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理寺捕快和京畿卫戍捕捉鼠女的动静太大,菜市口有不少百姓大概都知道了这件事,本座虽当时就下令严禁造谣传谣,但人言可畏,此事包不住的。当时本座便想,死去的那些无辜者不能白死,杀人偿命,总得给死者家属们一个交代。再说,即便你有办法唤醒她,估计鼠女清醒之后也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与其让鼠女清醒过来后在恐惧中活下去,倒还不如让她死了干净。那样最起码她的孩子可以隐姓埋名,不会因她而遭人白眼鄙视。所以昨晚本座让人将鼠女抬下去时专门蒙了白布,围观的百姓们还以为本座已将鼠女就地正法了。待她在清风阁把孩子生下来后,本座再让寒夜将她秘密处决,以慰那两名死者的在天之灵吧?”
“嗯!”林若溪没有反驳,谁造的孽谁买单。法律或许可以因为你是精神病患者对你网开一面,但死者呢?死者的家属呢?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九千岁能保住鼠女腹中的孩子,已经算是对她网开一面了,但愿她和冯虎下辈子投胎,再也不要生在这样一个残酷的乱世中。
事情说完半天,九千岁也没有再追究昨晚的事情,林若溪便非常委婉地笑道:“九千岁?此番俘获鼠女您功不可没,若溪祝贺您!现在大功告成,若溪也将事情经过向您汇报完毕。九千岁?您看,您是不是该回去了呢?”
“本座还没有补眠!”
“端王府很大,您回去可以痛痛快快地补眠……”
“端王府很大,床也很大,所以太冷,本座睡不着!”
你妹的,故意的吧?现在是大夏天,谁会冷得睡不着?
林若溪正搜肠刮肚,试图找到更好的办法撵走死太监,卧房的门砰地一下被人推开了。
寒夜一直隐藏在屋顶,听到九千岁只是轻描淡写几句便将昨晚的事情说完,只字未提他是诱捕鼠女的过程,亦不说自己受伤之事,寒夜心里就有点堵。偏偏慧敏郡主是个狼心狗肺之人,非但对千岁爷不闻不问,还一遍遍赶九千岁离开,寒夜再也听不下去,一个跟头从房顶上跃下,推开门便闯了进来。
“慧敏郡主?您不能这样对千岁爷,千岁爷他……”
“滚出去!”九千岁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寒夜?你可是想死?”
“您打死属下吧,千岁爷……”寒夜“扑通”跪倒在地:“便是您打死属下,属下也不能不说。郡主,千岁爷受伤……”
“砰……”一道凌厉的掌风直直袭向寒夜,竟将寒夜直接拍出窗户。
落地后,寒夜只觉嗓子一甜,“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林若溪愣了十秒钟才推开九千岁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跑到院子里一把将寒夜扶起来,手指已狠狠掐在了寒夜的人中上。
李嬷嬷等人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到,见此情形不敢多问,赶紧将林若溪的针包和药包递上便悄悄退下了。
寒夜只是被九千岁的掌风拍得急火攻心,林若溪的银针扎下去没几分钟便悠悠醒转。一睁眼便看见林若溪将药丸喂到他嘴边,寒夜也不矫情,一口吞下哽咽道:“郡主?您不能这样对千岁爷,千岁爷为了抓到活的鼠女,为了保住鼠女肚子里的孩子,他……他以血诱之,受了……”
话还没说完,林若溪便将寒夜往地上一扔,又冲回了屋里……
寒夜吞下药丸才好一点,又被林若溪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登时磕出个大包,不由满脸苦逼地悄声嘀咕:“千岁爷?慧敏郡主?你二位也忒不仗义了吧?你们谈情说爱闹点小别扭增加小乐趣无所谓,可也别把属下当成大沙包想打就打,想扔就扔啊?矮油!属下的命咋就那么苦,偏偏遇上您二位魔性十足的主子呢?”
好在寒夜没自哀自怨多久,李嬷嬷便带着两名侍卫跑过来,将踩到臭狗屎的寒夜抬了下去……
林若溪是真的急了,一听寒夜说九千岁受了伤,她便什么都忘了。只想赶紧回到死太监身边,将他从上到下好好检查检查一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寒夜。
想九千岁在林若溪心目中是多么强大,死太监再处处留情,他也是战无不胜的神祗,是绝对不可能受伤的。
可是,寒夜方才说他用血吸引鼠女。那可是会吃人的母鼠啊,是能将人活生生开膛破肚,是连大理寺的捕快都对付不了的狡猾、残忍又嗜血的巨鼠。死太监到底有没有脑子,怎么会想到这么愚蠢的办法?他倒是有多少鲜血可以喂食鼠女?
一口气爬回床上,二话不说,林若溪伸手就去扯九千岁的衣裳。嘴里还哽咽道:“伤到哪里了?你到底伤到哪里了?凤吟九?你是白痴吗?精神不正常吗?那是老鼠,是野兽,不是人。你拿你自己的血去喂她?你怎么不拿你的肉去喂她呢?”
之前林若溪将他丢在一旁跑出去照看寒夜,九千岁十分恼怒,短短的几分钟,他已在脑子里想好了几十种弄死林若溪的法子。可此时,看着小猫儿惊慌失措眼泪汪汪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很满足。
心情大好,九千岁将双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瞧着林若溪,“本座倒是想过割块肉喂她,可是本座记得你昨晚说过,老鼠嗜血成性。既然她嗜血,并不像本座这么馋肉,本座为何要给她喂肉呢?本座的肉,都喂给你可好?”
愣了一下林若溪才听明白九千岁在说什么,一秒钟前还紧张得惨白的小脸,瞬间爆红。
你妹的,太不要脸了,死太监现在太无耻了,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以他二人现在的关系,林若溪应该沉了脸将死太监踹下床去的。可是,一想到九千岁血饲鼠女,回来后却对自己只字不提,林若溪就莫名心酸。
狠狠瞪九千岁一眼,林若溪红着眼圈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不说还好,一说,九千岁索性抽出一只手解开林若溪的领口,轻车熟路地摁住林若溪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