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里还说:“吾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
其中第一个就是慈,柔慈谦下,顺万物而成,而不是自以为超或自以为立于无的地方,要知道有与无是相对的,没有谁更高,甚至说欲无,也是一种有。
当然在这里引用庄子来说的很多,实际上庄子是侧重于道的体的一部分,这一部分非常杂,很不好说,一会我借用下佛教的概念来阐述,可能更好理解。
之所以说借用佛教的概念,是因为类似道家这种出世入世之争,在佛教也是出现了的,其实其他的宗教和学说理论也都是出现了这种争执的,这是争执,但又相互依存相互进步,大概也是阴阳的对立与同存的道理也可用在这吧。
佛教的争端是在释迦牟尼佛圆寂以后几百年之后,出现了两派,一派是上部座,另一派叫大众部,梵语是摩诃僧祗部,这两部分开的时候大概是公元前四百年,也就恰好是诸子百家的时代,这段时间是全世界所有思想的启蒙时期,所以很多的问题也都可追溯到这时候。
在那时,佛教的上座部认为应严格按照佛陀的言教来奉行,不可更改一点。
而当时古印度的文化是类似于庄子里面,否认现实,追求永恒不变的那个恒常道体的一种文化土壤,所以早期的原始佛教也不是很提倡入世,早期佛教的理论,三法印三无漏学四谛八正道三十七助道品。
注重解脱,同时也像庄子里的很多思想一样,否认现世的一些东西,认为现实的东西都是不恒常的,而是在不断变化的,三法印开头说诸行无常,认为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变化中,有生就有灭,这是不可更改的铁律。
在这个基础上,执着于某一时的礼法,显然是没有必要的,因为随着时代的变迁,因缘的变化,这些都是在变的,所以提倡自我的超脱,求取寂静涅槃。
这里的寂静涅槃,不可以理解为无,也不能理解为有,可以理解为合于道的状态,如此就可断除一切生死烦恼,证入清静逍遥之境。
但是在此后不久,佛教逐渐成型以后,这种模式就逐渐开始出现问题,具体教理上的甄别这里不多说了,非常的繁杂,各种经典论藏,说几年都说不完,有兴趣的也可以自己去了解,不过先提醒下,比哲学还烧脑。
就说对于现实来说,上部座认为修行的极果就是成为大阿罗汉,而阿罗汉的成就是自我的成就,并不需要和现实有太大关系,甚至提倡避世。
但是当时有另外一部分人认为,这样做不对,认为不能一概的避世,对于佛陀的教法也认为可以在不改变核心的基础上,做出一些变通,这一部分就是大众部,他们认为可以为了传播佛陀的教法而做出一些妥协。
往后的发展,大众部在龙树菩萨出现后,大乘思想开始完善,不再认为极果是阿罗汉,而是认为可以追求至高无上的佛果,而从人到成佛的路上要修行菩萨道,直到积累巴拉密足够,然后成佛。
菩萨这个词是梵文菩提萨埵的简称,菩提是清静觉悟的意思,萨埵则是众生的意思,合起来就是觉有情。
有情或者说众生,是被无明所覆的,阿罗汉是清静得道的圣人,菩萨介于这中间,即有菩提的智慧,同时也还属于有情,后世大乘的发展,像是华严经中,菩萨有五十二阶,从发菩提心到成佛,最初也只是凡人,像我们熟知的观世音菩萨,地藏菩萨这些,都是等觉菩萨。菩提萨埵摩诃萨埵,摩诃是大的意思,也就是大菩萨。
而等觉菩萨,又称一身补处菩萨,就是说很快就要成佛了,断绝最后一品无明,即可成佛。
在大众部也就是后来的大乘来看,菩萨道才是所必行的,而菩萨道是伴随度众护生的事业的,也就是说一定要有其现实意义存在,如果没有度众护生,那么是无法成佛的,也就是说要强调慈悲心。
而上部座则认为,想要从凡人到成佛,需要漫长的时间来积累巴拉密,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入轮回,在无尽的轮回中修行,最后才能成佛,相比起来,求取阿罗汉果这一世就可以成就,成就后就可以了断生死,同时为了护持自己戒行的清静,在很多时候不要管的麻烦就不要管。
大乘北传佛教,和南传上部座,互相之间的辩论,和教理的融合,也经过了几千年了,各自都有各自的东西,但是佛教核心的东西实际上还是没变的。
在上部座,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寂静涅槃,四圣谛,苦集灭道这些,在大乘里将其概括成一个词就是空性。
像是之前说道家的时候说到的,有与无都是相对的,在这里也是如此,生死,阴阳,有无都只是相对的概念,置于有而说无,或是站在无的角度上说有,其实都是不对的,因为跳不出那个思维的惯性。
而跳出那个惯性的就是空性,空性是非无非有,但又涵摄有与无的一种近道的概念,从宗教的角度来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的,只可以意会,而且一旦会了,马上就开悟了,这就是圣凡的区别了。
