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影在来城魅工作的第十个月才终于见到衣食父母的正颜。
周例会议上，他就坐在戴灵跟苏云的中间。低头玩着手机，偶尔会插上几句话，语气风趣，丝毫没有半点老板的架子。
“这期的模特，我跟小灵商量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最近正红的模特，南星。……。”苏云正说着最近一期杂志版块的分配。
陆森打断道：“阿云，这期的模特，我已经跟黛米的经理人约好了，这期的杂志模特儿由她来。”
“黛米？陆总是说那个模特界的一姐吗？”
“对。就是她。”陆森笑着点头。
而其他人的脸色，从兴奋到闪躲只用了几秒的时间。
黛米是模特界的一姐，要请她，是非常困难的。但他们也都知道，一姐有一姐的难侍候。前两年他们就约了一次，结果那次负责的编辑，从月初忙到月中，在杂志发刊的前三天才将照片都拍好。
而那位编辑从那以后，死也不肯再接模特拍摄的任务。
陆森将其他人的脸色看在眼里，他的视线落在会议桌最后面的一个人，开口问道:“你就是今年的优秀员工，许影。”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
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落在许影的身上，在陆森提到优秀员工时，他们的表情都有些惋惜。努力拿到的优秀员工奖，居然只要了一个月的休假。
这人的脑袋没坏吧。
许影刚要说话，陆森又说：“今天刚到公司楼下，就听说了不少你的事。又是花又是巧克力的，血本下得够重的，可惜都没有戳中重点。连自己要追求的人，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掠着是正确的。”说着还惋惜地摇了摇头。
陆森并不知道他的这句话，给他往后惹了不少可怕的经历。
许影一时更是尴尬的不知说什么，为什么她非得跟老板讨论那种事。
其他人却都被陆森的表情逗乐了，却又不敢大笑，会议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戴灵轻咳一声，美眸瞪了陆森一眼，他才呵呵笑着，指着许影：“这次的模特拍摄就交给你了。”
许影一时没跟上他突变的节奏，刚要说什么，陆森已经站了起来：“今天的会议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各位再见了。”
说着双手插着口袋出了会议室，戴灵跟着站了起来，随后就追了出去。
出了会议室。
“陆森！给我站住！”
陆森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到身后的女人满脸的怒色。
这样的戴灵，在他眼里竟然有着异常的可爱跟风情万种。
脑中那种中毒的视觉，让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扬起笑容：“怎么了！又谁惹你生气了。”
“你！”戴灵毫不客气地怒视他。
他一怔，呵呵笑了。
戴灵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眸底漾着难言的情绪：“什么时候走？”
陆森落在她的美眸中，有些不自在，就移开视线：“我才刚回来，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
“我没有。”戴灵急忙的否认，她是最不想他离开的人了。
他的玩笑话，她却认真了。
陆森看她委屈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语气难得的有些低：“这次还没打算什么时候走，可能会多留些日子。”
戴灵挑眉看着他，眼底全是不信任。
陆森拍了拍胸膛，保证般地重重点了点头。
戴灵被他样子逗笑了。
那样的笑容，比最娇艳的花朵还要艳丽，闯进他的心房，四季盛开。
趴在会议室门缝偷看的一整排人头，脸上都挂着八卦的意味。
许影也被林雨拉到了其中，看到这一幕，就算再瞎的人也看得出来了。
戴灵喜欢陆森。
但她又总结出了一点。
陆森，也喜欢戴灵。
***
陆森出了公司，就开车前往短信上说的私房菜馆。
等他到了私房菜馆，抬头就看到二楼坐在玻璃窗前的人。
“不是说十一点吗？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陆森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
霍彰笑着对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公司没事，就早点过来了。”
这家私房菜馆，一楼是用餐，二楼则是供人休息的咖啡厅。
差不多是饭点，现在的二楼上并没有什么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二点下的飞机。现在还困着呢。要不是你叫，我肯定还要再睡上一天。”
霍彰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认真地端详了一下，也点头附和着：“气色确实是不太好。”
陆森刚要说什么，服务员已经端着咖啡过来。
霍彰又继续道：“人果然上了年纪就不行了。去年你不也是凌晨三点下的飞机，当时还拖着行礼箱去我家，硬是拉着我去喝酒的。怎么今年才到四十，气色就变差了。”说着还惋惜地摇了摇头。
陆森刚从服务员的手中接过咖啡，听到这话，手上的咖啡杯险些没拿稳。
他看向霍彰，颇为咬牙切齿：“表里不一的臭小子，毒舌的本领，又升级了。打怪都不用带武器了，带张嘴就能大杀四方了。”
霍彰笑得淡然：“过奖。只是师傅交得好。”
霍彰第一次玩游戏的入门师傅，就是陆森。
陆森再噎。
教会徒弟气死师傅。大概就是现在这种心情吧。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口才觉得顺了些。每次见面都注定要被对方气一顿，好像已经成了例行之事。可他又不甘心，每次见面总想洗清上次的耻辱，结果每次都被气得胃疼。
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则新闻，他眼底的亮光再次亮了起来。
霍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下一秒就听他说道：“说到本事，我这个师傅当然是没你厉害了。”
陆森啧啧两声：“我可干不出暗恋别人七年，还拿到电视上说。”
余光瞥到对方一滞的表情，心里那口恶气就顺了些。
昨晚他一回来，坐车回家无聊的时候就用手机扒了扒最近的国内新闻。无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眼，他就点进去了。
是一个十大杰出青年的电视专访。
一开始他还看得百般无聊，也听得索然无味。他都不明白，怎么竟问一些无聊的问题。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些更有爆炸性的问题嘛。
可能主持人听到了他的心声，下一句就说道：“霍总事业如此成功，长相更是比男星还要帅气。微博的关注人数都已经超过了千万，连我十岁的女儿都说你是男神。那现在我就来问问男神的私事吧。”
片场一阵欢呼。
主持人又问：“前段时间有记者拍到您跟汪氏集团的大小姐共进晚餐，外界都在猜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那天我确实是请了汪小姐共商一些集团的事。也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让汪小姐平白担了一些污名。在此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这么说，不是在约会了？”
“不是。”
片场坐着的粉丝纷纷尖叫了出声。
主持人有些惋惜：“还以为男神终于找到归属了呢。看来是我们会错意了呢。”
主持人情绪也转得快，下一秒就笑着说：“这里有个问题，是我们用电台的名义在网络上以投票的方式，得到的压轴问题。所以，为了您的千万粉丝，您一定要回答。”
霍彰笑道：“只要不是涉及商业机密，一定知无不言。”
“问题是说，您理想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霍彰想了一下：“长得要漂亮。”
主持人又笑：“您这个模拟两可的回答，是在敷衍我们这些粉丝吗？”
霍彰笑：“当然不是。”片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性格可温婉、可淘气、可任性。聪慧、自信、坚强。对了，还要做一手好菜。”
主持人笑着说：“明天厨艺班报名的人数一定会飞涨的。”
霍彰笑而不语。
“不过，想找到您说的那些性格的人，恐怕不太好找吧。”
霍彰笑：“确实是不太好找，我就找了二十多年，才找到她。”
“她？”
“是的，我暗恋了七年的女孩。”
***
陆森想起当时他的那个柔情的笑容，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陷入爱情，会让本来就恐怖的男人变得更加恐怖。这是他昨晚得到了结论。
“什么时候把弟妹带来给我瞧瞧。”
霍彰放下咖啡杯，坦然道：“还没有追到。”
陆森被他坦然从容的神情噎到无语。
暗恋跟追女生，在他眼中是不是跟他拿了十大青年杰出奖一样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