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此时被九千岁一提醒,龙云轩和小翠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远远避开小金。
林若溪虽然没有退后,但她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唯独白瑾瑜,哭笑不得地手捧着小金,跟捧了块金疙瘩似的。
小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无比憋屈,你妹的死太监,这是诽谤,是明目张胆的中伤。它只不过咬死了那些臭虫和母蛊,没有吃它们好吗?当然,食脑蛆和龙纤紫的尸骨……得算。那不是没办法吗?万一那些脏东西传染出去怎么得了?而且,吃得时候它也快恶心得吐了呀!现在都来嫌弃它,呜呜……它能说它比窦娥还要冤吗?
噢!公子?小金要抱抱!
看着委屈巴巴冲自己摇头晃脑的小金,白瑾瑜实在不忍心,很体贴地将小金贴近胸口,他用手轻轻捂住小金的小脑袋。但趁挡住小金视线的时候,白瑾瑜还是没忍住,扭过头皱了下眉。
那个,他绝对没有嫌弃小金的意思,实在是……实在是死太监说得忒恶心了……
“师兄?”看着白瑾瑜,林若溪满脸都是惊喜:“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将手里通体雪白的玉笛递给林若溪,白瑾瑜笑道:“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说到师父的时候,白瑾瑜故意加重了语气,还停顿了一下,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林若溪。
可林若溪哪里知道他嘴里的“师父”不是凤医仙,捧着玉笛爱不释手地看过来看过去,半响,突然指着上面镶嵌的一颗夜明珠大呼小叫起来:“哎……师兄?我怎么觉得这颗夜明珠那么眼熟?”
“嗯……”没看见他想看见的反应,白瑾瑜的眼眸黯了黯,但他依然微笑着伸手指着夜明珠边上的一个凹槽道:“以前,这里还有一颗一模一样的……”
迟疑一下,他继续道:“这两颗夜明珠叫‘情人泪’,乃是我师父和师娘亲手镶嵌上去的。这一颗,是雌珠,还有一颗,是雄珠,雄珠为雌珠而生,夫不离妻,秤不离砣,预示着长相厮守不离不弃。所以,方才我吹的那首曲子,就叫‘离魂咒’。意思是说,不管雌珠还是雄珠,一旦抛弃对方,便会受到离魂的诅咒,任人宰割。”
情人泪?离魂咒?林若溪一怔。
她和凤医仙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对于凤医仙的身世背景她听白瑾瑜和九千岁说过一些。凤医仙原是轩辕王朝先皇的长子,是个本事不亚于九千岁的人物。可是,他生性跳脱,不喜欢皇室压抑的生活,所以,在先皇要立他为太子之前,他居然留书一封,外出云游历练去了。
这一云游便是一辈子,除了遇到轩辕王朝皇室有大事发生,凤医仙从不回京,尤其是他做了神医山宗主之后,与轩辕王朝的关系更是寡淡。这个一辈子淡泊名利,满脑子治病救人,活得随性又洒脱的老人,从未娶过妻,白瑾瑜哪里来的师娘?
脑海中电光火石,林若溪突然想到了两个人,她的表情猛地僵住,小脸瞬间变得蜡白,左手却悄悄探进怀里,捏住了那颗曾被钱多拿走,又被她抢回来的夜明珠。
情人泪?夫妻石?都是大楚国之物。很显然,夫妻石在前,情人泪在后,而正是因为夫妻石丢失,楚国女皇情比金坚的神话被打破,所以才会出现流传后世的情人泪,也就有了锁定情人泪生死约定的离魂咒。一个“泪”字,涵盖了多少沧桑与酸涩?一个“咒”字,又是对西瀛大帝国多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啊?
有些事情,不知道可以装一辈子傻。师兄啊?你为什么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像是猜到了林若溪的想法,白瑾瑜的瞳眸中滑过一丝心疼,但他的目光清澈又坚定:“师妹!倘若一味逃避,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伤害,那么,逃避便不可取。你曾告诉过我,最好的防守,乃是进攻!”
林若溪一愣,瞬间明白了白瑾瑜的苦心。
在逍遥派的这一个多月甜蜜生活乃是九千岁为她偷来的,安逸闲适的背后,九千岁等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花伟杰的杀人失踪案和龙纤紫的母蛊孵化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更加残酷、更加疯狂的报复,如果继续逃避下去,虎贲军何去何从?花池国将面临着什么?她对花世子和千手佛等人“家”的承诺如何实现?而她和九千岁生生世世相守,将永远是一句空话。
从怀里将夜明珠掏出来,谨慎小心地镶嵌在玉笛上,林若溪将玉笛双手奉还白瑾瑜。
扬着下巴,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我记住了,瑾瑜哥哥!”
白瑾瑜眼眸猛地一黯,她叫他瑾瑜哥哥,不是师兄。她让两颗情人泪重新团聚,却将她父亲的玉笛归还给他。也就是说,她承认了他的身份,明白了她和他的羁绊情缘,但她能给他的,依然只是一个哥哥,她还是明明白白地选择了九千岁。
很好溪儿,瑾瑜为你骄傲!从此以后,我,白瑾瑜,就是你哥哥,是这世上,除了师父和师娘之外,你最亲的亲人。
这声“瑾瑜哥哥”让九千岁眼皮一跳,直接将林若溪拖回来扣进怀里,让她用后脑勺对着白瑾瑜。
小猫儿什么意思他岂能不懂?可是,能不能别叫得这么……亲热啊?
瑾瑜哥哥?他凤吟九和小猫儿认识这么久,小猫儿都没叫过他一声吟九哥哥或者阿九哥哥好么?
酸溜溜地将脸埋进林若溪的颈窝里,九千岁闷哼道:“为夫也要!”
九千岁掐头去尾的话其他人听不懂,林若溪懂了。但是,只要一想到龙纤紫曾经天天跟在九千岁屁股后面“阿九哥哥”长“阿九哥哥”短的,她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