不过一般来说不要觉得自己开悟了,因为觉得自己开悟的一定没有真正开悟,而且有个更实际的检验方法,空性一了,像是四大皆空,就会有些神通出现了,比如说想隐身就隐身,如果做不到的僦别多想了,当然我也做不到。
以上是玩笑,说回来,这个空性就是一种体,如果不知道空性,那么慈悲就只是人天善乘,所谓人天善乘就是说行善的得好报,来世或者今世可以得到很多善报,那种大善人甚至可以成为天人之类的。
天人是六道之首,但还是轮回里的,打个比方,天人就像是人类社会的官员一样,虽然主管很多事也有很多权利神通,但还是要受到生死的制约。
而以空性为摄持,才能超出轮回,但如果只讲空性,而不说慈悲,就无法成就菩萨道,也就只能早早的证入涅槃。
用这个来对应道家,其实也可以说无论是黄老道还是老庄道,乃至之后的道教,无论怎么变,形势如何,对道本身的认知并未变,只是不同的表现和见解的方式不同而已。。
大家都是盲人摸象,摸到耳朵的认为象长得是蒲扇,摸到尾巴的认为象长得像绳子,而真正了达空性开悟的人,便是看到了大象的人,但是看到以后他却依旧无法对还是盲人的同伴说象是什么样,只能对摸到尾巴的说,你说的不对,你再往前摸点。
对摸到象耳朵的人说,你的不对,你再往后摸点,如果这时恰好两个盲人见了面,一个说该往前摸,另一个则说该往后摸。
说回到动画上,天宗和人宗,便是一个摸到耳朵,一个摸到尾巴的,老子庄子是睁开眼的人,当然我们这些在这里争论的也都还是盲人,我们在阅读先圣经典的时候,所起的分执便是因为各自际遇和理解不同所摸到的象不同的部位。
也因此纷争由此而起。
这里还是用开头那句话结尾”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儒家思想,最为现代人诟病的,就是其中的礼思想,五四运动的时候被贬为封建礼教,一概打倒,加之西方思想中自由民主的宣传,所以很多人对儒家思想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排斥心理,好像觉得儒家思想就是奴才思想,是过时的,应该被打入历史的深渊里的。
其实对于儒家的礼,我之前已经提到过了一些,在儒家开始的时候,礼就是一种人文规范,一种约定俗成的东西,像是在日本吃面条要出声,声音越大越表现对厨师的尊重,在意大利吃面就不行,发声被视为不礼貌。
这些都是礼,其实礼的本质源于和谐,就是说礼是为了秩序的稳定与社会的和谐而存在的。
不过在现代,多不用礼这个词了,而是改用了另一个词就是文明,上下公交车排队,不随地大小便,公共场所不大声喧哗等等,这些在现代是文明的标志,在古代也属于礼的一种。
现代对礼的恶意,其实多是缘于对传统思想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否认,其实这个否认部分是对的,因为伴随发展,到了现代社会,人的独立自主性开始完善,人们开始追求人格和尊严,过去的一些束缚就会开始改变。
但这绝对不是说不要礼,而是舍去旧礼,而这种变化是不断的,每一个新的时代都会有适应时代的东西出现,也会有不适应的东西消亡。
其实无论是道家还是儒家,真要说起来,体系太庞大了,非得弄成课来慢慢讲,在这里显然没办法,只能抽点有代表性的来讲。
这里先提一句话“万恶淫为首,百善孝当先。”在现代社会,一些新的思潮逐渐开放,有些东西就显得有些不自然了,比如说这句话,争议蛮大的。
这里先来说一说,其实这句话的意思,和现代解的其实并不同,包括很多语文老师解也未必对,这里慢慢来说,当然如果意见不同的也不强求,可以提出来慢慢讨论。
首先就是淫这个字,这个字现在多是解为那啥了,其实这种解法并不对,因为在早期,这个字是指过多的,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这里的乐解法很多,可以说是快乐,也可以说是男女之间交往的爱情,爱情好不好?孔子也说好,但是好东西不能过头,一过头,乐不思蜀就惨了。
以上这句话也是,还有一句富贵不能淫,这些都是指过头的意思,道家讲物极必反,这里也是如此,所有的恶,都是从把握不住,然后放纵开始产生的,人要有管控自己的能力,如果管不住了,恶就因此而生了。
刚刚忘了说,这两句话的首和先,都不是说其最高的,也就是说不是淫是最恶的,也不是说孝就是最善的,往往这样理解也是最为人诟病的。
其实正确的理解,首和先都是指开始的意思,所有恶的开始都是因为无节制的放纵,所有的善都是从孝顺父母开始的。
儒家有一本孝经,现代被骂的挺惨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孝经里的一句话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看到这句话,很多受了现代教育的人就要开骂了,这不是妨碍人格自由吗?好像理个发都不行,其实这就是断章取义的恶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