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龙云轩终于忍不住,脱口骂道:“白瑾瑜?你个重色轻友、要师妹不要朋友的混蛋!”
虽然林若溪苦口婆心,跟九千岁解释说是她不小心拿错了注射器,但九千岁就是不配合。为了保证狂犬疫苗的接种质量,林若溪没办法,只好召来暗一、暗二和暗三,协同白瑾瑜和龙云轩一起摁住九千岁,这才用两毫升的注射器将狂犬疫苗顺利给九千岁接种完。
很多年以后,龙云轩给自己孙儿讲故事,还会感叹,当年他配合林若溪给九千岁打针,比猎杀犀牛还要吃力……
九千岁这么一折腾,出了一身冷汗,林若溪怕他感冒,服侍他沐浴更衣,又亲手喂他喝下安神汤,亲眼瞧见九千岁睡着,这才从九千岁的袖袋中找出海域图,准备继续研究。
才退出九千岁的卧舱,便瞧见白瑾瑜和龙云轩站在甲板上。
“师兄?云轩?”冲他二人拱拱手,林若溪笑问:“这么晚了,你们俩怎么还不去睡?”
“睡不着!”白瑾瑜垂眸笑笑:“一想到方才九千岁的表情,我就想笑!”
白瑾瑜这么一说,林若溪和龙云轩都笑了。
拍拍林若溪的肩膀,龙云轩道:“还是你这只猫儿有本事啊!我和吟九相交二十多年,从未见他惧怕过什么,私底下,我们都喊他鬼见愁。没想到,让天地为之变色的地狱魔君九千岁,也能被你个小丫头吓得屁滚尿流!”
“唉……”轻叹一口气,林若溪道:“其实我还蛮担心的,阿九大概被我以前给他打狂犬疫苗吓出了心理阴影。我真怕万一哪天,蝴蝶夫人也用注射器对付他怎么办?”
“你也忒小瞧吟九了!”斜睨林若溪一眼,龙云轩将目光投向九千岁的舱门,“小时候吟九跟我说,如果害怕老鼠,那么打死它就是,同理,害怕老虎,也打死它就不怕了。吟九之所以会落荒而逃,那是因为面对的是你,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逃跑。若换一个人敢拿注射器吓唬他试试?只怕刚把东西亮出来,就被他一掌拍成肉泥了。”
“倒也是!”也扫一眼九千岁的舱门,林若溪压低声音道:“之前我和阿九有事情同你们商量,现在他睡下了,我们就莫要再惊扰他,去我卧舱说吧!”
三人才转身,舱门“吱嘎”一声打开,九千岁神采奕奕,却黑着脸出现在门口。
“为夫都暴露身份了你还要去哪里睡?还不快过来?”
愣了一下,林若溪赶紧走上前:“你刚才不是睡下了吗,怎么又起来了?是不是我们声音太大吵到你了?”
紧紧九千岁的衣领,林若溪又心疼地摸摸他的额头:“刚才吓出一身汗,别被风吹了再受寒。”
“为夫哪有那么娇气?虽然确实有点怕打针,但还不至于被吓晕掉。”嘴里这么说,九千岁却顺势将下巴支在林若溪的肩膀上,高大的身躯半偻着,倒似巴不得整个人都趴在林若溪怀里。
林若溪怕他摔得,只得抱住他:“那你……”
“不过是想让你亲手服侍为夫沐浴,所以用内力逼出了一身汗!”
“啊?”林若溪伸手就想推开他:“你……”
九千岁多坏的人啊,岂容林若溪挣脱?林若溪刚刚一动,他便加大力道,将大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林若溪身上。
“溪儿明明知道为夫害怕打针,却还用那么大的注射器来吓唬为夫。难道服侍为夫洗个澡都不行吗?嗯……?溪儿坏嘛!”
“艾玛!”龙云轩双腿一软,若不是及时抓住白瑾瑜,大概直接跪地上了。
“那个……瑾瑜?吟九是在撒娇吗?那声拐调的嗯,是什么意思?还坏嘛?不行了,我要吐了!”
“我……咝……”白瑾瑜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赶紧用手撸掉满胳膊的鸡皮疙瘩,皱眉道:“我……也想吐!”
九千岁本来还想继续撒撒娇,博取一下娘子的同情心,只可惜面前这两只实在太煞风景。狠狠瞪了白瑾瑜和龙云轩一眼,他才站直身体让开门,“废话少说,进来吧!”
避开他阴霾的眼神,龙云轩暗暗吐槽:“到底谁在说废话啊?”
……
待四人在舱内坐定,林若溪将画了一半的海域图拿出来,平平展展摊在桌子上,“之前阿九说我画的这幅海域图还有待完善,你们俩也来看看,看哪里画得不妥,咱们争取让航程顺利一点,早日到达云城。”
白瑾瑜和龙云轩见多识广,但何时见过如此复杂详尽,却又如同天书般的海域图,二人满脸惊艳,看着海域图,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本座就知道你们会出现这种表情!”得意地揽住林若溪的肩头,九千岁傲娇地扬起下巴:“这世上,除了溪儿,谁有这等鬼斧神工的本事,怎么样?你二人服也不服?”
九千岁本想嘚瑟拽屁一番,可是,他的话说出来,白瑾瑜和龙云轩却像根本没听见一般,俩人头挨着头挤在烛光下,脸都要趴在海域图上了。
见九千岁面色不愉,林若溪轻咳两声打破尴尬:“师兄?云轩?我来给你们讲解一下吧?”
“还是本座来讲解!”
不等林若溪答应,九千岁已指着海域图,一处处讲解起来。
之前,九千岁扮作寒夜的模样,听林若溪讲解的时候表情十分迷茫,后来他虽然说听懂了十之七八,林若溪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他在吹牛,可是此时,听着九千岁的讲解,林若溪打心眼儿里佩服。
九千岁的讲解与她完全不同,他未用一句二十一世纪的军事用语,却将林若溪要表达的意思说得十分透彻。而且,他边讲解,还边将图中几处不明确的地方标注出来,便是近三日的天气,也做了比林若溪更加详尽的预报。一番讲解下来,竟把林若溪自己都没想到的问题都解释得一清二楚……