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好,有就好,我正愁这个呢。”先别管究竟有多少,计划有了真正实施的可能,吕木的喜色此刻是溢于言表。
赤炎虎的行踪不算太过难找,只要木天芷在手,应该很快就能入手到赤炎虎的心脏。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在这个时间点,风间城的周遭密林应该就有一两头赤炎虎,脚程也不过就几个小时罢了。
也幸亏赤炎虎本身在一阶异兽中就比较强势,它们的地盘里通常都不会再出现同阶的异兽。
再加上赤炎虎是独居异兽,这样一来的话,猎杀赤炎虎行动中存在的变数就会极少。
只是一对一地厮杀,而且对方还是被木天芷给废掉了大半,这其中的风险几乎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无论如何,吕木他没有不敢拼上一拼的道理,哪怕对方至不济也能媲美新晋魂徒。
异兽虽然强大,可人类之所以能够成为这偌大东天域的霸主,除去同样不弱的实力,智慧本身带来的加成也是不可小觑。
低阶的异兽往往浑浑噩噩,只是遵从本能行事罢了。
在这一点上,人类无愧于万物之灵的称谓。
谷雨:“明天下午吧,在那个时间段我比较容易能寻找到木天芷。至于为什么一定得是下午才行,我就只能说事关个人了,很抱歉,真的没办法同你一一讲明。”
“没事,明天下午我一定准时到。”吕木心想刚刚好,早上有魏胖子的事儿,下午挤一挤挪一挪,正好对得上。
一筷子挑完最后一团粘稠成块状的面条,吕木沉声一喊:“老板,结账。”
话一说完,手就伸进了口袋里,钱应该就在兜里。
胼指微分,略显粗糙的质感爬上指尖,像是小小的砂砾在来回摩擦。
突然,吕木的手指蓦地一滞,苍青色的眸子则是骤然一缩。
什么情况?怎么一分钱都没有?
注意到这一幕的谷雨心中咯噔一声响,暗道不妙。
“那个,你看能不能打个商量?我出门真忘带钱了,要不你借”吕木的话还没说完,谷雨干脆利落地将身上的衣服口袋兜给倒翻了出来。
干净得恍如被老狗舔过的破饭碗,一丝不剩、清洁溜溜。
无比清新的气息瞬时弥漫在饭桌的上方,两人面面相觑,对视良久之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上了年纪的面老板似乎是一时耳背,没有意识到自家招待的竟是俩潜在的白食客。
蹦蹦跳跳的黄果儿也不知去向,只剩下他自个儿一人仍旧在自顾自地揉搓着面条,汗水顺着满是皱纹的面庞簌簌而下。
但逃不过的终究是逃不过,终于,谷雨忍不住先开口了:“我还有一串手链,应该值点钱。”
说完,摇了摇雪白皓腕上的朱红手链,隐隐暗含玄机的纹路在昏黄的面馆内熠熠发光,俨然是价值不菲的样子。
瞄上了那么一眼后,吕木眉头不由一挑。
他认出来了,那竟然是一串天朱净心髓,有着平稳心神、辅助魂修冥想修炼的奇效。
虽然本身比较低阶,过了魂徒阶段就变得鸡肋,但在内域的黑市上也是有价无市的存在,一旦出现必定会遭人哄抢。
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啊,明明用得起天朱净心髓,怎么会混迹在内域底层?
这不符合常理啊,他想。
“不对啊,现在也还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啊。”脑袋摇了摇,吕木的心神瞬间清明,问题的关键不在手链的价值身上。
怎么能让别人做这种事,吕木有些臊得慌。
他猛然想起家中存放旧物的盒子里还剩下一点零碎钱,想来两碗面钱总还是够的。
“我屋子里还有个小木盒,里面放着钱,你先等一下,我取完马上就回来。”吕木一边说一边起身,打定主意便要一路小跑回去。
“我觉得,你可能真的不用去了。”吱吱唔唔地说完一句话,谷雨的面庞此刻已是通红一片,“那个,真的很抱歉啊,你丢在床底下的木盒子已经被我打开过了。”
“反正钱也是用光了,全买了这家面馆的小姑娘自己做的小咸鱼。嗯,就是被你吃掉的那些,基本上都是被你一人给吃光了。”
“喏,这个也给你。我之前看的小册子也是你放在里面的,可能你自己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小的泛黄册子就被塞到了吕木的手中。
“噢,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忘了给你说。”
算是彻底豁出去了,俏脸由红隐隐转黑,谷雨把发白的衣衫袖摆一扯,吕木这才猛然发觉它竟然十分的宽松。
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是一切!
啊哈?什么情况?所以,咸鱼的钱、发白的衣衫、泛黄的小册子,这些统统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吕木只感到阵一阵的眩晕。
对方恢复清醒之后,究竟在他家里做了多少事情?自己恐怕是真的引狼入室了啊。
简直天真,根本幼稚,这话说的原来就是我自己啊
…
一个人回到家中,吕木拿出了那卷小册子。
看着那同记忆中一般无二,却又分外陌生的熟悉大字,吕木心中有些怔然。
这是一个黄皮之上,满是尘埃痕迹的破旧本子。
看得出来在此之前,淡淡的灰尘应该是布满了一层又一层。
只是稍微嗅了一下,便觉一种时光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感觉,就仿佛在向人轻声诉说者:那年那月那天,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轻轻吹去封皮上并不存在的灰色尘埃,再小心翼翼地单手拍打一番。
明明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吕木还是感觉,自己的喉咙管里像是呛进了大口大口的灰尘,而且连带着还有种眼角湿润的感觉。
只是,也不知究竟孰真孰假。
随着臆想中灰尘的荡去,黄皮小册子上,那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已是愈发清晰。
“我的一生”
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勉强辨认出自己的糟糕‘手迹’,吕木不自觉地便已然轻声念出了心中所想。
这,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唏嘘。
那个时候,还呆在孤儿院,懵懂无知的小小少年哟,哪里又曾真正懂得什么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