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蒙不过去,老夫人怒道:“即便你想跟祖母过招,也不该拿云儿的性命开玩笑。万一……”
“浩宇可没敢拿云儿的性命开玩笑!”直接打断老夫人,林浩宇道:“云儿之前被圆圆表妹打晕了,浩宇只是抱她来祖母这里问问可有安神汤,谁能料到祖母一出手就是杀招。哎呀?祖母手重,该不会将云儿打死了吧?”
不等老夫人接嘴,林浩宇骤然逼近:“祖母?我若是告诉父亲,说您与三皇子狼狈为奸,冒名顶替我祖母潜入我左丞相府,试图偷梁换柱,加害我父亲,再将您自个儿的儿子弄过来,重演一次冒名顶替李代桃僵的戏码,您说,我父亲可会相信?”
心头大惊,老夫人脱口道:“那晚你没有昏死过去?”
这话无疑证实了林浩宇心中的执念,他眼眸中猛地升起一道狠戾:“果然,果然是你害了我们一家,如今又来害我。祖母?您可听说过一句话?”
感受到林浩宇身上的气场骤变,老夫人脊背上猛地升起一股凉意。然而此时她受制于林浩宇,当真不敢贸然反抗。颤抖着声音,老夫人小心翼翼道:“什……什么话?”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不等老夫人接口,林浩宇又道:“坏事做多了,迟早遭到报应!”
“报应”二字才从林浩宇齿缝间蹦出来,老夫人便卯足了内力,双手成拳重重往林浩宇太阳穴上击去。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林浩宇早就有所防备,老夫人的双手才挥到半空,他铁钳般的手指猛地收力,“咔擦”一声细微的脆响,老夫人的喉骨已被捏断。
看着老夫人缓缓瘫倒下去,林浩宇唇边终于浮现出一抹心满意足又极其残忍的冷笑。
而老夫人,一瞬不瞬瞪着林浩宇,眸底亦升起算计得逞的极细微的释然。
林浩宇说得对,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坏事做多了迟早遭到报应。今日死在妹妹孙儿的手里,她也算罪有应得。但冤有头债有主,谁造的孽谁来偿还,所以老夫人还是留了一手,提前在林安国那里埋设了定时炸弹。
如此,狼崽子们,咱们的账,等到了地狱再慢慢清算吧!
林浩宇方才闯进来时贴身婆子正好去小厨房给老夫人煲汤,她才端着碗进来,猛地看见老夫人在林浩宇手中渐渐瘫软下去。大惊之下,贴身婆子手中汤碗“砰”地一声落地,同时嘴里惊呼道:“快来人啊!大少爷杀……”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贴身婆子便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心脏位置竟钉着一枚蜡烛。那蜡烛如同利刃般大半截没入身体,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不敢相信地再抬头看一眼这位被阖府上下当做英雄和希望的大少爷,贴身婆子轰然倒地。
一手一个将老夫人和尚未死透的贴身婆子拎至佛龛下藏好,仔仔细细擦拭掉血迹,林浩宇才弯腰将林若云抱起来往外走。
两名粗使婆子之前被林浩宇踢断了肋骨,本就躺在地上哀嚎。方才听见佛堂内的动静,心知事情有变。此时看见林浩宇出来,直吓得面无人色,拼命蜷缩身体减少存在感。
林浩宇也不废话,走上前猛地抬脚踩断二人脖子。将俩人踢到隐蔽的死角处,用柴草掩盖住,又从里面拴紧院门,他才抱着林若云翻墙而去……
林若溪正歪在美人靠上看书,房门突然被人轻叩三声,继而悄无声息地被人推开,一道身影迅速闪了进来。
眸中倏地掠过一道精芒,林若溪抬头问:“刘圆圆那里怎么样?”
寒夜先上前单膝着地行了一礼,继而警惕地四下里瞧了瞧,这才压低声音道:“倩兮院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一放。不过王妃,老夫人出事了!”
“老夫人?”林若溪皱眉,下一秒,她猛地瞪大眼睛低呼道:“卧槽啊!不会是林浩宇把老夫人?”
“王妃果真聪慧过人!”寒夜一竖大拇指:“林浩宇眼下已是丧家之犬,看见谁都觉得要害他。刘圆圆一句有口无心之话,让他险些失手掐死刘圆圆。继而,他便抱着林若云去了老夫人的寝院。属下原本以为他是去打草惊蛇的,不料这厮竟是个狠角色,才探出老夫人的口风,便痛下杀手,直接将老夫人的脖子拧断了。便是老夫人寝院的三个下人也没有放过,手段狠辣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估计他觉得老夫人极少出门,没人会去那院子,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不过这厮倒是细致,将尸体全都藏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将院门从里面反扣上。属下瞧他离开时虽谨慎小心,却落落大方,估计很快他就会有更大的动作。”
“艾玛……艾玛……这特么简直是一窝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啊!”
“嘿嘿!”寒夜面上突然露出一抹坏笑,凑近林若溪,他道:“属下觉得,这林浩宇,倒是……倒是有几分王妃的做派,还真不愧是王妃的大哥哥!”
“你妹的!”一个爆栗弹在寒夜脑门上,林若溪黑着脸道:“你特么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我再坏也不至于像他这么没人性吧?”
“属下失言……属下失言……”捂着脑门呲牙咧嘴,寒夜心中却道:“王妃您其实比林浩宇还要坏,还要没人性好么?”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林若溪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才渐渐消化。面上突然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她的大眼睛里已散发出饿狼捕食般的绿光。
“寒夜?既然林浩宇已经疯了,那咱们再给他添把柴,让他疯得更厉害点吧!”
“王妃的意思是?”
“我记得前几天老夫人去过东院,好像跟林安国密谈了两个时辰。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在林安国那里埋下了什么秘密。所以,只要老夫人一出事,林安国便会洞悉林浩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