吧。今天晚上,老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