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打闹了良久，李山峰突然抱住禹寒，一脸肃然地说道：“好了，不闹了，小寒，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虎山堂大殿租给灵山堂堂主，你的师伯孙亚麟吗？”
虽然禹寒对李山峰的荒唐举动已经司空见惯了，但是对这件事还是难以理解，要说李山峰最看不惯的就是孙亚麟，常常在酒后都会大骂，孙亚麟王八蛋，猪狗不如，怎么这次会把堂堂的大殿租给他半年呢？
看到禹寒的疑惑，李山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黑黑的扳指，递给了他。
“聚灵环？！”禹寒惊呼。
李山峰点点头，缓缓地说道：“小寒，十年前，我机缘巧合地救了你，带你上山，你也很懂事，从来不问当年的种种，我很欣慰。唯一让我遗憾的是，这些年你一直突破不了聚灵一关。我派以九为尊，九年不能聚灵，成不了灵师的弟子都要遣返下山，我虽然拉下老脸，帮你拖下了一年，但是如果后天的聚灵大典你仍不能通过，为师也无能为力了，这些年你的努力与坚持我都看在眼里，我也试过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如今也只能寄希望在聚灵环这种外物了！”
“师父，我。。。”过去的种种一一涌上禹寒的心头，心酸与绝望充斥着他的内心。
灵气是世间本源，能够感应天地间灵气的人就算是具有灵根，有成为灵师的潜力，而能够完成聚灵，则是成为灵师的唯一评判标准。
天地万物皆有灵，聚灵，指的是能将灵气吸纳入身体，化其为自身的灵力，将外势转化为本势的境界。这过程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很难。
想要聚灵，一是要对于灵气有强大的感应力，二是身体必须对灵气有足够的亲和力，三是意志力足够坚定，引气入体、化气为力过程中的疼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一般灵根不错的人三年左右就能聚灵，当然也有些天赋异禀的变态，丽山堂小师妹连依依，枫山堂师兄万海历，都是不到一年就完成了聚灵，就连和禹寒互看不顺眼的灵山堂孙建安都是两年左右就完成了聚灵。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完成聚灵，比如说禹寒。
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尝试过多少次，每次到了入体关头，身体的排斥力就无比巨大，最终导致失败，李山峰也找不到原因，只是说和他体质的特殊性有关。
每隔半年，禹寒的身体都会有一次状况，具体什么情况，禹寒也不清楚，每当半年之期到了，李山峰都会用迷仙草将禹寒放倒，等他第二天清醒了，李山峰也是啥也不说。
十年了，禹寒一直饱受着师兄弟们的冷眼与嘲笑，大家就像看废物一样看待他，而他也慢慢地学会了伪装，用玩世不恭的笑容来掩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旁人只知他毫无进取之心，以做杂务为乐，却不知他私下做出了多少的努力和付出。
而唯一懂自己的，就是面前这懒散邋遢的糟老头，他最敬爱的师父李山峰。
“师父。。。”聚灵环的珍贵禹寒是知道的，此时的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感动和委屈的眼泪不住地滑落。
李山峰也有些动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其实我主要是为了换点酒，顺便买了这聚灵环呢，话说你真的往葫芦里灌洗脚水了？”
知道师父是故意安慰自己的情绪，禹寒也有些释怀了，很多事情不必说，只要懂，就够了。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小兔崽子，你还真敢，看我不打死你！”
一番激烈的肉搏战后，禹寒主动求饶，整了整衣衫，然后坚定地对李山峰说道：“师父，我想再试试聚灵！”
“现在？”
“对，就现在！”
千兽林背靠虎山堂所在的虎山峰，是整个灵武门最大的一座原始森林，相传林中留有一个上古的法阵，所有死去的野兽魂魄都不会消散，并且很快便能修炼成灵。传说不可考证，但是千兽林中的确有着无数的兽灵，灵气充裕，因此也成为了灵武门门徒最适合修炼灵气的场所。
不过千兽林中的灵体只有兽灵，因此平时来此捕猎伴灵的弟子并不多。
“小寒，指为天地之引，十指连心，为师知道你试过很多部位引气入体，但手指始终最佳，我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这枚聚灵环，只唯心，莫强求！”
禹寒向李山峰深深鞠了一躬，缓缓向林内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一里，禹寒感受到浓郁的灵气，于是盘腿而坐，运起了《御灵诀》。
“天地有灵利于气，自与山势，凝沉田，破正身，值万物，或与缺舍，至宁而不懈。。。”
运气于身，气沉丹田，法诀运转大约十周天后，一丝如轻纱般的灵气开始向禹寒身边聚集，飘渺如雾。随后灵气越聚越多，转眼便将禹寒牢牢包裹了起来，如果李山峰在旁边一定会惊呼，这灵气的浓郁程度甚至达到了聚灵期四阶，即便是离最终的五阶也相差不远。
“嗯啊！！！”感受到灵气的聚集，禹寒感到全身舒畅，忍不住大喊了出来。
这一声呼喊吵醒了森林里不少的野兽与兽灵，只见林中猛地出现一双双碧绿的眼睛，绿油油的光芒吓得禹寒浑身冒冷汗。
“这千兽林卧虎藏龙，还是低调点好啊！”禹寒一边告诫自己，一边继续向林内走去。
想要聚灵，就必须让灵气和身体达到一个平衡点，由于禹寒身体素质不弱，因此需要的灵气浓郁程度很高，只有到身体难以承受的临界点，完成聚灵的成功率才最高。
又大约走了几公里，禹寒感觉身体已经吃不消了，身周的白色灵气已经变成了浓稠的乳白色，像一个巨大的气球将他紧紧的裹住，随时可能爆炸。
“是时候了！”禹寒闭眼盘膝而坐，高高地举起带着聚灵环的右手中指，浓浓的灵气如液体般快速的流动，很快便有一丝泛有金芒的细丝冲天而起，然后向禹寒的中指指心钻去。
一切都很顺利，细丝缓缓破开了禹寒的指尖，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白金色的细丝，血红的细丝带着巨大的能量极力向血口里窜去，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遍禹寒的全身，犹如万蚁噬心，然而此时的禹寒却全然不顾疼痛，心中只有兴奋：要成功了吗？
然而绝望的场景再次出现了，只见禹寒的指尖突然迸发出一股黑色的液体，瞬间便将细丝包裹起来，如饿虎进食一般，将其吞噬后倒回入指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禹寒望着这熟悉的一幕，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传至全身，难道自己真的就是无法聚灵的废材吗？
“不，我不能放弃，我还有聚灵环！”
禹寒再次举起右手中指，感召灵气环绕聚灵环，很快，黑色的扳指开始有所反应，随后化为百道黑针，迅速扎入手指各个部位，然后没入指中。
禹寒的小脸变得苍白，冷汗如雨点一般落下，百根带有巨大能量的黑针扎入手指，带来的疼痛即便是意志异常坚定的他也难以忍受。
禹寒用力咬破舌尖，强忍住这钻心的痛楚。而后，受到聚灵环的分解能量的影响，乳白灵气中飞出百余条细丝，分别向手指的各个针眼钻去。
疼痛，除了疼痛没有任何的感觉，禹寒感到心脏就快要爆炸了，整个右手完全没有了知觉，意识也渐渐模糊，而就在他再次咬破舌根，继续坚持时，他再次看到手指尖飞出一大团黑色的液体。
绝望，无尽的绝望充斥着禹寒内心！
恍惚间，他闻到了一股似曾相似的香味，淡而清香，让人欲罢不能，而后再也支撑不下去，昏迷了过去，隐约中仿佛看到一只黑色的动物款款而来。
好像是一只，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